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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一想到她能够自由自在的出去打猎,整个人就欢喜的不行。

等到韩晓康先回来毛驴和骡子,周敏连早饭都顾不上吃了,赶紧把骡子拉过去,就开始往骡背上套东西。

江跃上前帮忙。

而武小杰则扯着小猴子吱吱不撒手,只是一个劲的求它:“吱吱乖,周敏姐姐人很好的,她不会欺负你。我们一起去吧,我保证,我一定陪着你玩儿!”

小猴子吱吱,它是最熟悉大山里的路径,而且也只有它最清楚哪里才有岩羊、哪里有野猪野兔这些东西。

既然有这么好的、一个现成的活地图加猎物分布图,周敏又怎么能放过它?

但吱吱不干...它讨厌周敏。

自打上次周敏在大石头后面,吸吮棍子整的起劲,吱吱因为好奇躲在树上看,结果却被周敏用大石头差点把小猴子被砸下树那次过后,吱吱就成了周敏的死对头。

两个人一见面,不是朝着对方龇牙咧嘴,就是瞪眼睛举拳头...

“不去是吧?”

周敏把出去打猎需要用到的降落伞包、被褥,大米、还有盐巴辣椒面这些东西,统统捆绑到骡子背上的简易架子上之后。

扭头看着武小杰和小猴子还在那里拉扯。

向来在吱吱面前没好脸色的周敏,提起步枪‘哗啦’一声就把子弹推上膛,“来,你这只猢狲,有种和本姑娘比试比试,看你的四条小短腿跑的快,还是本姑娘的子弹飞的更快?”

“吱吱!吱吱吱!!!”

小猴子面红耳赤,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它本来就是那样子,反正满腔的怒火和不干甘,得充分的表达出来。

要不然的话,吱吱会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吱,吱吱吱!”

光是凭愤怒的嘶吼,似乎还不能充分表达它对周敏的厌恶和抗拒。

只见这家伙一直爪子被武小杰拽着,而另一只爪子却从地上抄起一块泥土,劈头盖脑的,就准备朝着周敏砸过去...

“来,试试本姑娘会不会剥猴皮?”

周敏抽出腰间的小匕首,恶狠狠的比划着,一边威胁小猴子,周敏一边伸手,准备从武小杰手里把吱吱给拉过去...

“不给,周敏姐姐你坏,我不给!吱吱,赶紧把手里的东西丢了,咱不惹周敏姐姐生气...”

武小杰吓的不轻,一把抱住吱吱,死死捂在怀里,再也不肯松手:“吱吱乖,我们不惹周敏姐姐,乖,我们出去打猎,等打到野羊回来,我们就有肉肉吃喽!”

吱吱其实知道它自己,终究逃不开周敏的魔抓和奴役,而且它也清楚,自己在这群人当中的地位。

这群两条腿的人类靠开荒种地、靠着打猎为过日子。

只要吱吱它自己想和这群人、愿意和这群人聚集在一起生活的话,那就必须要出份力。

否则,最终肯定会引发枪法向来不着调、但能把桀骜不驯的猴王,活生生打成杨白劳的韩晓康出手...

那可就太吓猴了!

不过,躲在武小杰怀里的吱吱,其实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韩晓康的反应。

当它看到那家伙完全一副看热闹的样子,吱吱的胆气顿时也就大了起来!

“吱吱吱...吱吱!!”

猴子的叫声很急躁,估计它骂周敏骂的很难听,听吱吱的口音和语气,多多少少带有一些情绪。

可惜大家伙儿听不懂。

“再叫!信不信本姑娘拔了你那4颗獠牙?”

院子里一人一猴,闹的不可开交,兴奋的2只小狼和2条小土狗围着她们转圈圈,尾巴摇晃的犹如疾风中的劲草。

也不知道这4个小家伙,是在那里供火呢,还是准备随时扑上去,以便救下它们的小伙伴?

别看小猴子平常很调皮,甚至是玩劣的,让人有些时候忍不住心生讨厌!

要知道这家伙实在是太贪玩了、而且总是精力过剩,成天不是拽着阿菊养的小鸭子拔毛,就是骑着小狗小猪到处窜,时不时的,就给你扮演一回大王巡山。

一天到晚,吱吱就没有安生的时候,妥妥的精神小猴。

实在是让人有点扛不住!

