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今日,我便不再留在宫里了!”慕容德音在宫里盘桓几日,便打算今日离宫。
这几天,经过段司寒敲打,荣国公府暂时也起不了什么高调。
段司寒就是让荣国公府知道,以后,他们荣国公府的荣耀,和荣国公府“嫡女”息息相关!让他们彻底重视起慕容德音。
慕容德音也明白那日朝堂之上荣国公的意思,就是想利用自己让段司寒退步,不追究他们私调军队的责任。
但是,段司寒不顾一切的粉碎了他们的念想,这让他们只能抓紧自己这根救命稻草!
“让你暂时离开,也是逼不得已,玉奴!你暂且委屈几日!”段司寒不愿让慕容德音离开,无奈说道。
“圣上做的对!如果不堵住他们的口,他们肯定还会想别的办法!”慕容德音满脸无所谓的说道。
无论去哪里,都是与自己无关的,随遇而安。
荣国公府亲自派了正室嫡夫人的厌翟车,非常隆重的接了慕容德音回府。
自此,慕容德音荣国公府嫡女的名号,也算坐实了。
今日阳光明媚,慕容德音坐在国公府为她安排的蝶园院中。
一座两进小院,小院儿的花苑里的紫藤花架,一片紫色花幕,非常漂亮。
将国公府安排的丫鬟小厮全部支开,她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很是悠闲。
身前的石桌上摆了一盘棋,她认真的盯着棋盘上的黑白子,一手拿着一本棋谱,一手执着白子,还不时的用眼睛扫一眼白子对面的黑子,柳眉紧皱,很是认真的和自己对弈。
“主子!主子,不好了!”红鸾从外面匆忙的跑了进来。
红鸾虽然机灵,但是毕竟年龄不大,此时她神色焦灼,心急火燎的奔到慕容德音身边,惊慌失措的说:“主子,不好了,咱们院子的厨房着火了!”
慕容德音闻言,心头一震,随后舒缓了眉头,神色淡然的将手上的棋子放在棋盘的一角。
纵观大局,已是一盘死棋,声音平淡无波:“红鸾,你看,我的棋艺是不是退步了?”
红鸾依则一脸焦急的望着慕容德音:“主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下棋!自己给自己下棋,怎么能辨进步还是退步呀?要我说,咱们厨房着火,肯定大院里的人做的,肯定看咱们来了府里,都心里不痛快了!!”
慕容德音摆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依然云淡风轻的道:“当心隔墙有耳,有些话不要说的太直接,你怎么不想想,他们不过是一些仆从,怎么敢轻易对咱们使坏呢?这背后肯定有更强大的后盾喽!有人不痛快,便是我最大的痛快!”
红鸾面色迟疑的往四周看了看,小心谨慎的靠近慕容德音,不确定的轻问:“主子的意思是荣国公?”话说出口,马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捂住了嘴巴!
慕容德音笑着摇了摇头,手上重新摆上一盘棋:“你还真是笨,他怎么敢自毁前程?怎么说,我现在也是他“女儿”,陛下盯着呢!他敢吗?”
红鸾不解,又惊又怕的问:“主子,那会是谁?”
一旁的绿芜冷笑,不屑的撇嘴,眼神中透出一种凛然厉色:“当然是荣国公府咱们主子那些“兄弟姐妹”了!!”
慕容德音无奈的摇头,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只是淡淡的对她们说:“该来的总会来的,不要管这些,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们不会罢休的,肯定还会折腾,唉,险中求存吧!过一天算一天!暂时不参与任何纷争,不然,你以为哪个是你家主子的对手?”
红鸾还想再问,抬眼看见慕容德音心思貌似全部放在棋盘上了,欲言又止,只是福了福身子便心有不甘的离开了。
感觉到红鸾走远,慕容德音抬起头望向远处,纤细修长的青葱玉指不禁握紧了手上的棋子,心潮起伏,看来,想在这里安稳的过几天日子还真是不容易。
他,也快回来了吧?
呵呵,几只土鸡瓦狗竟然还都对我虎视眈眈,现在烧厨房警告,下次呢,是不是要直接烧卧房了?
自己现在最大的筹码就是手上的翔龙扳指,可是无论如何,那扳指可以挡明招,却难挡暗箭,人如果意外死了的话,就算圣上问起来,也没有什么用了,以那群人的恶毒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被关在冷室的容珍儿听闻儿子司徒锦霖的诉说,整个人从寒室的木椅上蹭的站起来。
眼神冷冽,口气中透出与以往不同的冰冷:“你是说,她已经被接回府了?怎么这么快?圣上,怎么能这样对待荣国公府?现在你们父子爵位官职都没了,这可如何是好?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太后她们怎么说?没有帮我们吗??”
容珍儿有些慌了神,她没想到自己这次的任性,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司徒锦霖气定神闲的坐在容珍儿不远处的椅子上悠哉的喝着茶水,脸上挂着浅笑。
他很是平静的道:“这几天太后派人传信了,说让我们稍安毋躁,她会找机会让圣上恢复阿耶的爵位,还有,我感觉那司徒歆蝶绝对不像表面那么无害懦弱,我估计这次的厨房失火对她敲响警钟,算是她的一次容忍,如果以后没有人招惹她还好,一旦再有人找她麻烦,我估计她一定会开始反击!我倒是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见识下这位总是韬光养晦的嫡女真面目了!”
容珍儿慢慢踱步到司徒锦霖面前,黛眉深锁,有点不解的问:“儿呀,你是说她一直在装傻充愣?她一个在宁国公府那样的草莽之家长大的孩子,能有什么脑子?咱们都把她逼到那个份上了,她还会一直装傻示弱?如果她有什么底牌,怕是早反击了,不过就是区区一个小孤女而已!她最大的底牌不就是圣上!”
司徒锦霖站起身,拍拍一尘不染的蓝缎锦袍:“时间不早了,我去书房找阿耶说点事,至于她到底怎样,估计很快就有分晓了!母亲你等着,我去让父亲解了你的禁足!”说完,他直接推开窗户纵身飞出。
话音落,他已经在窗外了,声音从窗外飘进来:“母亲大人,我走了!”
容珍儿追到窗前,看着人去无影的后花园。
园子里花儿盛开,那些开的妖娆的繁花在这炎炎仲夏依然不失艳丽颜色,荣国公府虽然不如宫里,园子里却也是花团锦簇。
容珍儿轻轻摇头,脑子里怎么会这么乱?
她眼前,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天姿国色的女人。
她的美丽让女人都惊艳,所有女人在她面前都好像少了一分灵气和贵气,那个优雅高贵的侯府嫡女,硬是把她们这些天之骄女都比了下去!
所以她恨,无比的恨,有她在时,司徒雷眼中经常只有她一人,若不是为了权势,司徒雷都不会让自己入府。
什么一见钟情?不过是骗人的!
在花藤下坐了大半晌的慕容德音依然在执子思索,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慕容德音不悦的扬起眉毛,抬眼远望,院门口一堆侍女拥簇着几个姑娘正往她这园子里走来。
红鸾焦急的追在后面,想说什么却被那些侍女给挡在了一旁,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向慕容德音走近。
慕容德音无奈的一声叹息,捏捏眉心,这麻烦,躲都躲不开,本不想搭理她们,这些女人至于总是为难她麽?
眼看着众人越走越近,慕容德音又低头沉思,当做没有看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