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五家的勾心斗角,除了左邻右舍听到了一些外,村里的人大多都不晓得。
碾子在隔天的下午,把孙老爷子的诊费送来了,离开时,他瞥了一眼热火朝天的工地上,脚步没有停下来,不过,脸上却泛起了自嘲的笑意。
又过了两天,县尊派去京中送信的随从,敲响了罗家的门。
罗新儒把县尊的信看了又看,长吁出一口气,对那位随从问道:“节白他可还有话?”
“回罗大人,我家大人确实还有些话,没有写在信中。”随从随即将他主子私下交代的,一五一十的转述了一遍。
“节白不是个妄言之人,看来,他这个人情,我是要欠下了。你对那云雁门知道多少?”
“小的只远远的见过这位石掌门一面,但关于他的事情,倒是听说了不少,那其中定有夸大其词的部分,但也足见此人不凡。那样貌那气度,一点儿也不像个乡下的泥腿子,而且,孟县丞与其相交甚笃,我家大人对他也颇为欣赏的。”
“一个才二十出头的人,若没有强大的背景靠山,也能有如此的作为,确实是个人物。就冲他为徒弟们的这番打算,这山前村,我也是要去一趟的,倘若那些孩子中,确有资质上乘的,终会有出头之日的,在那儿养老,又何妨呢?”
罗新儒将去山前村的打算,告诉了老妻邝氏。
“夫人,之前我就说过了,咱最好不要去栋儿那儿,我现在自身难保,可不能再连累孩子了。”
“老爷,反正,你去哪儿,我便去哪儿,都听你的。”
“年过半百,还让贤妻跟着去远处他乡,惭愧,惭愧啊。”罗新儒眼角湿润的揽住了邝氏。
“老爷,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咱几时启程呢?小如的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我怕舟车劳顿的,她会撑不住啊。”
“唉,都怪我,当初怎么就头脑发热的收下了她呢?椽儿从生下来,就一直是你在操心着,苦了你了。”
“这当官的,谁家不是三妻四妾的,你要不是为了栋儿的前程,又怎会不推却呢?”
邝氏和罗新儒是青梅竹马的少年夫妻,两人一直琴瑟和鸣,恩爱有加的。为了大儿子,将上司送的美人给收了下来,如果不是邝氏送作堆,罗新儒根本就不会去偏院。哪知,这如夫人的身子虽弱,但却一击即中,怀了身子,还生了个儿子。
隔天的一大早,罗家的几辆马车,便出了京都,几位皇子的府中,也都收到了罗新儒离京的消息。
慕王的人在后面跟了好长的一段路,看着偏北的方向,满是疑惑:“这姓罗的,是要去哪儿呀?”
也顾不上跟踪了,赶忙去跟自家主子汇报,慕王听了也是一头的雾水,倒是身旁的谋士想到什么,“王爷,罗家的女婿就在潼关驻守,好像是个总兵。”
“哼,姓罗的只要不投靠我那些兄弟,他现在对本王就没有威胁,一个小小的总兵,更是翻不起什么浪来的。”
慕王的人一离开,罗家的护卫就禀报给了罗新儒,“确定没有尾巴了吗?”
“确定,再走上一日,便是云城了,那边官道上都是南来北往的商队,就算还有眼睛盯着咱,咱们也有把握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