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慕容德音回到府里,刚准备躺下休息,窗外传来段司夜焦急的声音。
“何事?”慕容德音不耐的问道。
她最烦有人打扰自己歇息了。
“还请三娘移步,得亲自跑一趟靖阳王府了!”段司夜看了看天色,月上中天,已经不早了。
他自然知道慕容德音的习惯,不喜欢有人打扰她休息。
“半夜三更的...”慕容德音无奈的嘀咕。
“天亮前我送你回来!”段司夜似乎知道她的担忧,出声保证,为了避嫌,她肯定不喜欢在外过夜。
“好,我略微收拾点药材,院中等我!”慕容德音扬声说道。
慕容德音知道,肯定是北堂暝日的旧伤严重,自己不去也得去了。
慕容德音起身,先收拾好自己,又去小药房收拾了药材,拎着药箱,便随段司夜一起出了门。
“我们先行一步!”段司夜急于治疗北堂暝日的伤势,便带上慕容德音跃上屋顶。
段司夜带着她跳墙出门,轻飘飘的在屋顶跳来跳去。
“我轻功比你高!”慕容德音无奈的说道。
“你路痴!”段司夜毫不犹豫的揭穿她的缺点。
慕容德音乐得清闲,觉得还挺新鲜,她都很久没有这般飞檐走壁了。
很想试试自己的轻功和他比,差了多少?
“我要跟你比比!”慕容德音提议比赛。
“哪有心情玩闹,以后有机会陪你玩儿!”段司夜不同意,认真的挪转腾移,往靖阳王府赶去。
夜凉如水,慕容德音戴上薄锦披风的锦帽,双眼紧闭,清风徐来,无比惬意。
“到了,还不睁开眼!”段司夜好笑的看着独自享受的慕容德音。
明明武功不错,此时却双目紧闭,抓着他不放的样子,很是滑稽。
慕容德音刷的一下把眼睁开,眼前的景色,让人感觉很不真实。
“这是哪里?皇宫吗?”慕容德音不禁满眼赞叹的看着眼前美景。
这精美的阁楼,雕梁画栋,四四方方的华贵长廊围住的四方园子里假山,白玉石桥,潺潺流水,盛开的莲花,照明的灯都是精雕细刻的宫灯,把园子照的亮如白昼,美轮美奂。
“呵呵,皇宫哪有这么穷?靖阳王府!”段司夜笑着调侃。
“穷?”慕容德音冷冷的送他一个大白眼,矫情!
“只要你想,恐怕,你都能富可敌国了!你制的药,供不应求!”段司夜意有所指的说道。
她的医术,不亚于师父,伤药连阿兄都说好,若拿出来,恐怕每个国家都会用尽一切方法得到,无论是金银珠宝,加官晋爵,只要能换到。
“呵呵,可惜,做不出来那么多,不然,我真的去换了!”慕容德音呵呵的笑着说道。
效果那样好的药,能容易提炼吗?那可是前世今生两任师傅传授的医术凝练出来的。
“这靖阳王府,精雕细琢,处处精致,想必,这里的主人也是个很雅致的人!”慕容德音故意转移话题,由衷的赞叹。
“哎呦,我当是谁在这里大放厥词呢,这不是我们傅三娘吗?怎么,喜欢上这的美景了?”一侧的走廊里,霓云裳人未到声先至,高傲的昂着头,冷嘲热讽的说道。
慕容德音和段司夜同时转身,霓云裳,一同几个妇人来到了这处院落,看慕容德音的眼神,明显的不对劲。
“霓家的女儿,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慕容德音笑的人畜无害,话说到一半就停下了,似笑非笑的表情,引人遐思。
自己好像并未和霓云裳直接冲突过,以前,她也不敢在自己面前随便出声,如今,宁国公府出事,任何人都敢落井下石踩一脚了呢!
“一如既往的什么?”有人唯恐天下不乱,开口询问。
“没什么,话说,这深更半夜的,霓家女儿,都不回府睡觉,住在靖阳王府?”