不过,也正是有了吱吱的存在,这个位于深山里的小院才多了不少欢乐,增添许多乐趣。

日子一向过得艰苦而又平淡的常德玉,此时站在厕所门口,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不由流露出一股羡慕、一缕轻快之色...

“晓康哥回来了?”

阿菊出现在茅屋门口,笑吟吟的开口道,“江跃,你去请常老爷子他们过来吃早饭,烤鱼都快凉了呢!

周敏姐,伱别闹了好不好,等待一会儿太阳爬上山顶了,赶路会很热的,还是抓紧时间吃点饭,赶紧出发吧?”

“我不吃,待会儿在路上我让这只泼猴,给我摘几颗芭蕉也能垫垫肚子。”

周敏用锋利的匕首刮着自己脸上那层淡淡的绒毛,一边不怀好意的看着躲在武小杰怀里的小猴,“这家伙,要是敢给我摘没熟透的芭蕉,到时候,我就正好拿它练练枪法!”

“吱吱...吱吱吱!!”

周敏和吱吱一见面就干架,对此阿菊也很无奈,只能吩咐武小杰,“小杰乖,还是你去请常老爷子过来吃饭吧。”

按照阿菊的打算,只要武小杰把吱吱抱着走了,这架也就吵不起来了。

“不用了,我们过来了。”

常龙磬神采奕奕的出现在小院门口,“晓康,你可倒真是有福运之人,居然找了这么好的一块地方!”

韩晓康望向手里杵着一根木棍、裤腿已经完全湿透的常龙磬,静等下文。

“此处地质构造稳定,地势总体呈现出西高东低、南缓北峭走向。

就说明,在这个地方,地下富含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尤其是今天我看见你表哥他们养猪的那座山,岩层之间,甚至都可以看到裸露在外的煤矸石带...”

常龙磬两眼放光,“晓康你知不知道,但凡在大西南地区,只要有煤的山,地表地貌通常就会呈现出起伏缓急不一的形态?”

韩晓康摇头,表示自己不懂这些。

黄荆沟一带蕴含着丰富的煤矿,铁矿以及少量的金矿这些矿产资源,自己是知道的。

而且在后世,以资源而兴的黄荆沟镇,老城区的改造升级工程,本来就是自己一手主持的。

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里,正好处在一大块煤田上面?

“有大煤田好啊!”

常龙磬带着他儿子步入院子,看得出来,因为今天的新发现,此时的他开心的不得了:“现在要发展工业建设,那就必然离不开大量的钢铁。

而要想得到钢铁,那就离不开大量的焦炭...这些焦炭又从何而来?还不得靠用煤炭提炼?”

常龙磬哈哈大笑,那是一种为国家发了宝贵的矿产资源,而发自内心里的高兴,“我们盐都地区的经济,以前是靠井盐支撑。

只可惜,盐巴那是专营的,那么多年获得的天量财富,全被土豪劣绅、军阀巨贾给攫取一空,根本就没有造福于我们盐都的父老乡亲。

现在好了,哈哈哈...在这个我们的经济建设突飞猛进,正需要大量煤炭资源的节骨眼上,万万没想到啊,如今,就在我们的屁股底下...”

“屁股底下是凳子,上面没有铺设锦垫,还望长老爷子,不要嫌咯的疼...”

韩晓康率先往茅屋里走,“阿菊来帮忙,我们把桌椅板凳,都搬到外面来吃饭吧!”

常龙磬一愣,张着个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此时他脸上,那股如同朝阳一般灿烂的笑容,好似已经被按下了暂停键。

空气凝固了,常龙磬的笑声消失,但脸上那股源自于内心所发出来的笑,却好像被速冻了一般...

“爹,走,吃饭去吧。”

常德玉上前扶着他,嘴里柔柔劝慰:“爹,您没觉得人家韩晓康,他似乎这件事情并不感兴趣,而且我总感觉你今天的重大发现,却是韩晓康早就知道了的事实?”

望着韩晓康,阿菊,还有周敏和江跃他们进进出出、忙忙碌碌搬桌子、端大铝锅的样子。

常龙磬喃喃低语,“混蛋加八级,岂有此理!发现了如此宝贵的矿产,哪有不为此感到兴奋、为此而自豪的道理?!

