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错?
在你眼里把整个车间乃至整个轧钢厂那么多人辛辛苦苦努力争取来的荣誉毁掉是小错?
贾东旭,我看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你到底错在哪里!
你以为我没有调查过吗?
你平常在车间里表现不好,喜欢偷奸耍滑也就算了。
毕竟厂里也不可能要求每一个人都能成才。
可是你呢?屡次犯错不说,还在车间里耍横,把车间的风气都给带坏了。
大领导来视察厂里可是提前一天就通知你们。
厂里上上下下做准备你也看到了。
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在大领导来视察的时候给厂里上眼药?
你就那么困吗?一天不睡觉你会死吗?
我看你是狗改不了吃屎,没救了。
厂里做出的处分决定都是经过充分研究的,有理有据,你服不服都这样了。
现在你马上就去清洁队报到,你要是不去,厂里有权让你停职,过期不改厂里也可以开除你。”
贾东旭被骂的头都抬不起来,他也害怕被厂里开除了,只能乖乖的去清洁队报到了。
到了清洁队,贾东旭找到了队长,让他给安排活干。
清洁队队长早就被郭主任交代好了,见到贾东旭也没说别的,直接让他拿着扫把去扫厕所去了。
这年头的男人们普遍都抽烟,车间里又没条件抽,所以上厕所的时候都会点上一根过过瘾。
每次休息时间一过,厕所里就一层烟头,贾东旭必须得给扫干净。
厂里有人专门检查,扫不干净会被处罚。
扫烟头还是好的,至少没那么脏。
扫厕所最大的活就是拿一个木铲子把便池里淤积的大便给铲进粪坑里。
这年头人们缺油水,大便普遍都干,再加上人又比较多,很容易淤积起来。
有时候清理不及时,大便堆都能冒出便池来,拉大便必须得把屁股抬得高高的,要不然就坐上去了。
贾东旭干一上午吐了五六次,酸水都给吐出来了。
他受不了了,去找清洁队长让他给调整工作。
清洁队长可不会惯着他,直接给臭骂一顿撵了回来。
“你丫的说不愿意干就不干吗?
你以为你是谁?你想干啥就干啥?
老子还想当厂长呢,能吗?
丫的,给脸不要脸。
你不想扫厕所老子偏让你扫。
有种就辞职回家,有的是人愿意干!”
中午的时候,贾东旭去食堂吃饭。
刚走进食堂就惹得一堆人骂他。
“丫的你是掉进粪坑了?这么臭,赶紧躲远点儿,别影响大伙儿吃饭。”
贾东旭只能买了饭出去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吃,他闻着身上的味儿自个儿都吃不下去,没办法,只能找了两片树叶子把鼻子堵上再吃。
总之这一天贾东旭算是受够了委屈,他真想辞职不干了算了。
可是一想到身上还背着十几万的债务,每月必须得还三十块,他也只能咬牙干下去了。
下班回到家,见到家里空无一人,冰锅冷灶的,贾东旭悲从中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贾东旭简单的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就去了东直门,他得去那里找点东西吃,那可是他用老婆换来的。
张大海下班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找贾东旭。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贾东旭已经出去了。
张大海气得直跺脚。
昨天晚上他就想来找贾东旭了,可是贾东旭不在家,今天又没堵到他。
本来上次都商量好了,让秦淮如伺候吴铁柱的生活,一直到吴铁柱的胳膊伤势好了为止。
可是现在才几天,贾东旭就给秦淮如找了个工作给弄走了。
现在吴铁柱白天在四合院里连饭都吃不上。
早上晚上还好,吴改花还能给做点饭吃,中午吴改花上学了,张大海上班了,吴铁柱在家里只能硬啃凉窝窝头。
伤筋动骨一百天,他养伤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要是天天这么吃,早晚得吃出病来。
张大海找不到贾东旭只能去找秦淮如了。
张大海没等多久,秦淮如在天黑不久就回来了。
她和棒梗已经在赵四那里吃过饭了,回来的时候还拿了点白菜回来了。
“淮如,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儿要找你谈谈。”
张大海一直在院子里等着,秦淮如一回来就被他给叫了过去。
“一大爷,你找我什么事儿呀?”秦淮如下意识的低下了头。
张大海家里现在只有他一个男人,也不方便让秦淮如进他家里,所以就站在门口说了起来。
“淮如,东旭给你找了工作?”
