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哲转过身，看着已经哭成泪人的梓晗凝雪。
“我，祁柯宸，周森，乃至所有暗剑战士，都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才获救的，你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像你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每天拼命训练，只为不回想他们牺牲时的场景？”
“我问你是不是觉得于萧的死是因为你，这不是对你的嘲讽，而是在向你确认，知道为什么于萧在那一刻会推开你吗？不是他想救你，而是他必须救你，你是金丹期，面对鬼母还有一战之力，可是他呢？筑基八阶，面对鬼母的攻击连逃跑都是个问题。他知道，你死他活，你们可能会败。但是，他死你活，你们肯定会赢。”
“他救得不是你，救得是礼堂里所有没有一战之力的学员。”
“你现在这样自暴自弃，对的起他吗？”
韩哲指着墙上的照片，目光幽冷，“你觉得是你太弱对吗？那你知道为什么利刃的在他们之后就没有牺牲的吗？”
梓晗凝雪看着他，眼圈通红。
“因为你来了。”
梓晗凝雪怔住。
韩哲俯下身，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目光变得柔和，“因为你的治疗术，因为你的神奇手段，我们才能一次次的脱险，雪儿，你从来都不弱，不要怀疑自己，不要自暴自弃，答应舅舅，好嘛？”
梓晗凝雪的眼泪夺眶而出，抱住韩哲放声大哭。
韩哲叹了口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安抚。
……
从烈士仓库回去的路上，梓晗凝雪眼睛都哭肿了，撅着小嘴一言不发。
“怎么了？”韩哲捏了捏她的脸。
“当着你的面哭，太丢人了。”梓晗凝雪低着头，小声嘀咕。
韩哲笑了两声，在她的头上轻轻捶了一下，“还知道丢人，你什么样我没见过，你小的时候，我一抱你，你就在我身上撒尿，给你换尿布的时候，你还……”
“啊！！！舅舅！闭嘴！”
“哈哈哈！”
回到特别行动队，周森他们三个还坐在楼下的台阶上，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
看到韩哲的车回来，三人立马打起精神，快步跑到副驾驶，拉开车门，关心的看着梓晗凝雪。
“凝雪，没事吧？韩队没有丧尽天良的揍你一顿吧？”
“咳！”韩哲咳了一声，眼神轻飘飘的朝三人看去，“我丧尽天良？要不要去训练场玩会，让你们看看更丧尽天良的。”
三人立马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哈……哈，韩队最和蔼了，对我们可好了，是整个暗剑最好的队长。”
韩哲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们，让梓晗凝雪下车，自己将车开到车库停好。
周森见他走了，立马拉着梓晗凝雪的胳膊，前前后后看个不停。
梓晗凝雪哭笑不得，“周队，我没事，舅舅哪舍得打我。”
周森松了口气，“你被韩队拉走的时候都把我们吓坏了，第一次见韩队那么生气。”
梓晗凝雪呲牙笑了笑，心里热乎乎的。
韩哲停好车，转着车钥匙回来了。
“阿秋！”
一个响亮的喷嚏吓了梓晗凝雪一大跳。
韩哲揉了揉鼻子，接过祁柯宸手里的外套穿上。
刚刚因为太生气，他外套都没穿，只穿着个半截袖就拉着梓晗凝雪走了，上京三月份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差点把他冻感冒。
一连打了三个喷嚏，韩哲指着梓晗凝雪，凶巴巴的，“回去打点热水送到我宿舍，冻死我了。”
梓晗凝雪哈哈直笑，连忙答应。
……
第二天，孤尘也回来了，他之前一直配合潜虎作战部在录口供，昨天刚刚完事。
梓晗凝雪早上起床，刚打开门，就看见孤尘站在走廊的围栏边，担心的看着她。
梓晗凝雪笑了笑，拉他回了宿舍，把韩哲安慰她的事情说了一遍，再三强调自己真的走出来了以后，孤尘才一步一回头的回宿舍了。
洗漱完，梓晗凝雪颠颠的跑到韩哲宿舍门口，“报告！”
“进来。”
韩哲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腔，应该是真的感冒了。
梓晗凝雪推开门，站在门口，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
韩哲正低头写着训练计划，头都没抬，“有事就说。”
梓晗凝雪笑了笑，“韩队，我想请一天假。”
韩哲抬头看了她一眼，“不行，刚回来就请假，当暗剑是旅馆啊。”
梓晗凝雪一脸讪笑的走了房间，关好门，拉起韩哲的胳膊，“舅舅~你最好了舅舅~看在我为你和莫莫搭桥牵线的份上，你就给我一天假呗~”
韩哲被她磨的没了办法，只能从抽屉里拿出假条，“行行行，不过你先告诉我，请假要去干嘛？”
梓晗凝雪低下头，揉了揉鼻子，“想去于队家里看看。”
韩哲瞄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低头在假条上签了字，“晚饭之前回来。”
“好嘞！”梓晗凝雪兴奋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韩哲蹙着眉，嫌弃的擦了擦脸，“别亲我，你舅妈会吃醋。”
梓晗凝雪：“……”
气呼呼的哼了一声，梓晗凝雪转身就走。
“哎！”韩哲叫住了她，“叫周森陪你去，正好他今天要去隐龙办点事。”
梓晗凝雪哦了一声，哒哒的跑下楼。
周森正好开车出来，梓晗凝雪直接一个大跳站到车前。
周森吓得一头冷汗，连忙踩了一脚刹车。
“你干啥？寻死啊！”
梓晗凝雪看了看距离自己还有十几米远的车头，默默眨了眨眼睛。
上了车，梓晗凝雪说明理由，就在周森絮絮叨叨中去了于萧的家。
到了于萧家楼下，周森就开车走了，梓晗凝雪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了一口气，跑上了楼。
于母开门看到她时，还很诧异。
“是你啊小姑娘。”
梓晗凝雪点了点头，“阿姨好。”
于母让开身子，叫梓晗凝雪进来。
家里正在吃早餐，于父在得知于萧牺牲的消息后，头发一夜之间全白了。
看见梓晗凝雪，于父也只是微微点了下头，就继续闷头吃着饭。
于母拉着梓晗凝雪进屋，“吃早饭了吗？”
“吃过了阿姨。”
桌子上放着两碗粥，三个馒头，还有一碗咸菜。
梓晗凝雪心里又是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