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微没有回答,扬起一抹媚笑,拉开椅子,眼神示意我坐下,“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呢,没想到这么快,我都没布置好。”
她一边说一边从卫生间端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插着几朵红玫瑰,看样子是刚刚弄好的。
“今天什么情况?”
她笑了一笑,“你先等等,我把菜端上来。”
“我帮你。”
“不用,你是客人,你坐着。”她用手按住我的肩膀。
不一会儿,以餐桌上的玫瑰花为中心,摆满了几道菜,“来,尝尝我的手艺。”
我更加困惑了,微笑着问,“今天这么隆重,到底是什么日子?”
余微笑着,依然不回答,视线始终在我身上,慢慢坐在对面,双手撑着下巴,毫不掩饰的目光如有实质地在我脸上游走,笑容展的更开了,眼尾晕着抹艳色,红唇噙着笑意,眼神木讷,好似走神好似如痴如醉。
我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余微像是梦中惊醒一般,目光迅速抽离,左右浅短地瞟了一眼,无措地双手不知放在那里才好,最后,攥了攥拳头,放在桌下。
“我......我......”她真的慌了,眼神不住地游动,随即露齿笑着,指着桌上的菜,有些尴尬地说:“快吃,快吃。”
“花姐,今天不会是你的生日吧,我可是两手空空。”这气氛弄的我也有些不自在,掬出一个微笑说。
“不是,就是纯粹的想请你吃顿饭。”她摇摇头说。
目光快速地把房间又扫了一遍,看了看餐桌的摆设,最后,看了一眼她美艳的打扮,这一切明显都是精心布置过的。
“随便吃顿饭就是了,也不用这么费心。”我说。
“你是稀客嘛,当然要费点心思。”她红唇微抿,笑着说。
我搓搓手掌,看着满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说:“看起来很好吃,正好肚子饿了。”
还别说,余微的厨艺真不错,每道菜味道都说的过去。
“来,我们喝点。”说着她拿起红酒瓶往高角杯倒酒。
“花姐,我真的不喝酒。”
余微没有停止倒酒的动作,目光一沉,“还叫我花姐,我是不是没有名字?”
“叫习惯了,突然改口有些不自在。”
余微倒完了酒,酒瓶不轻不重地落在她手旁,发出一丝响动,“现在就改口!”
“以......以后改。”我有些慌张,往嘴里送了一口菜。
“不行!现在就改!叫我微微。”
“下次,下次,我先酝酿一下。”我试图敷衍过去。
“要么自罚三杯,要么叫我微微。”说着她把酒杯推在我跟前。
“这种叫法有点......暧昧了,你......你要不要这么较真?”
“暧不暧昧,我不知道,但是你会慢慢知道的,我是一个非常较真的人。”
余微身子又向桌上伏了伏,一只手撑起下巴,另一只手摸上桌檐,带着朱红色的美甲尖指不紧不慢地敲着,一副玩味十足地摸样盯着我。
“还是吃饭吧,不得不说你做的菜真好吃。”
瞧了一眼她,迅速拿起筷子,准备夹菜。
“我说了,我是一个较真的人。”余微音调轻慢,嘴角露着笑意。
“好了好了,让不让人吃饭了?”放下刚拿起的筷子,看躲不过去,“只要不喝酒,我叫,我叫还不行吗。”
余微头一歪,长发稍稍遮住脸颊,向我抬了抬下巴,目光倏然变的风情万种,期待地看着我。
“微......微”我磕磕绊绊地叫了一声,声音马上变的明朗,“这下行了吧?以后,别叫我吃饭,你的附加条件挺为难我的。”
余微好像胜利似的,拍手前俯后仰地笑了起来,“哈哈哈,瞧你那样,害羞了。”
“来,碰一杯,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她正色道。
“哎!你不要耍无赖,我都叫了,还让我喝酒。”
“哎呀!只喝一杯,又不会喝醉。”她撒娇般地对着我说。
“你先说,今天是个什么特殊的日子。”
“我说你就喝是吧?”
“你先说。”
“你不喝,我就不说。”
“那算了,还是别说了,吃完饭,我要回家了。”
余微听到这句话,脸上一副低落神情,视线看向酒杯,动作很快,拿起酒杯,一口喝完,紧接着抹了一下嘴角。
“你这是干嘛。”我有些手足无措。
“我生气了。”
她冷冷一句,又倒了半杯,我刚探身阻止,她又一口气喝完了。
被她弄的莫名其妙,“我哪里惹你了?我又没说什么。”
“刚来就惦记回家啊,你就不是成心陪我吃饭的。”她白了一眼,转头看向侧面,嘴里呢喃道:“男人就没一个是真心的。”
“靠,神经病,招你惹你了,我又不是你什么人,没必要照顾你的情绪。”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安静了几秒,我朝他喊了几声,“花姐,花姐......”
微微这种称呼始终没叫出口,越喊她,她头越往侧面靠。最后,她右腿点地一转,身体与椅子一个弧度,侧身对着我。
有些拿捏不住她的情绪,我站了起来,准备和她道别。走到她前面,刚要说心里准备的那些话,看到她眼睛流下的泪水,我收了回来。
“你怎么了?”带着不解,低声问。
这一问,她的泪水更多了,无声地眼泪断断续续从眼角淌了下来,她也不去擦,任凭眼泪浸湿脸庞的长发,凌乱地黏在脸颊上。
递给她一张纸巾,又问:“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是谁让你这么的伤心?”
她缓缓抬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我。突然,抱住我,哭出了声音,摇晃着,边哭边说:“你不是要回家吗?你走啊,你走啊......”声音变的嘶哑,最后被哭声掩盖了。
约莫一刻,泪水已经透进我的胸膛,凉凉的,她的哭声也小了。
不知是出于同情,还是一个男人的自有保护欲,我抚摸着她的头,“好了,好了,别哭了。”
缓缓地将她推开,想走也不合时宜,留下又不知道说什么,突然很后悔自己把自己置于这尴尬的境地。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我说出自己的困惑。
余微依然不说话,眼睛看向我的右手,扯过纸巾,醒了几把鼻涕,整理了头发和衣裳。
倒了一点酒,举起杯子,红着眼睛说,“喝一杯。”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让我喝酒,都有些生气了,强压心中火焰,心里一横,赌气地拿起酒杯,像她一样一口而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