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是玉奴的错...”慕容德音说完,便默然垂眸不语。
刚回京都不久,就几次险象环生,从最初的桀骜自在,到步步惊心,一步一棋,小心过活,世事变迁,竟然如此之快。
宁国公府四分五裂,满门被囚,生死不知,还不够吗?
虽然,她知道,只要是惹上帝王,就会有最残酷的争斗。
哪怕她没有留在皇宫的想法,也没想做段司寒的后妃,与那些女人争宠,却也要步步为艰。
哪怕,有他的维护,自己不必低声下气,屈辱的活在那些宁都贵族的屋檐下。
“圣上,您真不该来!您若是出事,玉奴万死难辞其咎!对不起天下黎民百姓!”慕容德音有几分忧虑的说道,
她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不禁也有些担忧段司寒的安危,他身系了这天下苍生,不容有失。
如今,她也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才能护住自己不受伤害。
不知道怎样,才能换来宁国公府满门皆安,段司寒对自己再好,怕也不会轻易放过宁国公府,有他的满朝文武新臣看着呢!
如今回到这里,孑然一身,若没有自己实力,谁胜谁负,一眼分晓。
对于段司寒,她更要有个分寸,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守住本心,不能被感情左右。
“不必担忧,无人敢伤朕,倒是你,不该到处乱走,不过你放心,朕绝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的!”段司寒握着慕容德音的手,郑重的承诺。
段司寒眼中的点点柔光,让慕容德音有片刻迷茫。
慕容德音不禁轻轻摇头,一国至尊又如何,扛不过这国之律例,祖宗家法。
有些事,也不是帝王一人说了算,有许多事,还不是一样身不由己。
慕容德音静静地坐在床头,似乎在听,又似乎什么也没听到。
“一切,有朕在!”段司寒郑重说道。
段司寒甚至思索过,若要封她为后,言官的弹劾,满城权贵朝臣的压力,皇族宗室怒火,究竟有多大阻力。
他这个九五至尊,确实不是万能的,但是,他迟早要将那些人一网打尽的。
从她回来开始,他就开始筹谋,想要给她一个显赫的身份,再给她一个像样的名分。
慕容德音怎么会想到,从回来开始,他就一直在计划立她为后,除了顺应天命,更是为了铲除异己,不管有意无意,她只能成为一颗棋子。
慕容璟和与侍女紫燕面面相觑,两人看他们二人在轻声交谈,便悄悄退出了房间,走在内院的青砖铺就的大路上。
“这个消息有点儿火爆,主子,那姑娘,不是喜欢霄王吗?”紫燕轻声问道。
“我可没看出来她喜欢谁,不过是审时度势罢了了!她也不容易!!”慕容璟和说完,没管身后的紫燕,边走边琢磨,真是如此吗。
他只觉得自己只看到表面,却看不透实质。
“圣上,您还是早日回宫!很多事等您去处理!”慕容德音淡然浅笑,温声说道。
“政事,朕自会处理,朕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随朕回宫吧!” 段司寒满是深情的目光,让慕容德音无所适从。
慕容德音望着眼前深情的男人,又想到层层叠叠的宫殿,阻挡了一切希望的宫墙。
她突然发现,其实,她是因为想逃避那个牢笼而逃避他,逃来逃去,还是逃不掉吗?
“圣上!玉奴不值得您这样!”慕容德音摇头说道。
段司寒坚定的眼神,让慕容德音没来由的感到心慌,他深沉若寒潭的眸子里,隐藏了太多东西,让人怎么都看不透。
“傻瓜,你值得,无论何时,你都值得!”段司寒宠溺的说道。
“玉奴谢圣上厚爱!”慕容德音坐在床上,郑重一礼。
“玉奴不必多礼!你怨朕让你虚弱无法自保?”段司寒清冷无波的眸中,定定的看着慕容德音问道。。
“我。。。”慕容德音无语,能不怨吗?我本来不必受伤的!但是,有些话,她不能说。
“我不怪圣上,是我自己太任性,仗着师父教会的东西有恃无恐,您是一国之君,若是被玉奴伤了,玉奴将会万劫不复,您也是为了保护玉奴!”慕容德音轻声说道。
她将错揽在自己身上,现在的段司寒这么喜怒无常,现在自己只能尽量伏低做小,让他放松警惕,才能有机会打听阿娘和兄长们的消息!
不然的话,一直被他监视,自己才是什么都做不了!
“有什么事,你应该直接问朕,知道吗?和从前一样!”段司寒虽然是问句,却是势在必得的坚定,含着命令的威压,让慕容德音生不起反抗之心。
慕容德音听了,便更加沉默了,自己这是表演过度,又被他觉察出什么了?
慕容德音也算是明白了,他的自称中,也包含了众多情绪,今日看来,他的心情也不太美丽。
“圣上!多谢您的几次出手相助!”慕容德音继续装糊涂,装作没听出来。
慕容德音垂眸,眼中褪去了伪装,没了那些迷茫。
清澈坚定的眸中,绽放出睿智的光彩,他还是那样独断专行,不容别人反驳拒绝。
“谢什么!你是朕的人!朕自然护你周全!”段司寒恢复以往,轻轻握住她的手,一脸意味深长的冷笑,让慕容德音心惊肉跳。
我怎么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是吗?无论我认不认,你都会把我当做你后宫里的女人!
“圣上,不应该把心思都放在玉奴身上!”慕容德音抬头,目光清澈,平静无波的说道。
“花贼玉奴腰,我的小奴儿,是那偷心的小贼,朕的心已经被你偷走了!怎么,你还想逃?那后果你会承受不起,知道吗?”段司寒冷冷的说道。
虽然他面对慕容德音的时候一直是深情款款的样子,可是,只要想到她想逃离,会逃离,便忍不住心中喷薄而出的怒气。
慕容德音有些怕他,她确实想逃离,却挣脱不开他的手,最终,只能任凭他将自己拥在了怀里。
慕容德音只能无奈的依偎在了段司寒宽厚的怀抱里。
“我不会逃,但是,你不能伤他们分毫!”慕容德音依偎着段司寒,眸中,却没有温度。
“呵呵!朕想做的事,无人能改变!!”段司寒不会郑重承诺,只要慕容德音留下来,便答应她所有的事。
如今,今非昔比,他已经不是他了,而她也不是她,段司寒强势不变,却已经不是那个外冷内热的少年麟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