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衾轻推开禅房的门,见床上的沈思南已经睡着了。
善衾为她捏了捏被子,伸手轻拂着她的脸。
就这样坐在床沿良久,最终起身回了自己的禅院。
“施主,留步”万笉现身双手合十拦住祁礼。
祁礼见万笉舞僧模样,便回了一礼道“礼,前观摩过善衾大师的佛谈,这佛法高深。
趁如今来梵华寺想见善衾大师一面。”
万笉不知拦了多少人回去,都是仰慕善衾而来。
但此人不同,眼眸中平静如水。虽温润儒雅,但周身的气场却大有不同。
如那平静的水面无风无浪,下面隐藏着的却是万丈深渊。
在他这跌一次怕是再难爬起,万笉打量着祁礼。
祁礼不急不促双手收于身后。
“施主,善衾大师已经闭关,施主若想见善衾大师,待他出关之时,再来拜会吧。”
祁礼轻眨着眼睛,嘴上扬起一抹笑意。
眼眸越过万笉,看向善衾的禅房,收回目光“大师若我硬闯,你也拦不住我,万家的心法固然了得。
但难登大雅之堂。”
语气虽温柔至极,但说出来的话让万笉捏紧了拳头。
将九州第一世家,独一无二的心法道为难登大雅之堂。
有多少人想学这心法,被闭门而外。此人竟大言不惭。
“阿弥陀佛”万笉微闭眼眸,再次睁开眼中金光一闪。直射于祁礼眼中。
祁礼迎上那目光,丝毫不避让。
两人站定。
酆禹安扇着扇子一步三晃,身后跟着流木。
来到祁礼身旁站定,细细的打量着祁礼。“哎呀,唉呀呀这应该就是大渊的祁世子。
果然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流木有些诧异,传闻中祁世子病入膏肓,以药续命。
不曾想竟然功夫如此了得,竟然敢接万家的心法。
轻则七窍流血,重则走火入魔从此心智全无。
“要是我皇兄还俗,这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就该是形容我皇兄的。
啧,这下一句词好像是不能同世生,但求同归土。
算了算有些悲伤,还是给这祁世子吧”
酆禹安想着下一句词打了个激灵。
片刻后,两人从心境中走了出来。
“阿弥陀佛,祁世子请”万笉侧身让开了道。
“多谢”
视线落在酆禹安身上“安王爷,也来求见善衾大师?”
“祁世子,本小王只是来散散步吹吹风”
听着酆禹安的话,流木显些没站住。
听到祁世子来找太子殿下,就安耐不住一定要看看大渊第一美男长什么样。
如今倒成了吹风散步了。
祁礼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那安王爷请便,礼先行一步。”
朝着善衾的禅院走去。
酆禹安收了扇子,轻敲着手“本小王都不能进去,为何他能?”
万笉稳站如山“主上,嘱咐过能过心法者,方能过去。”
先前主上吩咐时,他过于自负认为绝对无人能过。
不了方才祁世子心中他却什么也探不到,漆黑一片。
倒是他心中泛起了一丝恐惧,快些撤了回来。
酆禹安“哦”了一声,将扇子递给流木。
流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这小王爷要作妖了。
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酆禹安插着腰学着祁礼的语气“万家心法难登大雅之堂。”
脸上甚至还扬起一抹不屑的笑意。
一天之内两个人如此贬低万家,万笉额头的青筋暴起。
闭眼又睁起将金光只通酆禹安心底,酆禹安心境中光芒万丈,极为耀眼。
刺得眼前微疼,用手护住眼,又感觉一股暖流直达心底。
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便彻底被酆禹安反入。
流木在一旁万分焦急,正打算去找太子殿下便见两人都回了神。
酆禹安笑得格外大声,将扇子从流木手中拿回。
轻扇着“大师原来未出家前如此风流,你竟然有九位美娇娘,好福气好福气。”
见万笉面色不改“那是贫僧出家前院中的丫鬟罢了,望施主不要多做揣测。”
“哦”音微上挑“那大师出家后,时常偷跑到山下偷酒喝这总该不是妄言。”
听罢万笉脸涨的黑红黑红的,酆禹安收回目光。
低着声道“万家若是在如此心高气傲,将来有一天,这第一世家的名号,可就不保了。”
说完,又一步三晃的回自己禅院,万笉眉头紧锁,随即又隐了回去。
流木看酆禹安的神情复杂,眼眸中闪了又闪。想着日后定不能小看了小王爷。
眼中多几分敬重。
善衾与祁礼各持一棋对弈着。
“礼幼时造大难,多亏得龙大师才得已痊愈。
虽时常来听得龙大师探讨佛法,却有些尘世不得其解。
大师可为礼解答一二。”
善衾将白子落下“阿弥陀佛,施主可向贫僧师傅寻解,贫僧师承于得龙大师。
贫僧不敢妄言。”
祁礼轻笑“大师谦虚了,何人不知大师的佛号。
大师被誉为佛子普度众生,救众生于水火之中。大师的佛谈百姓更是不远千里而来。
这梵华寺的香火旺盛,都是因大师在这。”
善衾抬眸眸看向祁礼,眼中清澈干净“施主,这芸芸众生自有定律,贫僧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礼想请大师为我卜一签。”祁礼起身看着善衾。
早知沈思南与善衾之间的关系,从善衾派人请沈思南回回来的禅院时。
他就再也压制不住自己,那日密室外,眼看着善衾抱着沈思南离去。
他就知道这善衾动了凡心。
善衾轻叹看向祁礼“阿弥陀佛,施主想算何签。”
“礼与思南郡主的姻缘”言罢观察着善衾的神色。
见善衾神色未改声音如水“贫僧,这没有桶签”抬眸看着祁礼又道“不过贫僧可给施主,看相而算。”
善衾凝视着祁礼才道“万事不可强求,这姻缘自有定律,莫要强求。
若是强求,祁世子与思南郡主如这棋盘一般”
祁礼看向这并没有下玩的棋,微微愣神随未下完。
若是接着下,无论如何他都输了。
祁礼将目光从棋盘上收回,定定的看向善衾。“多谢大师”
衣袖轻拂打乱了棋盘,便转身退去了善衾的禅院。
看着被祁礼打乱的棋局善衾轻叹了一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