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法非一日之寒就能练到境界,总觉得老头的意思,并不是真的要教她练得一手好字,而是想看她在这里写字而已,至于写得好不好,并不是很重要。
言之昕对着他的“教材”,拙劣依葫芦画瓢。“你打算每个晴天都看我写字,不无聊吗?”
“呵!”
他威严一笑。可惜没有欢乐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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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笔在她手中总是不听使唤,爱分叉。
言之昕把一张纸巾折叠几层,捋一捋分叉的笔头,淡淡问道,“你和言诗认识很多年了吧?那你们是朋友?仇人?”
之前老头说,言诗是他的故人,那是什么样的故人,敌人还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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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靠坐在藤椅,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脑海里回忆起多年前时光。
他苍老且中气十足的嗓音响起,“她是我带回谈家的,很多年以前……时间真快啊……”
她?
指的是言诗吧?
言之昕捋好分叉的笔头,看向老头,他视线飘忽,好像陷入回忆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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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儿,又听到他苍老的声音,断断续续。
“当年……西洲的父母过世,言家只不过是财团名不见经传的小小股东而已,微不足道……西洲出现在我面前,问我,能不能跟着我闯天下……那年,她才十岁都不到……”
言之昕又抬起眸瞧他。
西洲?
言诗么?
一个女人怎么会叫这么个男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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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洒在他褶皱的老脸上。
“她的父母都走了……”老爷子伸出一手在半空中,约摸比了比,“她才这么高吧,我记得,才这么高……斯斯文文的一个小女孩,问我,能不能跟我一起闯天下……”
言之昕握着毛笔,站在书法桌前,看向老头,那老头应该是在神游太虚。
老年人经历的多了,日常就喜欢回忆过往。喜欢,所思多虑,多疑。
言之昕没当回事,低眸瞧自己不太美观的作品,嗯……要练多久,才能练出神韵呢?
好像能够写一手大气磅礴、行云流水的书法也不错。
反正现在一心一意养胎,不妨静下心来练练,这么想着,感觉也不是那么排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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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静依葫芦画瓢。
老爷子在旁边晒太阳。
“嗯……”他重重地叹气一声,似乎万千感慨,脑袋枕在椅背,自言自语,“我记得只有这么高……”
时不时地,又听见他感慨几句。
“那小丫头缠着我很多天,我才同意把她带回家,说服父亲把她带在身边养育……她的心机很深、很深……小小年纪就知道讨好父亲,学东西也快,很聪明……”
他断断续续嘀咕几句,言之昕要是听见了,心里也默默感叹几句,言诗是个心机很深沉的人?
可是依照片上面看,看不出来啊,真看不出。
“谁能看出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小丫头……”老爷子一句自我感慨,吓言之昕一哆嗦,才发现他不是对她说的,而是自言自语。
还以为老头有读心术。她在心里嘀咕上半句,他就接下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