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五对王氏的冷漠寡义,让碾子的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丝的杀意,愤恨的情绪让他不管不顾的继续敲着。
胡媚儿的纤手推推石老五,娇滴滴的说道:“夫君,那毕竟是他的亲娘啊,你就出去看看呗。”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要钱来了。咱家也就看似风光,除了田产上的收益,便是平时我和他外出打零工挣的了。唉,你刚才也听到了,要治好他娘,那些药可不便宜呢。”
还没出钱呢,石老五就觉得有点心疼了,可想了想,就算胡媚儿也能给他生个儿子出来,可他都已经年过半百了,怕是想不到小儿子的福了,那大儿子,就是万万不能得罪了的。
想明白这些,他起身,打开了房门,不过语气还是有点冲,“你的性子怎么就那么急呢?你把药方给我,明儿一早,我给你娘抓药去。”
“不敢劳烦你,把银子给我就是了。”碾子鼻子里喷出的气息,都带着丝丝的恨意,既然已经看透了眼前的这个人,又怎会让他去抓药呢?他抓来的药,还能吃吗?
“你不去做工了吗?我去抓都不行吗?再说了,你娘手里头也是有钱的。”
“呵,我娘为何会生病?还不是被你给气的,你是她丈夫,看病抓药的钱,不就应该你拿吗?”
“行行行,我给,你就是生来跟老子讨债的。”石老五从袖兜里摸出几锭银子,“啰,这里约有十几两呢,拿去吧。”
他敷洐施舍的姿态,又将碾子的恨意挑了起来,接过银锭子,高声嚷道:“不够,至少得二百两。”
“你娘这是要吃金子吗?什么样的药,要这么多的钱呐?咱爷俩在外面打零工,一年到头,才能攒几个子?你要,就这些。”
石老五说完便关上了房门,不一会儿,东厢房里的灯就熄了,还传来了胡媚儿情动时的娇喘声。
碾子站在那儿,牙齿咬破了嘴唇,双手紧握着拳头,呼吸声粗重如牛,他发誓,决不会让这对狗男女好过的。
自从发现王氏发病,石奋就一直没有睡着,等捱到他们回来了,刚要眯上眼,孙子不罢休的敲门声,又将睡意给敲没了。他拄着拐杖,站在堂厅的大门边,儿子和孙子之间的争论,他都听在耳朵里,看在眼里了。
孙子的怨恨,他也都感受到了,叹了口气,走回房,打开箱笼,取出了两百两银子,用件衣裳包了,拎了出来。
碾子转身要去王氏房里看看,差点儿就把站在堂厅门口的石奋给撞倒了。
“这里面有二百两,你先拿去用吧,不够的话,爷爷那儿还有百儿八十两的呢。”石奋把那包银子,递给了碾子。
“多谢爷爷了。”碾子客气了一下,接了过去。
“不过是些生不带来,死带不去的东西,你娘的病要紧。唉,你一直没有一儿半女的,终究是你爹的心病,别记恨他,等你为人父母了,也就理解了。”
对于石奋的劝解,碾子非但没有心平气和,反而是更加的怨恨了,不光是对他爹,对这个专和稀泥的爷爷,他也不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