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赛敏佳的话,容皇后却入了心,不禁略显诧异的打量苏卿歌,按说,宁国公也算是风采动人心,苏卿歌一介前朝遗臣之女,小门小户出身,却能让堂堂国公拒不纳妾,当真是好手段。
容皇后自然和颜悦色,笑着:“这是定国夫人好福气!遇到真心疼惜她的夫君!这也是你我羡慕不来的!”
苏卿歌心下微凛,但还是故作镇定:“殿下您身为国母,有陛下宠爱,还需要羡慕我等臣妻,实在让我等汗颜!”
容皇后微愣,随即不禁傲然一笑:“你呀!我羡慕你们一生一世一双人不行吗?”
苏卿歌一声叹息:“唉!妾身上也就这点儿出息让您发现了,至于您身上那些光环,妾就不多说了,说多了都是泪,数不清,也羡慕不来!”
“……”三人你来我往一通交谈,容皇后高高在上,被二人捧着,还时不时接过赛敏珈为给苏卿歌挖坑送上的话头。
看她们不停交锋,含沙射影,唇枪舌战,心里暗爽,什么一品夫人,不过如此。
慕容德音冷冷看着赛敏佳和霓雨晴眼神交流,从而针对苏卿歌。
容皇后被赛敏珈和苏卿歌一通马屁拍的身心舒畅,心思也就不放在宁国公府后院无姬妾的事情上了,这让苏卿歌暗暗舒了一口气。
万一让皇后惦记上,总想着往府里后院塞人,那可就不妙了,心里不禁为赛敏珈又记上一笔。
霓雨晴躲在角落,眉目连闪,看苏卿歌见招拆招,还时不时拍着皇后马屁,这让她大跌眼镜,她何时学的如此圆滑了?这定国夫人可是有名的炮仗一般,一点就着的!
见此,她便知道,这场宴会,苏卿歌应对皇后她们应该游刃有余。
不管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慕容德音兀自安排自己的事儿。
“红鸾!紫莺,你们留在这里,好好跟着夫人,盯着夫人,切不可被人调虎离山,让夫人离开你们视线!也要注意有人偷袭!拿着这个!遇到对付不了的人,就请他吃点儿痒痒粉!迷药什么的!”慕容德音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悄声吩咐二婢,同时给她们一些药粉防身。
“嗯!主子您放心!我们一定看好夫人!”红鸾和紫莺信誓旦旦的应承。
慕容德音远远看了表面欢声笑语依然在交谈的容皇后三人,又冷冷看了霓雨晴一眼,便拉着时锦离开了宴会。
一路上,时不时遇到在梅花林中徜徉的贵女们,连北堂暝雪和霓云裳都遇到了,却没有看到凤音和时卿,二人装作赏花游园,与她们擦肩而过。
霓云裳见时锦和慕容德音在一起,这对昔日的手帕交,只是略微寒暄几句便分开了。
“阿锦姊姊,今日的赏花宴,有没有男子前来?”
“没有听说有男子前来呀!”时锦不解的眨眼,想了想回道。
“嗯,这样,阿锦姊姊,你小心点儿,咱俩分开找,你就在人多的梅林里转转,我去客舍那边看看!”
“好!不过,三娘,干嘛非找到她们不可?”
“不把她们放在眼皮子底下,我总觉得她们在憋着什么坏!”慕容德音严肃的看着时锦说。
“……好吧!你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了!那咱们赶紧找!”此时,时锦比慕容德音还着急了,生怕她又闯下祸,说完,便急匆匆往林内寻去。
慕容德音见她没入梅林,也匆忙的往客舍走去。
还没有走到客舍,便遇到了时卿,只是,没有看到凤音。
“怎么是你?”时卿看到慕容德音,眼神闪过片刻慌乱,便恢复如常。
“你不去宴会,躲在这里做什么?”慕容德音目光如炬,灼灼眼神让时卿目光躲闪。
“要你管!”时卿别开目光,傲娇怒怼。
“我没有要管你呀!只是随口一问而已!”慕容德音眸色微闪,突然绽颜一笑说道,瞬间令满园梅花失色。
时卿微微晃神:这女子可真美呢!
“你阿姊在找你!你还是去看看吧!”慕容德音笑的温婉柔美,说话也和颜悦色的。
“呃!嗯!她在哪?”
