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眼前的男人薄唇轻启,嗓音磁性冷漠。
他低眸凝视她。
“嗯……是7520吗?”
言之昕本来想问是谈易炀吗?结果一开口就是7520吗,好像也没错吧,是他跟她说的这个房间号,是的话,那应该就是他。叫他名字好像显得有些别扭,像是个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很奇怪的感觉,她前些天还给他发了那些肉麻的语音,真想钻个地洞,好丢人!
他在一侧的沙发上懒懒坐下,低眸审视着她,“比之前见瘦了些。”
咦?他还记得她吗?
“你还记得我?”言之昕很诧异,一面之缘,他之前还回复她说,没印象了。
“刚想起来。”
好吧……
“呃,那个……今天多谢你了,不然我可能就栽那了。”言之昕真的得从心底感谢他,命运也是巧,他们正好就在同一栋楼。
“嗯。”男人应了声,伸手将她的点滴调得更慢了些。
言之昕:“刚才那样可以,可以快点挂完。”
“不急。”
“哦,这个挂的是什么?凉凉的。”她感觉头也不疼了,真神奇,不知道是什么好药。
“你被别人下药了,自己没感觉?”
“嗯……感觉昏昏沉沉的,还很热,头也疼,不过现在不了。”言之昕想了下又对他说道:“差点被同学坑了。”
谈易炀闻言,看她就像看白痴一样,“同学?分明是人贩子。”
呃……好像也是。那个小尹同学确实良心坏的很,坑她兼职费,向她借钱不还,这次还差点把她卖了。
“是几个室友,他们最近总是盯着我。”言之昕补充道。
“合伙卖你。”谈易炀冷嗤。
好吧……她也是够倒霉的。
“那个……你也是A市的?那我们应该是老乡。”上次在A市碰到他,那这么说来,他们还算是老乡呢,可能是出于老乡的原因,谈易炀才帮她。
“不是。”
“哦……好吧。”言之昕也不知道跟他说些什么,躺在人家的地盘,她怎么缓解尴尬呢?等点滴打完就走,估计还要半个多小时。
“我先睡一下,等下这个挂完我就走。”言之昕冲他礼貌地笑了下。
“你不是刚睡醒?”谈易炀看穿她的意图,黑眸中些许戏虐。
“呃……”
她要怎么把这个话圆回去呢?
“哦,对了,之前给你发了些奇怪的语音,希望你别介意。”她也是够唐突的。
“嗯。”
他靠在沙发上,她在他眼皮底下躺着,他就这么直白地审视着她。
言之昕感觉有些难为情,转着眼珠子,望着天花板,如何是好?
“你不是要还我钱么?”谈易炀突然出声,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呃,是的。”言之昕看了眼四周,“你看到我手机没?”
谈易炀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丢到她床头。
言之昕拿起手机麻利得给他发了500转账,备注:还款。
他也很利索地接收了转账,似笑非笑。
言之昕不懂,直到后来她才后知后觉,谈易炀是为了让他们的关系正儿八经重新开始,毕竟……他当时以为她是做那种职业的,所以给了她小费。
现在是还款,不是那种小费。
她躺在床上,他沉默着坐在一旁,安静的房间里,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 …
滴答滴答。
预计过了半个多小时,言之昕看到点滴滴完了,瞬间眼睛清亮了起来,“滴完了。”
她眼睛亮亮地看向谈易炀。
“嗯。”他随意应了一声。伸手将她手背上的针头拔出,修长的拇指按着她手背上的医用棉球。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间温热。
“我自己按着就行。”
谈易炀松开手,不置可否。
言之昕自己按着手背的酒精棉球,随即好奇地问道:“刚才也是你给我挂的药水吗?”
他是医生吗?刚才给她拔针头一点都不疼,技术真好。
“不是,我叫医生给你挂的。”
“喔。”言之昕掀开被子下床,准备离开。可是她的大衣还在11楼,她实在不想去那个地方了。
“回学校?”谈易炀依旧懒懒得靠在沙发上。
“嗯,要回学校去了。”言之昕正蹲在地上穿鞋。
“你回去那几个人贩子能放过你?”谈易炀好笑地看着她,双腿交叠坐着,身上的浴袍领口微敞,一身的气场及荷尔蒙。
言之昕正想要开门出去,闻言愣了下,手还搭在门把上,转头看他。“应该不会再出什么事吧……”语气不免有些不确定,可是她不回学校,也没地方去,外面的房子那么贵,她又租不起,总不能睡大街。
“咚咚咚——”有轻轻地敲门声,服务员推车餐车进来。
“先吃点东西。”谈易炀睨向她。
言之昕鬼使神差的信了他的邪,在餐桌前坐了下来,原本要回去的念头已经被抛却脑后。一定是因为她饿了,对,一定是。
餐桌上摆满各种美味佳肴。
她鬼使神差地将一碗面挪到跟前,低头吃了起来。可能是这大厨的厨艺过于出色,以至于她没有抵挡住诱惑,区区一碗面条都做得这么精致美味?
谈易炀没有同她一起吃,径自起身套了件长大衣。
看着要出门的架势。
言之昕诧异地看向他,“快半夜12点了,你要出去吗?”
“去公司。”
“哦……”她筷子还夹着面条,他走了,她留在他的地盘好像不太好。
谈易炀一眼看穿她的意思,临走前给她丢下一句:“你别回去,明天早上我过来!”
“哦……好……”言之昕鬼使神差地应着。
他丢下一句话就急匆匆地走了,也没有看她。
… …
既然如此,那她晚上在这睡也行,还省了回去的打车费,那几个丧心病狂的室友,也不知道会对她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谈易炀看着也不像是那种猥琐的男人,还出手帮助了她,给她打了点滴,这么想来,他觉得这个男人挺善良的还。
她身上的裙子被那个斯文败类师哥扯坏了,穿出去也不太像样,而且感觉很脏。
幸好有惊无险。
吃完面条之后,言之昕顺便进浴室冲了个澡,裹着酒店的长浴袍钻进被子里。
许是输了液的缘故,平时半夜会头疼,今天她却一整晚都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