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你家陛下关系挺好吧?”慕容德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禁问道。
“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阿耶是镇北将军陈浩天!
与先皇私交甚好,然后,我们也关系亲密,只不过后来他就离开了南召,去闯荡江湖…”
说到这,陈平一脸古怪,堂堂一国太子,去闯荡江湖,创立江湖势力…
“噗嗤!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可是腹黑又跳脱,很是有趣!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他还是他,只是,多了帝王之势吧!”陈平似乎不愿多说,随后便闭口不谈。
“吾去看看饭食!”陈平说完,便往锅灶处走去。
慕容德音看着他的背影,眼眸弯弯,她对这年轻小将很有好感。
大概也是从最初的单纯经历一些风雨,然后便有了不若初见的感概,慢慢的,他就会成熟,想透,然后蜕变的…
午餐,慕容德音吃了一小碗米饭,喝了一碗鱼汤,还 吃了一碟小菜,胃口好好。
冷芷雪果然没吃什么东西,仅仅是喝了口汤,嚼了两口米饭便放下碗筷。
慕容德音仅仅是抬眼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会,出门在外,谁会惯着她,不杀了她都算我仁慈!
不过,启程之后,慕容德音让陈平放慢了速度,左右不过多半日,哪怕快马加鞭,到了之后怎样都是天黑了,也就不用着急了。
到了南召,已是黑夜,陈平本打算将人护送至行宫,慕容德音不想麻烦,坚持住进驿站。
冷芷雪则住进了南召国都的行宫,等待石玉山的召见。
住进驿站,陈平留下士兵保护,便带冷芷雪去了行宫。
慕容德音简单洗漱,随意吃了点东西便靠在床头休息。
想了想,她从行李中拿出从润州要来的石明珏住址,又看了几遍,生怕自己又忘了。
“昭阳城北小寒山,听雨小筑…闻言知雅意,这么个满身铜臭味的大商人,住的地方倒是出尘脱俗…”慕容德音喃喃自语。
慕容德音不知不觉陷入梦乡,一夜好眠,清晨是被窗外清亮婉转的鸟鸣声叫醒。
全身温暖舒适的慕容德音懵懂的在床上躺着,看了帐顶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她已经没有夜宿荒郊野外了,而是到了昭阳城。
起床,洗漱,又拿出了放在包袱底部的女装,
淡粉色襦裙,月白色丝绸绣了兰花的裹胸。
外罩白色纱衣,滑腻白皙的鹅颈,线条优美的锁骨,清晰可见。
真是前凸后翘,身形婀娜,裙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
低垂墨发,头上发髻斜插镶嵌珍珠碧玉步摇,花容月貌,妩媚动人。
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美眸顾盼间华彩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去见石明珏,她便不能再易容前往。
听闻石明珏是个特别严肃,古板的老头子,省得他挑理。
慕容德音只是轻纱覆面,只露出一双美到极致,盈满秋水星光的漂亮清眸。
待慕容德音从她的房间走出,守在门外的士兵只觉得玄幻了,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眼中有惊艳,吃惊,大变活人么?
昨天还是个小郎君,今天就出来个大美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待慕容德音走出,士兵还伸脖子往屋内看了看,空无一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就是女子。
“贵人要去何处,可需要备车?”有士兵从身后跟着,问道。
“不必了,我要去城北小寒山,骑马前往便好,你们不必跟来了!”
“小寒山?贵人要去见玉公子?”
“玉公子??”
“可是,小寒山只有玉公子住在那里呀!”士兵一脸懵的挠头。
“石明珏便是玉公子?”
“是啊!”
“哦…明白了…多谢,你回去吧,我先去了!”
慕容德音这才知道,那个狡黠奸诈的大粮商,竟然人称玉公子,怪不得住什么小筑,装什么文人雅士?
慕容德音琢磨着,便到了驿站后院,牵马出来。
她的矮脚宝马倒是被照顾的很好,看到慕容德音过来,貌似兴奋的打了个响鼻,踢踏几下,悠闲自在的甩着马尾。
慕容德音见此,不由得上前摸了摸马脸,以示鼓励。
解开缰绳,出了驿站,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
慕容德音才回过神来,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城北是哪里?东南西北又在哪里?
她不由得拍了下脑门,觉得自己就是被蠢死的,这里又不是宁都,她哪里分得清东南西北?
这脸打的真疼,有心再去喊人带路,又觉得多有不便,慕容德音只能硬着头皮出门。
繁华热闹的昭阳城街道,行人接踵摩肩,小贩声声叫卖此起彼伏。
慕容德音不禁被一处卖字画的摊位吸引。
守摊的是一个穿着简朴的年轻男子,一副书生打扮,正坐在自己的摊位上低头写着什么。
他身后的架子上,挂着一幅幅水墨丹青。
有城楼,有廊桥,有庭院,皆是烟雨朦胧,细腻如生,朴实归真的画风,非常合慕容德音的口味。
“这位郎君,那幅画可否给我一看!”慕容德音看的入迷,不禁出声问道。
低头作画的年轻书生抬头,入眼便是一双盛满星辉的美丽水眸,如梦如幻,动人心魄。
这书生倒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看到慕容德音,眼中有欣赏,赞叹,却无一丝贪恋,这让慕容德音很是欢喜。
“娘子稍等!”沉溺片刻,书生便回过神来,转身从身后架子上取下那幅烟雨图,恭敬的递给慕容德音。
“书生,这幅画吾要了!”不待慕容德音接到手中,旁边伸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画作。
慕容德音此时正好也握住了另一边,见状,不禁拧眉抬头,看向来人。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疑是惊鸿照影来,慕容德音看到来人,心中生出的,便是这样一句话。
来人身姿欣长,挺拔尊贵,双目凝日月,烟眉聚风云,容貌如画,漂亮的不似真人。
宽袍大袖的白色袍子飘逸绝尘,头顶玉簪束发,水滑墨发披散在白色袍服上。
美的超凡脱俗,这种超越男女众生的美态,已经不能用言语形容。
回过神来,书生的摊位已经被人围的水泄不通,因为有马匹在内,众人又刻意远离。
慕容德音半晌才发现此处的热闹,看到那些老老少少皆是一副春心荡漾,含羞带怯的花痴模样,又怎会不明白?
她这是,跟这美男子被一起围观了。
”这位郎君,画是我先看上的,总该有个先来后到吧!”慕容德音漂亮的眼睛,不含一丝感情。
“小娘子,画却是先被某拿在手中的!”
男子听到这里,淡然一笑,绽放无数光华,眼中闪着粼粼波光,让人醉心,醉情。
慕容德音拧眉,只觉得,这样风华潋滟的男子,怎么如此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