“好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哦!也谢谢你提醒我!我先走了!下次再约你一起喝茶!”慕容德音莫名其妙的说完,便一溜烟没影了。
时卿看着慕容德音的背影,不禁愕然,满头雾水,这女子,莫不是有病?接着,便是满眼可惜的摇头。
“时卿!”凤音突然冒出来,看到了时卿眼中来不及收回的可惜。
“二娘!你来了?好了吗?”时卿吓了一跳,不禁慌乱问道。
凤音眼中疑惑更盛,试探问:“刚才,谁来过?你们说什么了?”
时卿摇头:“没有!没谁来过啊!”
“哦~那就好!走吧!去宴会那边看看!”凤音拉长嗓音哦了一声,掩下心中疑虑,笑着对时锦说。
待她们离开,慕容德音从林子深处转了出来,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颇具深意的一笑,随即看了看凤音过来的方向,一路走了过去。
这是通往西舍的路呢,一路走着,慕容德音不禁暗自嘀咕,东舍是命妇们休息更衣的客舍,西舍是贵女们更衣休息的客舍,凤音一直留在客舍?
慕容德音寻到客舍,除了几个洒扫宫娥和几个罚来此处劳作的宫内随侍在懒散的晃,并未看到别的人影。
慕容德音站在林内,一筹莫展的看着面前一排精致房舍,犹疑间,看到一道粉色身影一闪而过的跑进舍后。
她没有立刻跟上去,果然,不一会儿又有一道身着粉衣的身影跟了上去。
慕容德音拧眉,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繁复宫装,认命的提起裙摆,躲过旁人视线,追了过去,她倒是看看,到底有何猫腻?
慕容德音追入舍后,还未藏好,便看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
一身着粉衣的女子用手捂住其中一女子口鼻,将手中匕首刺入女子胸膛,待人倒下,随后将手中匕首塞入躺在一旁昏迷不醒的女子手里,还往她胸口胡乱摸了两把便匆忙的逃离。
慕容德音眸光连闪,她跑上前,随意暼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二人,被杀的女子她并不认识,不过,看衣着打扮,不像宫娥,丫鬟,像是某家官员家眷。
另一倒地昏迷的女子,此时发丝凌乱,衣衫褶皱,手中还握着匕首插在女子胸膛,待看清面容,不禁愕然,竟然是傅歆芸。
慕容德音匆忙看了一眼,看看凶手逃跑的方向,又看看傅歆芸,接着便毫不犹豫的拎起傅歆芸,快速的往凶手逃跑的方向追去。
因为她知道,此时必须先抓住凶手,而傅歆芸也不能留在此地,否则,不等抓住凶手,傅歆芸先被抓起来了。
慕容德音将傅歆芸扔在假山旁,“啊!”的喊了一声,做出一番摔落昏迷的假象。
临走,出于好奇,还在她胸口摸了一把,竟然拽出一只香囊,还有一枚玉佩,顺手捏了捏,香囊内鼓鼓的,来不及查看,已经听到凌乱脚步声。
慕容德音不禁从假山背面快跑几步,没入梅林,脚步不停的绕道而行,此时,她不忙于抓凶手,反而怕与凶手碰上,先把傅歆芸摘清再说其他。
慕容德音绕了一圈儿,竟然绕到了命妇们更衣休息的东舍,此时,她反而不慌了,慢悠悠的往宴会上走去。
“红鸾?”走到半路,遇到了匆匆而来的红鸾。
“主子?”红鸾看到慕容德音,不禁诧异。
“怎么就你一人,紫莺呢?”慕容德音心中大感不妙。
“夫人在宴会上被宫娥打翻茶盏,弄湿了衣裳,奴婢去外面马车上取了备用衣裳过来,紫莺陪夫人去东舍了!”
“夫人身旁伺候的人颇多,怎么还用你亲自去取?”慕容德音随红鸾一同往东舍行去,边走边说。
“奴婢也奇怪呢?怎么突然间,夫人身旁便没了可用之人?就剩下奴婢和紫莺了,若不是主子您吩咐奴婢和紫莺跟着夫人,怕是夫人身旁一个人也没了呢!”
“我就知道!肯定有事!快点!”慕容德音头疼,怎么就没个省心的呢!
慕容德音心急如焚,脚下生风,将红鸾落在身后。
到了东舍,她才想起,忘了问自家阿娘到东舍哪里更衣,真是忙中出错。
只好快步走向她与阿娘来西苑时住过的梨落院,行至梨落院,院门紧闭,门口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