话说到这份上,俪珠也不准备点明二公主骂她的事,因为这样一来显得好像俪珠是在告二公主的状一样。
她到底算是二公主的长辈,不想和一个晚辈争来争去的,太跌份儿了。
反正只要康熙还把俪珠放在心上,肯定会去调查二公主的情况,到时候自然会知道二公主在背后骂俪珠的那些话。
俪珠只需要等着二公主受罚便是。
……
没过多久,第二天,夏果兴冲冲的跑到俪珠面前,幸灾乐祸道:“娘娘,皇上把二公主赶出宫去了。”
秋花哼笑一声:“什么二公主?皇上如今将她过继给了恭亲王常宁,封为了荣宪郡主,她现在已经不是皇上的女儿了。”
俪珠拈起一朵大红牡丹,轻飘飘道:“皇上发现她辱骂本宫了?”
夏果得意极了:“可不是嘛!荣宪郡主自以为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都是亲信,就敢胡言乱语,结果她身边其实早就变成了筛子,不知道有多少旁人的暗子,皇上都不用正经去查,刚起了这个意,无数证据就送到皇上的御案之上了。”
秋果也道:“皇上随便在紫禁城外找了一栋宅子给她当郡主府,让她以后常住在那里,无诏不得入宫,这下子,娘娘便不必因她而心烦了。”
俪珠目光轻蔑:“本宫从来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秋花感慨道:“堂堂皇帝之女,居然只被封做郡主,恐怕会成为天下的笑话,来日若是再以这个身份去和亲,恐怕多得是苦头吃。”
俪珠叹惋不已:“荣宪郡主这还算是好的,虽然得罪了娘娘,但皇上到底是她亲阿玛,想想太祖皇帝的亲生女儿莽古济公主,明明是堂堂嫡公主之尊,结果却搅进了谋反之事,被太宗皇帝下令凌迟处死,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了。”
夏果打了个寒战:“太宗皇帝的手段可真够狠的,那可是她亲妹妹,虽然不是同母的,但到底血脉相连,纵然是谋反,用白绫匕首赐死便罢了,何须凌迟处死?那得割多少刀啊!”
俪珠摇了摇头:“本宫也想不明白,太宗皇帝为何非要将莽古济公主凌迟处死,只能说皇室的残酷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因此本宫绝不能退缩,本宫一定要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秋果、夏果和夏花三人齐声道:“奴婢等人一定尽心辅佐娘娘,誓助娘娘成就大业。”
又过了一会儿,小金子传来消息,说是马佳贵人舍不得荣宪郡主出宫,专门跑到九经三事殿跪求康熙收回成命。
俪珠不屑一顾:“从前做什么去了?这时候倒在这里演起母女情深的戏码了!”
“马佳贵人先前一心只扑在三阿哥身上,根本不将荣宪郡主放在心上,不说仔细教养了,吃穿方面的事她也未必操心过。”
秋花愤愤不平:“若非如此,荣宪郡主也不至于养成那般飞扬跋扈的性子,从而得罪娘娘,以至今日从天子之女变成了亲王之女,失去了和硕公主的名位。”
“这也罢了,荣宪郡主先前中了三公主的算计,深受重伤,好不容易得到了皇上的怜悯。”
秋果眉头紧皱:“结果这马佳贵人就在荣宪郡主耳边说三道四,专门说娘娘的坏话,要不是她把荣宪郡主教坏了,荣宪郡主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喜欢三阿哥,这很正常,毕竟你别看她平日里好似不争不抢的,实际上说不定对于天下至尊的位置也抱有浓烈的想法。”
俪珠自信万分,好似浑身上下都绽放着璀璨的光芒:“其实说白了,阿哥又如何,公主又如何,关键得是看谁生的才是,况且又不是没有女人当皇帝的先例,把阿哥看得太重,反而是陷入了迷障。”
秋花奉承道:“娘娘深受圣宠,自然跟旁人是不一样的,旁人哪有您这样的底气?只能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俪珠叹了口气:“这不只对女儿不公平,对儿子也不公平,有时候期望太大,最终只会将人逼疯。”
夏果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法子?谁让三阿哥和荣宪郡主没那个运气投胎到娘娘肚子里,遇上了马佳贵人那样的额娘,这辈子算他们倒霉。”
主仆四人聊了一会儿,俪珠突然有些困了,便去睡了个午觉。
等她醒来之后,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凄厉的悲呼之声,而且好像在喊着什么贵妃娘娘,伴随着求饶啊有罪啊之类的话。
俪珠蹙眉:“怎么回事?”
夏果答道:“是马佳贵人,她去九经三事殿跪求皇上,结果皇上连见都没见她,没有办法,她只能来跪求娘娘。”
俪珠捋了捋垂在胸前的乌青的发丝:“让她跪着吧!本宫都要看她能跪到什么时候去。”
夏果附和道:“奴婢原想着将她撵走的,毕竟她在咱们这清溪书屋外面做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丢人的很,只是没有娘娘的懿旨,奴婢不敢擅自行动,如今既然娘娘心善,那就让她多跪一会儿。”
“这四月多的天气也够毒辣的了,跪得越久,越容易暑气入体,她自个儿不爱惜自个儿的身体,本宫又何必管她?反正本宫稳坐钓鱼台,偶尔添个乐子也不错。”
“娘娘睿智。”
渐渐的,外面的声音小下去了,想必是马佳贵人口干舌燥的,根本叫不出来了。
日头西斜,马佳贵人终于离开了。
她不是自己走的,而是晕倒在了清溪书屋之外,被一群太监宫女抬回了她的住所,看样子是中暑了。
古代中暑是会死人的,马佳贵人纵然身体强健,短时间内也要好好消停一阵子,没办法胡乱蹦了。
……
五月初三,这一天是元后的忌日,同样也是太子的生辰。
元后生下太子没过几个时辰就崩逝了,每到这一天,太子都会变得消沉无比。
俪珠不在意这些,只是因为她如今是事实上的六宫之主,元后的忌日自然要举行一些相应的祭祀仪式,必须得由她来主持。
她带着一批人来到了畅春园北边的恩佑寺,听着喇叭们的念经声,专门为元后上了一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