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被北狄人盯上的小将正是石光易。
此战,北狄粮草被付之一炬,出城应战的敌军被歼灭,涿州彻底成了一座孤城。
“圣上我等请战攻城。”首战告捷,军帐中气势正高。
“不急。”贺子锋笑而不语。
“圣上是想围而不攻,等待北狄人前来救援?”石胡安问道。
“不错,涿州守将乃是北狄皇亲,北狄人不会坐视不管的。而且,涿州不但缺粮,而且还缺水。”
“不错!”一老将扶案大笑,“如此,我们以逸待劳,更能发挥出我军的优势。”
“北狄之地今年三月无雨,而今又九月早寒。我昨夜观天象,今年北方之地大雪连日,寒冬凛然。待到明年春暖,北狄大军必然挥兵南下,劫掠我大周以补不足。”贺子锋沉声道。
“圣上的意思是?”众人皆知这位,天子于奇门之术上颇有建树,他这样说必然不会错。
“练兵。”贺子锋道,“收回幽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是若是能拿下涿州,我军便有了据守的要塞。”
“臣等领命。”众将沉声道。
此时京中。
“兄长准备何时叫子锋回来。”元弦桐问贺芳,虽然有贺子锋坐镇军中更加稳妥,但是毕竟登位之事还在搁置,此事不宜耽搁太久。
“涿州战事一结束,弟妹便修书一封,叫熙让回来吧。”这些日子贺芳辅政,朝中已经过了过渡阶段,元家姻亲他也都处理好了,小弟回来正好轻轻松松的登位。
“是,兄长。”
元家众人在政变当中并未受到什么牵连,她的几位堂兄弟被贬为庶人,禁在京郊的别苑当中。
但是小一辈的元家人却得到了封赏,也算是新朝给他们的施恩与安抚,毕竟祸不及三代。
涿州被围,几支前来支援的北狄援军都被众小将打了回去。
近期北狄朝中气氛格外凝重。
“太后,此战不宜再拖了,不若我们与大周议和。”北狄丞相韩将仁提议道。
“议和?”罕达休哥皱眉,“那丞相准备以何种筹码与大周议和。”
“这个。”韩将仁犹豫了,“称臣纳贡?”北狄今年冬天的形势不容乐观,这个时候能从大周那里拿一笔,或可解北狄燃眉之急。
“恐怕不易。”罕达休哥摇头,“大周的这位天子是个很有胆识的人,也是个很有野心的人。”
“将军何出此言?”太后不解,罕达休哥并没有与这位天子交过手。
“敢问女主,扳倒了政敌之后,最应该做的应是何事?”罕达休哥反问。
“自然是稳固政局。”太后说完自己也愣住了,如今与他们对峙的这位大周皇帝甚至都没有正式登基。
“不错,照常理此时大周新帝应当在京都,而且早应当派人与我朝议和。但是他都没有,反而是将朝事托付给自己的兄长,亲自前往边关督战,足见此人心性。”罕达休哥总结道。
这话说完,北狄众人都沉默不语。他们都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上一次给他们这种感觉的还是大周的世宗。
大军围困涿州五日,城中守将便是再节省,粮草也已经捉襟见肘。
“将军今日彻底断粮了。”副将来报。
“粮草还是没运进来?”守将问。
“还没有。”
“那援兵呢?”守将再问。
“也还是没有。”副将摇头。
“罢了,将城中百姓家中的粮食集中起来,再捱一捱吧。”守将咬牙道。
四十年了,北狄将幽蓟经营的很好,对此地汉人也很厚待。如今强征百姓家的粮草为军粮,这还是头一次。
“禀将军,城内线报,北狄人抢了几家粮米店,将店中米粮强征为军粮。”涿州外中军大帐,贺子锋接到了来自城内暗探的密报。
“圣上,北狄人要守不住了。”帐中人大喜。
“圣上,末将请命攻城。”一将领大喜道。
“不必。”贺子锋摇头,“北狄朝中此事应该会商讨着如何与我朝合议。”
“合议?”众人一愣。
“这场战事拖的太久了,不止我们难受,北狄也同样不好受。如今北狄人恐怕已经察觉到了今冬的形势于他们不利,肯定想从咱们大周捞上一笔。”
“那圣上的意思是?”众人担心的问。无他,只要一提议和朝中文臣定然个个附和。
“谈自然是要谈的,只不过要看北狄肯开出什么样的价码了。”贺子锋笑着说。
“风水轮流转,如今是北狄求着咱们。不论如何,明年开年,北狄一定会再起兵戈。既如此,那又何必资敌呢?”
“圣上英明!”众人齐声道。
不出贺子锋所料,三日后北狄使者递交了国书。请求大周撤兵,两国和谈。
北狄提出大周撤回围困涿州的士兵,北狄愿将涿州相让,同时提出大周承担此次北狄出兵的军费。
“荒唐!”脾气暴躁的武将没等说完,就恨不得指着北狄使者的鼻子骂。
而此时的京中,同样也得到了北狄议和的消息。
“王爷,臣等以为此事可成。”众文臣提议道,“此次出兵北伐便是为了收回失地,虽然结果不如人意,但是若能收回涿州也不枉此次一行。”
“那诸位对于北狄提出的军费作何想法。”贺芳但笑不语,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殿中的人。
“这个,这个王爷,臣等以为若是能给少量军费换的北狄撤军,让边境得以太平,这个军费是不是······”
“那诸位可知军费几何?”元弦桐不悦道。北狄扰边久矣,就算是此事许以军费换得一时太平,那日后呢。
“公主殿下,恕臣等直言。此乃政和殿,说的乃是国之大事,公主虽为千金之躯,但是朝中诸事自有王爷和衮衮诸公论断,公主殿下可否回避一二。”一老臣义正言辞。
众人听闻默不作声,元弦桐虽为天子正妻,但毕竟是前朝公主。
如今官家尚未登基,自然还未立后。京中不少人家借此揣摩,这帝后之位是否还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