“要你管!雪姊姊这两天难得出宫小住,我一直陪着德妃姊姊,倒是你,你三更半夜跟霄王到处跑,你干什么呢!都不走大门的嘛!”
“傅三娘,是吧?请跟我来吧,主子吩咐,让您先去看看世子的伤!”慕容德音还没有开口说话,便有个管事模样的人过来说话。
“三娘,你跟李管事先去吧,我去抄一份药材清单,一会儿就来!”段司夜看得出慕容德音的镇定,便放心的离开了。
“好!”慕容德音应了一声,便跟着李管事往北堂暝日所在的房间走去。
路过前面那个搭话的妇人身边时,她捂着一半脸颊,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尖酸刻薄!”。
然后便仰起头,若无其事的走了,只是身后,总觉得如芒在背,被霓云裳的眼刀子,割的背疼呢。
那夫人听到她说的话,微微一愣,随即想到了刚才她们进行的话题,才想到,慕容德音是在回答她的提问,忍不住笑了,这女子,很是有趣。
慕容德音跟着李管事进了房,李管事便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一旁。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慕容德音站在房间中间,静静的看着那个就算坐在床上都挺有威势的北堂暝日。
“你怎么不躺下...”忍受不了这样的低气压,慕容德音淡然的开口,应该是她的解毒丹起了作用,所以,他才在半夜的时候醒了过来。
北堂暝日放下手上的书册,抬头看了慕容德音一眼。
“今日多谢出手为我解毒!”北堂暝日笑着道谢。
漆黑的眸子亮如寒星,灼灼的盯着慕容德音精致白皙的小脸,尽管脸色苍白,丝毫不影响他的沉稳。
“没有解,只是暂时压制!”慕容德音面无表情,淡然平静的说道。
“呵呵,我已经听太医说这毒无解!”北堂暝日自嘲的笑着说道。
“不是无解,只是难解,我已经开了药方,若是药材齐了,就能解,这之前,你就要每月都被寒毒所侵了!”
“哦?”北堂暝日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有些诧异。
从最初的心如止水,到现在的重获希望,虽然他努力保持平静,内心也是震撼的,自己还有救?
“我先帮你看看伤口!”慕容德音明白他所想,一个被判死刑的人,本来是想活几天算几天,突然有人告诉他,他还有救,说不激动是假的。
这毒,那些太医绝对没办法,自然说无解,至于师父,估计还在闭关研究天机图,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有劳了!”
“扶他躺下!”慕容德音让一旁的管事和小侍女,扶着北堂暝日躺下,她才上前。
伸手解开北堂暝日的衣襟,去掉纱布,向他的伤口望去,尽管早有准备,也是被吓了一跳。
此时,北堂暝日的伤口又黑了一大片,曾经取过箭头的位置,伤口从未愈合。
此时,血肉外翻,从里到外,黑紫的颜色由深到浅,渡了一大片,稍微点了几下,硬硬的,冷冷的。
“我再帮你好好处理一下伤口,加快外伤的愈合,不过呢,就算外伤好了,毒发的时候,依然是很难受!”慕容德音仅仅用难受形容,把这毒的毒性,说的轻描淡写,让北堂暝日,有些放松。
伤口虽然太医处理过了,但是还有一些腐肉残留。
慕容德音认真小心的帮北堂暝日将伤口的腐肉清除。
想挤出那些黑血,试了一下,已无法挤出。
她只好用银针逼毒,直到再也无法流出一滴黑血,才撒了些疗伤药,用白布重新缠好。
她知道,北堂暝日的毒已经没那么容易清除,已经流入血液的毒素,入了心脉,便药石无医。
北堂暝日躺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慕容德音严肃认真的精致玉颜,不禁露出淡淡浅笑。
“只要死不了,我便不在乎毒发不毒发!”
“呵呵,等每月中旬,毒发的时候你再说大话!”慕容德音笑着调侃。
慕容德音给他弄好伤口,去净手后,又给他留下了一瓶疗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