那可是优质原煤,是可以用来发电、用来炼钢的宝贵资源,是可以带动一方父老乡亲发家致富,从此告别贫穷落后面貌的宝藏啊!

这家伙,孺子不可教,烂泥扶不上墙,怎能如此没有大局观,如此没有远见呢?真真岂有此理,气煞老夫也!!”

“别气了爹。”

常德玉扶着气的出气不匀的自家老爹,慢慢的往饭桌那边走,嘴里柔声安慰道,“爹,我怎么觉得这位韩晓康同志,这一路上做的事情都是出人意表、甚至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呢?

怪言怪行,实在是让人费解。

但我感觉这位韩晓康,他分明又不是一位怪人,更不是一个神经病...爹,难道你就不去想想?韩晓康这一路上的所作所为,怎么总是不按常理、甚至逾越常规呢?爹,这是为什么?”

旁边的常德玉弟弟常德华,此时也开口劝自家爹,“爹,进了山,我们不用再看谁的脸色,靠自己的双手劳作就能吃上饭。

更重要的是,爹您再也不用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生怕那些热血上头的小年轻,来找您的麻烦。

也不用担心姐姐最终迫于无奈,违心的去嫁给那个满脸麻子的瘸腿...爹,能够过上这么安宁的日子,难道还不够吗?”

常德玉也补一句,“爹,现在我们刚刚来到这里,连脚跟都没站稳、什么情况都没摸清楚呢,您就别拿出当年你尽忠尽责、心怀天下的那股情怀...先让我们家过上几天安生日子。

至于说那些矿产,等再看看情况、了解了解人家韩晓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态度,然后再说吧!”

常德玉噘嘴,“虽说这位韩晓康的做事风格,确实让人很难理解。

不过据我观察呀,他倒是一个真性情的人,敢于真实表达出他的所思所想,所爱所憎...

这样,挺好的。

总比外面那些天天喊着正气凛然的口号,背地里却尽干些龌龊事的人,要简单、要好相处的多了。”

常龙磬骨子里直。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被自己旧时的学生们,在专业领域排挤的无容身之地。

也不会被“遣返原籍”,重新回到生产队当了一个挣不了几个工分,反而还拖了集体后腿的落后分子。

多年来的坎坷经历,已经让刚刚不阿的他,开始在怀疑人生了...

尤其是上次他蹲在食品站屠宰场的水沟里捞碎肉沫子的时候,韩晓康装作不知道丢了20块钱,从而帮助常龙磬熬过那段最最艰难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通过那一次韩晓康的点化,如今的常龙磬已经有所悟。

他也不再像以前那么执着、那么宁折不弯了。

只是先前的时候,他是出自于本能的、因为发现了宝贵的矿产,而感到由衷的高兴!

所以一时半会儿之间,才没克制住他自己的那股欣喜之情,表现的太过于狂喜、过于张狂了一些...

如今听了一对儿女的劝解,常龙磬的理智,又重新占领了大脑的高地。

举起玉米糊糊碗,常龙磬喝了一口。

喝玉米糊糊没什么好稀奇的,农村人哪个不得喝这个?

但韩晓康这里的玉米糊糊,更粘稠,有山外那些社员家里的玉米糊糊,更舍得下料。

对此,常龙磬倒不觉得有什么。

毕竟生活在山里的这群人,全是些不超过20岁的年轻人,他们不会计划着过日子、吃了今天不管明天,这也很正常。

但一口糊糊入喉,那口感...说实话,确实把常龙磬一家子人,连同江跃江涛两兄弟,都给惊艳到了:

原来人家的玉米糊糊里面,竟然加了蜂蜜!!

他,他们怎么就敢!?

蜂蜜啊...贵的咬人!

随随便便2勺蜂蜜下去,其价格,已经足足顶得上一大盆子白面了...

常龙磬喝着甜甜的玉米糊糊,看着自家的一双、原本受过良好家庭教育的儿女,如今,居然不顾仪态、不管餐桌礼仪的在那里狼吞虎咽?

“自家有多少年,没闻到过蜂蜜味道了?”常龙磬无语凝噎: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