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在京郊大营当值,知晓沈家父母是这几日上京,亦早早派了人守着。
得到消息,就赶紧骑马往回赶了。
沈临枫一看是他,脸上的笑淡了下来。
“封三公子。”
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
他们才刚进城,他就听到动静了。
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一家住着呢!
此时此刻的沈临枫,还不知道,他闺女和这个他处处看着都很碍眼的封三公子,还真是在一府住着。
这也不怪苏云书不办事。
安园刚修缮完,他们就搬到安园住了几天。
可京中那些世家夫人小姐听说睿安郡主搬出了封府后,一个个的都坐着马车守在安园外等着看诊。
她们知道给沈今安发帖子她也会拒绝,索性,就直接守在门外,守株待兔了。
沈今安空有郡主的名头,没有实际权力。
那些地位高一些的夫人小姐,并不十分把她放在眼里。
有些人,求医问药是真,上门找茬也是真。
就是用着你,还要看不起你,拿捏着你。
沈今安自觉没有受虐倾向,更懒得当别人的高级奴才。
受了一天累,就在封澈的迎接下,顺坡下驴,跟着他回封府“避难”了。
这些世家夫人小姐,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她都分不清到底谁跟谁家沾亲带故。
得罪了一个,恐怕得连出一大筐来。
她一个都得罪不起,也没那个心力跟她们周旋。
既然惹不起,她就躲起来,总可以了吧!
该说不说,封府的牌匾就是比安园管用。
一进封府,什么牛鬼蛇神都退散了。
便是有那不长心的往前凑,也被封家兄弟那几张利嘴给击退了。
后面又有蒋家父子的事梗着,沈今安和几位师兄,便都在封家住了下来。
安园,倒是只有苏芸禾和潼潼姑娘住了。
沈临枫了解到这些,回头就是给了苏云书一个白眼。
这小舅子是真不行!
幸好他来京城了。
若全等着小舅子帮他看闺女,再等两年下去,他上京恐怕都得直接随礼了!
苏云书被姐夫瞪的又是心虚又是莫名其妙。
虽然姐夫告诉过他,让他看着点安安和封家老三,别走的太近。
但他观察许久,深觉这封家老三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洁身自好,品行高洁,能力不凡,家世显赫……关键是对安安真真是无微不至的照顾。
一起吃饭的时候,他就没见安安伸几回筷子。
桌子上本就一大半都是她爱吃的,想吃哪个,眼睛一看,封澈的筷子就已经伸了出去。
盛汤添菜的活计,做的无比顺溜。
他冷眼看着,这外甥女,都已经享受习惯了。
虽说这年纪上,稍微比安安大了那么几岁。
可男人岁数大,会疼人啊!
瞧瞧他平常把安安照顾的多细致!
他当人亲舅舅的,自然不可能把自家亲外甥女往火坑里推。
能被他看入眼的,必然是真的不错。
在这般情况下,姐夫还不满意?!
苏云书有必要怀疑,他姐夫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岳父看女婿,越看越不满意的毛病提前发作了。
姐姐性子绵软,拿不定主意。
他可不能任由姐夫这个酸汉作妖!
不得不说,对一个人的身份了解不全,真真是会生出两极分化的评价。
若封澈仅仅是将军府的三公子,那这门亲事,确实是再好不过。
可若他是皇家子孙,对苏沈两家来说,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便是如今苏云书再客观,回头没准儿也会成为反对大军里的一员。
皇上估计也没想过,自家子孙的身份,有朝一日,会这么令人嫌弃。
大家寒暄一会儿,沈今安察觉到白清明的心不在焉,便道:“爹,娘,你们在这边的待着,我那边还有病人在等着看诊,我带师傅师兄过去看看。”
“好,你去忙你的。”
白清明一心要见蒋家父子,沈今安也不磨蹭。
出了安园,就带着人来到了封府。
封澈原本是想跟着沈今安一块走的,结果被沈临枫一声咳嗦留下,好歹是没好意思在人家亲爹刚回来的时候,就屁颠屁颠地粘着人家闺女不放。
如今心上人还没开窍,未来老岳父的到来,对封澈来讲,无异于雪上加霜。
他那还没开花的爱情,恐怕更摇摇欲坠了。
再说另一边,沈今安把师傅师兄带进封府,就被下人告知,蒋家父子等急了。
几人再不耽搁,抬脚朝着听风阁去。
蒋家老爷子忍着太阳穴一鼓一鼓的疼痛,满心烦躁。
“那睿安郡主到底干什么去了?她治病救人就不能尽心一点?”
蒋则吓得赶紧四处看看,见周围没人,才低声道:“爹,慎言啊!”
他爹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如今在将军府,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蒋老爷子被头疼折磨的早没了什么耐心,若不是一直有把银针取出这个执念支撑着他当个正常人,他恐怕早就放飞自我,兀自发疯了。
才要开口骂儿子,门外沈今安就带着两位师兄过来。
“让二位久等了,我刚刚出去接了我的两位师兄,他们都医术精湛,留在这里,可以帮蒋老爷子快速痊愈。”
蒋老爷子的大脑突然闪过什么,“睿安郡主的师兄还挺多。”
虽然她早先说了这些师兄都是她师傅收养的孩子,她师傅也只是个药馆馆主,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阳穴又开始隐隐作痛,蒋老爷子心里的疑惑瞬间抛诸脑后,催促着沈今安快点儿给他针灸。
四师兄算是个六边形战士,在针灸这一块,也算精通。
原本被沈今安已经推出去一点的银针,在他的内力推动下,终于肯露出头,从蒋老爷子的左眼球中一点点探出来。
银针出现,再拔就好办了。
“啊——啊——”
在蒋老爷子的痛苦嘶吼中,那根象征着罪孽的银针,一点点呈现在众人眼前。
银针上面沾染了红红白白的污秽,然血色脏污沾满银针,依然遮掩不住银针底部刻着的“敬春”二字。
满谷上下,无人不知,小师叔廖敬春,是当年最惊才绝艳的回春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