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幺扶着他,一边想把他移到旁边的石椅上,一边无奈的回他,“我爹不会同意的。”
闻人夜雪身子微僵,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就半日,只要小幺愿意配合,其他交给我。”
想到鸢宝这个世界的爹,闻人夜雪就头疼。
随着鸢宝年龄渐长,苏将军开始对他严防死守。
用男女大防为理由,在鸢宝与他之间筑起高墙。
苏伯泰与苏仲安也乐的妹妹多在家呆几年,就是养一辈子他们也乐意,于是苏将军在苏家又多了两个好帮手。
闻人夜雪想与苏小幺私下相处更是难上加难。
苏小幺受不得少年喷洒在脖颈处的热浪,缩了缩脖子,将他按在石椅上,想去拿桌上的解酒茶。
可少年抓着她的手不放,执意要她一个答复。
苏小幺仿佛被少年身上的酒气熏醉,莹白的小脸染上薄红,故作镇定的豪气说道:
“行,明日上午我负责巡视东边那块,下午无事,允你!”
闻人夜雪这才满意,不等苏小幺动手,自己拿起茶杯为自己斟了一杯茶饮下。
翌日,傍晚时分。
苏礼黑着脸回到将军府。
苏夫人抱着布布迎上去,笑问:“这是怎么了?谁惹夫君不高兴了?”
布布也好奇,歪头看着苏礼。
苏礼神色稍缓,问:“小幺回来了吗?”
苏夫人不解,“不是和你一块在军营?”
苏礼神色更黑了,哼了一声,“被华阳那小子劫走了。”
是真的被劫走的!
当着他的面,抱起小幺就跑。
哼!不就仗着武艺高强,又有风大等许多风卫?
如果他真要追,边城十几万将士,肯定能把小幺救下来。
还不是看出自家闺女没有丝毫反抗的迹象,明显也是愿意跟着去的……
想到这里,苏礼心情更复杂。
苏夫人笑出声,“都说了,不要拦着俩孩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你拦得住的?”
苏礼急眼,“那也不能如此便宜了那小子!”
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娇弱闺女,凭什么要去别人家当牛做马?
苏夫人不知他心中腹诽,如果知道肯定要喷他一脸。
你确定当牛做马的会是你闺女?
关于这件事,苏夫人是劝了又劝,可苏将军油盐不进。
苏夫人也无奈,将布布往苏礼怀中一塞,气恼道:“那你就留着你闺女一辈子,让她当一辈子老姑娘。”
苏礼一噎,心中有些酸。
他垂头看向怀中孙儿,“布布,你愿意养你姑姑一辈子吗?”
布布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肯定点头。
“咿呀!”
愿意的!
姑姑是姑父的!
这个上辈子根本没出现过的华阳郡王,不配!
苏礼有被孙子的同仇敌忾的态度安慰到,又笑呵呵的去哄自家夫人。
此时,被人劫走的苏小幺,双眼被蒙上一层蓝色的丝带,乖巧静立着。
鼻尖萦绕的花香,让她有了猜测,心中也有丝期待。
直到鼻尖重新闻到熟悉的冷香,苏小幺才伸手解下眼上的丝带。
她眨了眨大眼,眼前是一大捧鲜花,视线下移,是一身白衣的少年。
本是天人之姿的少年,这会儿却单膝跪地,姿态虔诚的望着她。
苏小幺心惊,弯腰想扶起少年,“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少年连面见圣上都极少下跪,她怎敢受此大礼?
闻人夜雪纹丝不动,他笑着安抚苏小幺,“无碍,小幺听我把话说完。”
他盯着少女的眼睛,目光灼热。
“小幺,我心悦你,想娶你为妻,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生死相依,不离不弃,你可愿?”
苏小幺只觉得指尖一片灼烫,急忙缩回扶着少年手臂的手。
她将手缩回背后,用力捏紧,小脸上一片滚烫。
那颗心更是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从灵魂深处散发的喜悦,让她不知所措。
在军营被一群糙汉同化许久的女将军,终于有了小女人的姿态。
她跺了跺小脚,背过身,娇嗔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问我做什么?”
说完,她不自觉以手为扇,悄悄扇了扇脸上的热浪。
闻人夜雪被她的样子可爱到,心知她这是答应了,便轻笑出声,站起身。
缓步移到少女面前,将手中花束塞进她怀里,一手拉着她,往里走。
苏小幺抱紧怀中花束,乖乖跟着走,“去哪?”
闻人夜雪笑的宠溺,“别急,马上就到了。”
苏小幺满脸通红,瞪他。
谁着急了?
少年却只是笑。
牵着她的小手,踏过一片花海,来到一处大树下。
苏小幺很快就被树下那被花藤搭建的藤椅吸引了全部心神。
千年古树,枝叶繁茂,繁花点点。
几条手臂粗的藤蔓从枝丫处垂落,底部被人编制成一个小巧的座椅。
七彩的花朵紧紧攀附着藤蔓,让本是庄重的藤椅变得璀璨。
金色的阳光透过缝隙倾洒而下,藤椅因此染上金色光晕,神秘又夺目。
苏小幺只觉得眼前一切给她一种熟悉感。
仿佛是在梦中,又仿佛是曾经经历过。
当她被少年牵着坐上那藤椅,又被少年轻轻送上半空时,那种熟悉感更甚。
很快,她就压下心中怪异,欣赏整片花海。
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山谷。
夜幕降临,苏小幺才被闻人夜雪送回将军府。
苏礼看到趴在华阳郡王背上已经熟睡的闺女,心酸的磨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