秦淮如点了点头。
“那你白天就不能回来了?”
秦淮如摇了摇头:“回不来,中午得给主家那边做饭。”
张大海叹了口气:“哎,拿小吴怎么办?他现在中午连顿热乎饭都吃不上,只能干啃凉窝窝头。”
秦淮如不说话了,她低着头,转眼间就抽泣了起来。
张大海一阵心烦:“你说你,好好说着话呢,你哭什么呀!”
秦淮如哽咽着:“一大爷,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能好好照顾铁柱。
可是这个工作来之不易,我家里条件您也知道,我不想办法挣点钱,棒梗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一大爷,您要是怪罪我的话我也没话说,要打要骂您来吧!
都是我没本事,我要是有正经工作,能挣到钱,也不会去干舔着脸伺候人的活。”
秦淮如越说哭得就越伤心,搞得张大海有些手足无措。
四合院里人来人往的,不少人都看到了这一幕,还以为张大海在欺负秦淮如呢。
张大海也怕引起误会,赶紧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照顾不了就照顾不了吧。
哎,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呀!”
秦淮如不能照顾吴铁柱,那这个活就只能落到吴改花头上了。
晚上的时候,张大海跟吴铁柱商量了一下,就让吴改花辍了学。
吴改花还有半年就小学毕业了,吴铁柱也没打算让她上初中。
反正都是小学学历,多半年少半年也无所谓了。
吴改花是想上学的,可是现在家里的情况她也了解。
吴铁柱一说她就同意了,谁让她摊上了一个这么不靠谱的哥呢。
傻柱自从给何大清发完电报之后就天天往电报局跑。
电报局也能给送上门,只不过是送到邮局,让邮局的人送信的时候顺道送过来,也是得花钱买邮票的。
可是这样一来就慢得多,来回一耽误,五六天就过去了。
所以傻柱只能每天去电报局问,要是有消息的话可以直接拿。
距离他跟何大清发报都过去五六天了,还是没有消息,傻柱有些急了。
他上次去何大清那里的时候何大清给了他一个电话,是他们厂传达室的。
傻柱决定给何大清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回不回来直接说呀,没消没息的算什么意思呀。
这天上午,傻柱来到轧钢厂传达室,扔给了传达室小刘一包烟。
“小刘,我打个电话。”
“何主任呀,您随便打,号码是多少,我得记录一下。”
“我说你记着,等下帮我拨一下。”
“好嘞,何主任。”小刘收了烟,态度殷勤的很。
“喂,是西北钢厂二分厂吗?
我这里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
我找一下你们厂第一食堂的食堂主任何大清。
对,我是他儿子,有急事儿要找他,麻烦您帮忙给传达一下,让他半小时后给回个电话。
好嘞,谢谢您了,我让我爹请您吃饭。”
傻柱挂了电话就在传达室等了起来。
“何主任,您是给老何师傅打电话呀?”
“嗯,有点儿事儿跟他商量一下。
他这不是从咱厂出去去西北援建嘛,离得远,联系都不方便。”
“哎,说的是啥呢,我大哥也去援建了,不过他去的是中原。
他在那边娶了个媳妇儿,连跟我爹妈商量一下都没有,去年过年的时候直接抱着孩子回来了。
可把我妈给气坏了,她随出去那么多礼钱,本想着能收回来一点儿呢。
现在好了,只能等我和我弟弟结婚了。”
傻柱撇了撇嘴,他能说他爹也在外面找了一个,都没跟他商量吗?
半个小时不到电话就响了,小刘接的电话。
“你好,四九城红星轧钢厂传达室。
哦,找何主任呀,他就在旁边,您等会儿。
何主任,找你的。”
傻柱接过电话:“爹,是我。
我给你发电报你收到了没有?
