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喊了很多句,来来回回就是闻人夜雪和闻人鸢性命堪忧,嗓门大的整个营帐都在震动。
电电眼皮子动了动,觉得吵,待听清了内容后又心急如焚的想跳起。
可它先是挨了魔源一掌,后又被踹了一脚,哪里还能爬的起来,只是动了一下就咳出一口血。
“电电醒了!团长,快看!”黑豹惊喜的叫嚷。
电电撑着眼皮子,见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熟人,费尽心神从空间内掏出一瓶丹药,随后放心的任由自己陷入黑暗。
齐团长眼疾手快接住凭空出现的药瓶,先倒出一粒喂了电电,才快步跑了出去。
*
闻人夜雪睁开眼时,只觉得耳旁嘈杂。
“夜雪怎么还没醒?要不要再喂他一颗药?”是齐炎的声音。
“我们对这药不了解,万一吃多了会有副作用呢?”好像是黑鹰。
“可小鸢宝那边怎么办?这都三天了。”齐炎心里急,嗓门就大了些。
“鸢宝怎么了?”一道声音穿插进来,嗓音有些哑,有些稚气,却带着心焦。
齐炎反应很快,跑到病床上,“夜雪醒了?”
闻人夜雪吞了口口水,嗓子的不适稍稍缓解,又问了一遍,“鸢宝怎么了?”
齐炎张嘴想说,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可以起身吗?我背你上山……”
齐炎觉得闻人夜雪既然醒了,应该是没大碍的,他和黑鹰叔肋骨断了好几根,吃了一颗药丸,当即就活蹦乱跳了。
黑鹰端过来一杯水,“天都黑透了,你再休息一晚,明早再去吧。”
闻人夜雪接过喝下,“谢谢,我没事。”,说完,掀开被子就要起身,强大的眩晕感袭来,他的身子晃了晃。
齐炎急忙扶住,急道:“你先别自乱阵脚,她现在没事,就是情况太诡异,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
“司尘和林毅他们来了,都在山上陪着呢,你先缓一下,听我说。”
“那天小鸢宝邪祟入体,杀了华朝和所有的变异兽,后来不知道小鸢宝做了什么,惹的邪祟拿我的命要挟,被小鸢宝阻止了,然后她就盘膝坐在旁边打坐,三天了,一直没动静。”
黑鹰补充道:“我们想把她也带下山,可她周身黑气萦绕,我们都靠近不了。”
齐炎点头,“嗯,就是这么个情况,叫也叫不醒。司尘前天来的,一直陪在山上,林毅他们昨天到的,也上了山。”
这次围剿变异动物为了不引起民众恐慌,遂被被列为军事机密,不知司尘是从哪里得到消息,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只是他赶到时,一切都已经结束,闻人夜雪服了药丸,昏迷不醒。
随后,被忽悠走的林毅又开车载着许阳和林冉回来了,看样子是许阳看透了闻人夜雪当初委婉的遗言,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电电呢?”闻人夜雪觉得不晕了,弯腰穿鞋。
“它,它也在山上。”齐炎这才意识到,好像所有人都把夜雪抛下,去守着小鸢宝了。
怕闻人夜雪多想,他又急忙替他们解释,“林毅和电电下午还跑下来看过你,见你还没醒才又上了山。”
闻人夜雪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这样就很好。
看他穿戴整齐,明显是要上山,黑鹰端了一碗粥过来,“你先喝点暖暖胃,我和齐炎陪你上山。”
“多谢!”知道鸢宝如今是什么情况,他的心就安稳了许多。
黑鹰和齐炎拿着手电筒,齐炎弯腰还想背闻人夜雪,被他谢绝了。
一路上,齐炎断断续续补充着当日的细节,这些话这三天他每日都会说,因为每日都会有人来询问。
还有听过一遍觉得自己在做梦,又来找他确认的。
不说他们,如果不是当时的情景在他脑子里刻下了印迹,他怕自己也会认为是一场梦。
当然,是美梦,即便那些巨兽被屠杀的画面很血腥,他依旧觉得很美,睡着了都会笑醒的美梦。
如今他爸带着大部队已经回转,那些援军还没走到地方就满头懵圈的被调回了,营地现下只有一百来人留下,护夜雪他们的安全。
原先的那片战场已经被打扫干净,巨兽尸体也被拖下山火化,如今这里不仅多了几个帐篷,还有一处精致的窝棚。
夜已深,窝棚那里依旧有光亮。
影影绰绰下可以看到三道人影背对着山道而坐。
齐炎还没出声提醒,一旁一道黑影就扑了过来。
“汪汪汪”
“呜呜呜呜,大师兄,你终于醒了,呜呜呜,大师兄,鸢鸢入魔了……”
电电扑到闻人夜雪怀里就哭,这两天它的眼泪就没停过,它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鸢鸢消灭了魔源不假,可代价太大了,神魂被打上魔的印迹,这是永生永世都无法逆转的……,就算飞升也是魔仙。
闻人夜雪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轻声宽慰,“她还活着就好,是魔是仙都没那么重要,电电,成了魔,你就不要她了?”
电电被惊的哭声戛然而止,瞪圆了眼睛去看闻人夜雪,“汪汪汪”
“你怎么冤枉兽!我怎么可能会不要鸢鸢,就是,就是整个师门都不要鸢鸢,我也会陪着她去流浪的!”
闻人夜雪唇角含笑,“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师父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老二、老三也不会的,他们只会心疼。
抱着电电走上前,林毅和许阳凑过来想打声招呼,可想到现下情景,又闭上嘴,只是默默跟在他身后。
司尘离得最近,他就坐在黑气的边缘,面容憔悴,眼球泛着血丝,看到闻人夜雪,他撇开头没有理睬。
闻人夜雪在他身边坐下,冰冷的土地还泛着湿气,他伸手轻轻触碰黑气,手指很快就见了血。
“老大!”林毅急忙将他手臂扯了回来,“你别做傻事,鸢小姐会不开心的。”
“无碍……”,收回手臂,闻人夜雪轻叹,“你们下山吧,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忙。”
“闻人夜雪!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司尘低吼。
压抑了三天的愤怒、彷徨、恐惧,这一刻全都倾注在这一句质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