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山令,亦是生死令。
南魇有训,若同血脉之中寻不出适合继承皇位之子,便寻两个资质相当的继承人来到魇山下,号召南魇全皇都的大臣、百姓前来观看这一比试。能站到最后的人,便是南魇新任女君。
只这魇山令,已有数万年未让人听到过了。
在姜菀说出“魇山令”之时,温子期倒是面无表情,神色冷如常。
花芜手里的折扇摇了几下,后慢慢把折扇给掰了两半。
脸色最是难看的,便是景召。他阴沉着脸,化成妖身凌空掠出嘉禾公主的寝宫。
当然,听到此讯最欣喜若狂的当属嘉禾公主。
她可是早早化形成功了的。虽这么些年懒怠修炼,不过比上姜菀,那定赢得绰绰有余。
她还以为这小兔子多大本事呢,原来就是自己给自己挖坑,然后把自己给埋了啊?
温子期应下了姜菀的要求。
短短一日,整个南魇京城全都知晓了太子殿下对嘉禾公主下了魇山令。
比试在五日后,成王败寇。
...
姜菀盘腿坐在床榻上,吐纳月息数个轮回,她已修炼毕了。
“砰——”窗户不知被何给砸了一下,发出闷沉的动静。
姜菀皱皱眉,赤脚下地走到窗边儿。她提了根叉杆把窗户刚支开,一颗硕大的雪狼脑袋便从外探进来。
姜菀打量数遍,确定是狼脑袋不是蛇脑袋之后,一口气儿慢慢舒了出来,“小景!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吓什么人呢?”
景召低着声音,“我没吓人。”是吓兔子。
“那有门不走,就非要砸我窗户?砸坏了就从你嫁妆里扣!”
景召,“...”抠门的兔子。
景召,“我还未曾过了你的门,没行嫁娶之礼。这么晚了从正门进来,要是被人看到了,会说我们苍狼男子不守男德。”
姜菀瞧他是一本正经,也没再出口打趣他,开门见山问他夜深来此可是有事。
景召化了人形,站在窗棂支开的阴影里。
他背靠着墙,没同姜菀打照面,却伸手给姜菀递了个东西过去。
“这是?”姜菀接过,看了好几眼才道,“狼毫毛笔?”
他淡淡“嗯”了声,“‘狼毫’并非是狼毛,而是黄鼠狼的毛。不过你手里这根毛笔,却是我狼尾上的毛。柔软坚韧,用来练字作画,都是上乘之物。”
“你...”姜菀下意识把脑袋凑出去看景召的屁股,想瞧瞧他尾巴可是秃了,毕竟这一根狼毫毛笔,可是要用不少狼毛来做的。
“你乱看什么!”景召双手捂住屁股,面颊连同耳朵都是绯红蜜色。
姜菀讪讪咳了声。
她忘了景召跟自己不同,化成人形是没有毛茸茸的尾巴。
“就...就算想看,也得等大婚之后才能看。我们苍狼国的男子,最是守男德。不像你们南魇国的男子,专使妖媚之术勾搭别人的未婚妻主。”
正是沐浴的花芜倏然打了喷嚏。
“小景,谢谢你的狼毫。”姜菀在屋里看了看,“我没什么亲手做的东西能还你的礼。”
“画。”
“什么?”
“等你同嘉禾公主的魇山令比试过了,就用这只狼毫笔作幅画赠予我便好。”
姜菀明了。
景召看似是来给她送狼毫,实则是希望她在魇山令的比试中能够安然而归。
月下朦胧,他面红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