啥?没收到?
不可能呀,我上周就发了,还专门去电报局问了,说那边已经收了,不会还没往你们生活区送吧?
我找你有事儿商量。
我谈了个对象,你年前回来一趟,跟她爸妈见个面,找个媒人把亲事儿给定了。
哎呦,你别管那么多了,我眼光肯定差不了,你年前能回来不?
那你可早点,我想着年前能结婚最好给结了,越往后拖变故越多。
你别尽量呀,你要是不回来以后你亲家能正眼瞧你吗?
那行,我等着你啊,要是年前你回不来我就自己结婚了,到时候有孩子也不喊你爷爷。”
傻柱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
“行了小刘,我先走了,甭往外说啊!”
“我知道何主任,我嘴巴最严了。”
不过一天之后,傻柱总算是领略到了小刘的嘴巴有多严了。
“柱子,听说你要结婚了?对象是谁呀?”
傻柱跟李怀德汇报完工作的时候,李怀德特意叫住了傻柱,关心的问了一句。
“啊?领导,你怎么知道的?”
“还我怎么知道,你出去打听打听,厂里还有几个人不知道?”
傻柱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小刘,我这八字都没一撇呢,他就给传出去了,要是后面这事儿没成,那我可就丢大人了。”
李怀德笑着说道:“你就别想着没成怎么办,你要想办法一定让他成。
你这条件说实话已经很不错了,年纪轻轻的就是干部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那姑娘要是个明白人就肯定不会错过你这个金龟婿。”
傻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领导,您可别笑话我了,我要是真有你说的那么好,至于单身到现在吗?”
李怀德哈哈大笑:“你是自己不争气,你别总拿自个儿当厨子,你现在是干部,你得支棱起来呀。”
从李怀德那里出来,又有不少人打听傻柱要结婚的事儿。
傻柱见到事情已经传开了,心里也有了紧迫感,他得多去找找周琳,可不能被撬走了。
傍晚下班,傻柱把周琳送回了家,刚到四合院就被闫阜贵给拦住了。
“傻柱,我听院儿里的邻居们都在说你要结婚了?
对象是谁呀,啥时候办酒席?”
“你听谁说的呀,我咋不知道我要结婚了,跟谁呀?”
“这,傻柱,结婚是好事儿,你总遮遮掩掩的干啥?
也不说把姑娘带咱们四合院里让邻居们都看看。”
“哈哈哈,三大爷,您可真逗,咱这片儿谁不知道你闫老抠喜欢截胡别人的相亲对象。
谁敢不把事儿定下来就往院子里带?
那不是找着被你截胡吗?
我看呀你就使劲儿的作吧,我就不信你家几个儿子不相亲,到时候咱可就瞧好了。
一报还一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呀。”
“傻柱,你,说什么呢!
三大爷哪干过这缺德事儿?
你那次是人家姑娘本来就没看上你,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是我想截胡的话,我家解成早跟那姑娘成亲了。”
“三大爷呀,您这脸皮,我算是服了,大炮都打不穿呀。
那是人家姑娘看不上你家闫解成,真以为别人都是瞎子吗?
您就瞧好了吧,您家闫解成这事儿呀,我看悬。”
“傻柱,不至于呀,一件小事儿而已,咱可不能记仇呀!
傻柱,三大爷给你道歉了还不行吗?”
“那你还问不?”
“不问了,你爱跟谁结婚跟谁结婚,我一个外人哪有资格管呢!”
傻柱冷哼一声就回去了。
闫阜贵看着傻柱走远,往地上呸了一口。
“我呸,什么玩意儿,一个傻厨子走了狗屎运当个小干部,还摆上谱了?
我看你这个对象也得黄,你这辈子都别想结婚。”
到了院子里,又有不少邻居打听这事儿,傻柱都给糊弄过去了。
再说何大清这边,他挂了傻柱的电话就请假往电报局跑。
他跟现在的媳妇儿之间的关系也出了问题,他怀疑是这婆娘收到了电报,起了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