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临行之前,安格斯将守卫队的众人叫了书房。他有几件事要和他们同步一下。
一是康纳德的高利转贷罪被证实。借贷者不是岛务员就是公会老板,其中的大部分,都是昆迪·卡特那种急需资金周转的人。
二是随着康纳德的死亡,一些关键内幕被其同伙揭发。康纳德曾声称自己背后有人,四年后,他必将登上‘大统领’的宝座。审讯记录如下——
奥斯蒙(首辅幕僚长):“那天是康纳德举办的私人酒会,他的嫡系、谢夫曼、还有几个重要人物都在……他喝多了,他是在无意间透露的。”
审讯人:“说具体点,重要人物都有谁?”
奥斯蒙:“岛辅里特劳斯大人,处理庭总庭长帕拉托大人,保安署署长多特大人,还有社会署的伯劳特署长……”
审讯人:“康纳德当天都说什么了?”
奥斯蒙:“他说……他背后的那个人对现在的岛内环境甚为不满,想要做出改变……十大家族僭越太多,还弄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政策……那个人……那个人很是不满……康纳德还说……民主只是十大家族谋取私利的幌子,其实他们一点都不民主,甚至比独裁还过分……而岛民又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白痴,只懂得谁赢帮谁,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民主,什么是独裁……所以只要那个人肯支持他,哪管什么都不做,只是在他行动时不加干预,那他就一定能登上大统领这个宝座……”
审讯人:“谁会支持他?你说清楚一些。”
奥斯蒙:“就是……就是那个人……我,我不能说得太清楚……我,我,我真的不能说得太清楚……”
审讯人:“那康纳德说没说过他想如何当上大统领?”
奥斯蒙:“先从次辅大人那里入手……康纳德说,安格斯·卡奈大人……与新秩序派勾勾搭搭……提提里奥的最大支持者,就是他……这属于违反规定的行为,新派绝不会答应的,十大家族也不允许这种两面人出现……康纳德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等今年大选一开始,他就会将这个重磅消息放出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次辅大人今年就会引咎辞职,然后……然后有可能,他还会被开除出新派……”
审讯人:“他为什么要针对次辅大人?”
奥斯蒙:“他是管钱的嘛,还主管行政与各种审批事务,权限太大,又是个不好惹的大人物……打蛇打七寸嘛……十大家族在明面上的人物,就只有他与赫拉迪大人在……把他们的名声批毁搞臭,十大家族就完全不能在日照台立足了……”
审讯人:“如果一切顺利,那康纳德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奥斯蒙:“用四年的时间,逐步清除十大家族在日照台的影响力,然后再利用新任岛辅完全掌控内阁……他们已经选好了傀儡……届时,新岛辅会发布戒严令……就说十大家族严重扰乱岛内秩序,严重影响司法与行政运作……十大家族一定会做出反击,那结果就是……日照台将陷入混乱……而康纳德,则会趁机接管日照台……然后再‘顺应民意’,成为大统领……”
审讯人:“也就是说,他那五百私兵,就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
奥斯蒙:“这个他没说……我不清楚……”
审讯人:“老实点,不许扯谎。”
奥斯蒙:“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长官,我真没必要再撒谎了……”
审讯人:“那你之前怎么不说?”
奥斯蒙:“我以为……康纳德说得都是真的……那个人真的会帮他……可没想到……他居然被自己憋死了……”
审讯人:“你以为他会平安无事,还能成为他心心念念的大统领,对吗?”
奥斯蒙:“是……”
审讯人:“他还说了什么话?”
接下来的话,就是一些封官许愿的梦呓之语了。给朴松民的感觉,这群贪图富贵、只懂享乐、自私自利的家伙就好似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狗,正蹲在名为‘岛民’的尸体旁边,一边流着哈喇子,一边等待分食饕餮盛宴。
斯雷在看完审讯记录后问,“大人,他所说的那个人,莫非指的是……”
朴松民心想:这还用确认吗,肯定是源义郎。这个岛上除了他之外,哪还有第二个人有这么大的威能。
安格斯点点头,“不过我是不信的,这应该是康纳德臆想出来的事情,或者是遇到了什么骗子。如果那位先生真对现状不满,绝不会做出这种小儿科一般的举动,他也绝不会挑选康纳德这样一个愚蠢的家伙成为代言人。更何况,那位先生是那么好联系的吗?就算是日照台,也得写信申请。”
朴松民心想:你老婆都被他抓了,至今下落不明,你居然还要帮他说话……你就这么怕他?幸亏南瓜不在,要不然,她又得骂你一顿……
“好,接下来说第三件事,”安格斯又递来一份文件,“他还偷了一批军火,目前不知所踪。据侦探公会推测,它们是在G区与V区之间的环城公路丢的,但具体位置,他们并不能推测出来,因为那里范围广,地势复杂,相关的痕迹难以查询。而相关犯案人员呢,也无法查到——当天的军备仓库监控视频已经丢失;来运货的人,连脸都没露;唯一留下痕迹的,就是里面的那份文件——康纳德签署的调令。霍拉德总监希望我们能抽调一部分人过去,前去帮忙。”
斯雷连忙打开文件,他怔了一下。他将文件递给朴松民。
上面写着丢失军备的详细资料——
三百把t46(突击步枪型号),五十把m36(火箭发射器),六辆武装悍马,以及无人机若干,机械犬若干。
朴松民震惊不已:这他妈……是准备打仗吗?我去,这他妈都够武装一个营的火力了……
“如果这批武器流到犯罪分子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们必须配合侦探公会查清此事。”安格斯沉重地说。
斯雷问,“那珍妮·哈洛尔的事……”
安格斯说,“军火案,侦探公会最需要的是技术层面上的帮助,所以我想派迪伦和阿德过去。斯雷,你觉得怎么样?”
“那我和朴松民继续追查珍妮·哈尔洛,迪伦和阿德去侦探公会协助查办军火案。这样的话,两件事就可以同时进行了。”
“嗯,”安格斯点点头,“你是队长,你来安排。”他看向众人,“接下来,时间紧,任务重,所以各位,辛苦了。等破案那天,我会亲自为你们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