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兰闻言,好看的柳叶眉一蹙,委屈道,“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我性子向来直率,你之前从不说我的,现在怎么屡次三番的嫌弃起我来?”
“你这哪是直率……”
周书文说到这,扫了我一眼,顿了顿,就对我摆了摆手,“小铃铛,此处无需你侍候,你先下去吧!”
周书文都下逐客令了,我自然不好多待,便伏了伏身子,离开了屋子。
只是出门时,我还贴心的将门给关上了。
关上后,便放沉脚步,走下了门廊。让他们误以为我走远了后,才轻手轻脚的又跑到门口处偷听。
刚将耳朵贴过去,就听到周书文认真对白月兰说话的声音,“夫人,我之前听信他人谗言,将你关进柴房是不对。可你也不能因此,迁怒到别人身上。那个丫头,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复杂。你昏迷这几日,都是她在照顾你。我相信刚才她也是真的只是关心你……”
“周书文,你到底是谁的相公?竟替外人说话!”哪知不等周书文说完,白月兰就气愤的打断了他的话。
白月兰这话一出,屋内好半天没动静。
这让我有些纳闷,便将耳朵往门上贴的更紧了。
“夫人,夜深了,你还是早点休息吧!”
然而我刚贴上去,就听到周书文往外走的脚步声。
我吓了一跳,慌忙提着裙子,躲到了院子里的一棵树后面。
好在天黑,外面就没有灯,所以,周书文开门走出来时,并没有发现我。
我则因为处于暗处,将从明处走出来的他,看的清清楚楚。发现他跨过门槛时,还下意识的回过头,疑惑地扫了屋内的白月兰一眼。
而白月兰则在他走后,猛地抓起枕头就往外扔了出来,“臭结巴,以为当上了县令就可以掌控我了?哼,真是异想天开!”
“不过,那个附身在我身上的脏东西,倒是会调教人,居然短短几个月就让这臭结巴有了上进心,千方百计的当了官。”
“只可惜,我只有脏东西附身期间意识薄弱时的一点记忆,单靠这点记忆,也不知道还能和臭结巴周旋多久……”
听着白月兰自言自语的话到这,我忽然恍然大悟。她口中的脏东西,恐怕指的就是我。而她之所以拥有我意识薄弱时的记忆,恐怕就是像白璟龙说的那样,在我魂魄不稳时,她魂魄渐渐苏醒过来,看到了当时发生的事情。因此,才有了当时的一些记忆片段。
话说回来,我还是挺佩服白月兰的,明知自己被附身,还能这么冷静!
“来人!来人啊!”
在我还沉浸在白月兰之前的话中时,她的呼喊声又从屋内传了出来。
由于我是被分配到这个院子里伺候她的仆人,所以,听到她的叫喊声,我就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但我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等她喊得快要没力气了,才提着裙子,假装焦急的一边往屋内跑,一边回应道,“夫人,来了来了,我来了!”
“怎么还是你?这府里就你一个下人吗?”一看到我进来,白月兰就一脸的不爽。
“回禀夫人,这府里不止我一个下人,但负责府内打扫活计的,只有我一人。”我说的是实话。由于周书文之前太穷的缘故,虽然现在当了县令,那也是刚上任,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请仆人。小铃铛和另外两个女仆都还没领到工钱。张管家和两个家丁也是这样,说是等到周书文领了俸禄后,再给我们发。
“你以前是不是没在大户人家干过?”白月兰白了我一眼又问道。
我点点头,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果然!”白月兰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不屑地鼻哼了一声,随即就教训起我来,“难怪一点规矩都不懂!不知道在主家面前,你得自称奴婢吗?还有,你先前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也是坏了规矩。你看到主人在谈话,应该先敲门,在门口等候传唤,而不是突然闯进来!更不能没分寸的抓主人的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我是姐妹俩呢……”
本来我以为白月兰说教两句就算了,结果,她说了一条又一条,不知道的,还真当她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千金小姐。
我听得直想骂人,但想到自己现在附身在小铃铛身上,她还靠着这个活计养家糊口,要是因为我的一时冲动,打了她好不容易端起的饭碗,那我真的是罪过大了。
所以,只好强压着性子听她说教。
说了大概十来分钟,她终于累了,清了清嗓子,朝我伸过来手。
我愣了一下,她就怒了,“你个没眼力劲的,亏本夫人指教你这半天,居然一点也没学进去!还不快给本夫人倒杯水来!”
“哦哦,是,奴婢这就给您倒水。”我这才反应过来,立马给她去倒了杯茶水。
“你这个蠢货!”
哪知她接过茶水喝了口后,突然将茶杯连同里面没喝完的茶水,一股脑儿的朝我丢过来。
我见状,条件反射的一闪身,就给躲了过去,茶杯“哐当”一声,就摔到地上,四分五裂,茶水也洒了一地。
看着地上的狼藉,我终究是忍不住火气,朝白月兰瞪了过去,“夫人,我并不是卖身进府的,而且到现在还未收过你家一个子的工钱,所以,还请你有点分寸!”
白月兰闻言,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盯着地上的碎茶杯出神。
我见状,放下狠话,“夫人,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刚才若伤了我,估计赔偿我的医药费都拿不……”
“你会武术?”不等我狠话放完,白月兰突然抬头看向我,打断了我的话。
我被她这跳跃性的问题弄得一愣,“会……会一点。”
白月兰闻言,大眼骨碌碌一转,立马就朝我笑了起来,“你叫小铃铛是吧?”
“对啊,怎么了?”我警惕的看向她。
“铃铛妹妹,刚才我的话,你觉得不中听就不听,我也不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主家。以后啊,你就安心在我身边侍奉,放心,我再不会为难你。”白月兰说话间,竟然掀被下床,走过来一把拉着我的说道。
我被她这前后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惊了一下子,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她却将我的手抓得更紧了,“你既然会武术,今后你旁的不用多做,贴身保护我就好。”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算盘!想要一个为她卖命的廉价女保镖!
虽然我知道她不怀好意,但我现在也确实要保证她的生命安全,所以,顺势点了点头。
她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真是我的好妹妹呢!以后我再被关进柴房,就不用害怕了。”
听她这话,我才知道,她被周书文关进柴房后,还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当然,别说是她,其实我当时被关进去的时候,对周书文也很寒心。觉得他有些反复无常,让人难以捉摸。人都怕自己掌控不了的人和事,所以,白月兰想要防患于未然,和会武术的下人搞好关系,我表示理解。
随后几天,白月兰确实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没让我怎么干活,而周书文这段时间由于刚上任,有很多公务要做,所以,一直都是早出晚归,回来也是住在书房,因此,周家这段时间还算平静。
我自从白月兰醒来后,就给白璟龙飞鸽传书过去了,用了我们之间的暗号后,我还用英文把自己的情况写了上去。但好几天都没见信鸽回来,搞得我心情一直很忐忑,不知道我这附身在别人身上到底要不要紧?
“小铃铛,你哥来找你了。”
这天,我正在后院洗衣服时,府里守后院的一个家丁跑过来通知我道。
“我哥?”我纳闷了一下。因为小铃铛并没有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