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感觉如何?”郑妃看着段司焱脸色苍白,虚弱的躺在那里,心痛不已,含着泪花,轻声问道。
“嫣儿!我没事儿!”段司焱苍白无血色的唇畔,露出一丝惨笑,满眼无奈惆怅。
马上就要点兵出征,如今,出现这样的事,他心里怎么会不明白。
是有人看上了这看似走个过场的军功,或者是,有人根本不想让他离开。
没有人知道他心里的雄心壮志,他从未想只走个过场。
“殿下!你切莫多想,要好好养身体!”郑妃伴段司焱多年,怎么会看不出他眼中遗憾,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暖声劝慰。
段司焱微微摇头,闭上眼眸,顺势将脸侧向床榻内侧,显然,心里十分难过。
“殿下,今日为何会发生如此严重食物中毒?您的吃食,没有试毒便食用了吗?”郑妃虽然担忧段司焱,但是也担忧内宫的奸细,一次不成,还会继续加害,她必须撑住,找到凶手。
“小顺子试毒了!霄王的那碗素面,则是小安子试毒的,今日我与三郎谈起那日宫宴上的琉璃醉,因不能陪三郎饮酒,便想让他带一坛琉璃醉回去,故将瑞海支出去了,殿内有小顺子和小安子侍奉!”
“夫君,会不会是霄王……”
“不可能是三郎,那琉璃醉,是我提起的,三郎只记住了今日三娘说的我午时准备吃素面,只说了让三郎也吃面,并未提饮酒!”
“孟良娣?人呢?小顺子和小安子呢!怎么还没有将人带上来!”郑妃听到这里,便抑制不住怒火,不禁对一旁的随侍喝道。
“奴婢这就去看看!”贴身女官冯莹,连忙上前说道,说完便急匆匆往外走去,未到门口,便与郑旺走了个对头。
“冯尚宫!”郑旺只微微低头一声轻呼,便头也不回的入了内殿。
“启禀太子殿下,太子妃!小顺子和小安子皆毒发身亡了!”郑旺跪在地上,一脸凝重的开口说道。
“孟良娣呢?”太子妃心头一个咯噔,连忙出口问道。
“孟良娣已经在押过来的路上!奴婢跑的快,将他们落在后头了!”郑旺连忙开口说道。
“你起来吧!”郑妃听闻,神色略有缓和,她真怕孟良娣也死了,便找不到真相了。
“殿下!太子妃,为妾做主啊!这帮贱婢,如此对待妾身!”这时,门外传来孟良娣凄厉的哭诉声。
待被押进来,只见孟良娣衣衫不整,珠钗步摇皆凌乱不堪,脸上还有可疑红痕。
她一进来,便跪在了榻前,妆容凌乱,满脸泪痕,很是楚楚可怜。
“孟良娣,你可知罪!”郑妃从榻前站起身,行至孟良娣跟前站定。
“妾不知所犯何罪!”孟良娣泪眼朦胧,楚楚可怜的看向段司焱。
“殿下?您怎么了?”孟良娣此时看出了段司焱的苍白虚弱,不禁惊诧问道。
“你还在装傻!你午时给殿下的素面,下了剧毒!”郑妃凤眼微瞪,怒视孟良娣。
“下毒!怎么可能?”孟良娣如遭雷击,看看段司焱苍白的脸颊,满眼不可置信。
她跪行几步,扑倒在脚踏上,满眼惶恐,嘶声说道:“殿下,妾没有投毒!您是妾的夫,是妾的天,妾怎么敢,怎么会给您投毒!望殿下明查!”
若说刚才孟良娣还在做戏,如今,是真的痛苦不堪,真的伤心哭泣。
“本宫问你,今日那两碗素面,是你亲手做的?”郑妃不动声色挡住太子的视线,肃然问道。
“是妾亲手做的……”孟良娣说着,似是想起什么一般,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郑妃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不禁出口问道。
“香雪!是香雪!”孟良娣恍然大悟一般,喃喃低语,时而哭时而笑:“没想到!这深宫之中,第一个背叛的人,竟然是最亲最近之人!”
香雪是她的陪嫁女侍,无论是不是她本人亲为,她自己都难辞其咎。
在这深宫之中,每日与她相依为命的,便是香雪,端的是最亲最近之人,比太子这个夫君都要亲,都要近。
“从头说来!”郑妃威声喝道。
慕容德音则是一路跟随,前往另一边偏殿的寝殿,待段司夜安顿好,扶他在床头坐好,才松了一口气。
“呵!小师妹!那素面真难吃!”段司夜粲然一笑,竟然笑容可掬。
“闭嘴!你还笑得出来!”慕容德音不禁被他的没心没肺气的要吐血。
“哈,小师妹,我没事儿!就昏睡了一会儿而已!”段司夜毫不在乎的说道。
段司寒则冷冷站在一旁,看他们二人的温情互动,怎么看都碍眼的很。
“今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段司寒踱到段司夜跟前,冷声问道。
“可能是那碗面,我与太子每人就吃了几口,也亏了我们两个一直在聊天,顾不上吃,不然,说不定……”段司夜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闭嘴吧!哪有那么多说不定,好在中毒不深,修养一段就没事了,回去我给你配些好用的解毒丸,慢慢就能彻底清除毒素!”慕容德音扶着他慢慢躺下,为他掖好被角:“太子也真是的,哪能真的请你吃素面!”慕容德音不禁皱眉说道。
“呵呵!那不是觉得新奇嘛!”段司夜看得出,慕容德音虽然一直冷着脸说话,她眼中的担忧,做不得假,如今,连太子也数落上了。
“哼!什么你都好奇!这下美了!可以天天睡觉了!!”慕容德音听闻,不禁忍俊不禁打趣道。
“……得,你也别耗着了,赶紧去看看太子!身为太子女官,太子出事都不关心,当心撤你的职!”段司夜看着慕容德音,黑白分明的清透眼眸,是满满的笑意。
“嗯!你好生修养!回头再来看你!”慕容德音弯下腰,又给他把脉一番,才站起身,敛起笑意,毫不拖沓的转身往外走去。
似乎还在与段司寒置气,一丝眼光都没有落在旁边,宛若人不存在一般。
段司寒险些被她气笑,还敢在这儿置气,不过,他也不恼,若是她没点儿骨气,那也没有什么乐趣了。
慕容德音直到走出偏殿,心里还在纠结,这东宫,看上去并不太平,以后,就得小心点儿了!
同时,心里也记挂傅少恒,也不知道他总是跟在太子身边,有没有危险!
会不会是段司寒为了不让太子离开京都使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