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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言正好往嘴里塞了块糕点,闻言,直接愣住了,连糕点都忘了往下吞,差点把自己给噎死。

灌了一大口水,顺了顺胸口,他才问道:“我去齐王府做什么?”

重风道:“自然是去贺喜。”

“……贺谁的喜?”

“自然是贺齐王殿下纳侧妃的喜。”

沈安言面无表情,“你确定我去,叫贺喜,不叫砸场子?”

到底是萧景容疯了还是他疯了?

他沈安言在都城的名声虽不算响亮,但该知道他的人都知道了,他一个……说好听点的叫男宠,说难听点就是个卖-屁-眼儿的,居然去参加人家的喜宴?

晦不晦气?

他要是新娘的娘家人,得把对方狗头打爆才能罢休!

重风知道沈安言的意思,可听他这么说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公子也是王府的主子,代表的自然就是摄政王府的脸面,去齐王府贺喜也是给他们面子,如何就是砸场子了?”

顿了下,又道:“当初林家姑娘与高成结亲时,公子不也亲自备了贺礼吗?”

沈安言便道:“你傻不傻?高大人那会儿是续弦,林鸢那会儿名声也不好听,上门贺喜的人也没几个,都是冲着面子去的,而且我那会儿是以林府邀请的宾客的身份去的,代表的可不是摄政王府……”

主家亲自邀请,作为新娘和新娘兄长的好友前去赴宴,和他作为一个男宠赴宴,那是完全不同的意思。

虽然这次闹出来的事情也不好听,但齐王与高成身份不同,建安郡主与林鸢的身份也不同,闹出来的丑事的程度也不同,齐王和建安郡主若是结成良缘,那便是一桩风流韵事,也算不得丑事了。

更何况……朝中官员多数都会在场,如今萧景容为他准备华服,还要重风亲自护送,坐的还是摄政王府的马车……

马车一停,下人看着马车喊了一句“摄政王府前来恭贺”,一帮人冲出来,嘿,结果下来的是个男宠。

难不难看啊?

重风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看向忠祥。

忠祥却好似在发呆想着别的东西,没接收他求助的眼神。

沈安言就道:“你别看忠祥,看出花儿来也是这个道理。”

忠祥这才回过神来。

他像是从未发呆神游过,浅笑道:“公子所言有理,但主上既然这般吩咐,自然有他的道理,公子不妨就走一趟吧。”

沈安言垂眸,指尖捏着茶杯把玩着,“自有道理?”

能有什么道理?

再荒唐的人,也不可能把家中的宠妾带去赴宴,尤其他还是一个男人。

不管萧景容的初衷是什么,他今天若真往齐王府走一遭,那便是要坐实了故意羞辱国舅和建安郡主一事。

齐王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国舅只怕要恨他入骨,建安郡主更是不会放过他。

但沈安言没再说什么,而是顺从地起身换好了衣袍,上了马车。

重风拉住了要一同上马车的忠祥,低声道:“你同我一道骑马。”

忠祥:……???

他正迷糊疑惑间,就被重风扯到了一旁。

重风等到马车缓缓前行后,也没即刻上马,而是压低声音问忠祥道:“你今天怎么回事?”

忠祥:“什么怎么回事?”

“你干嘛总是发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

“忠祥!”重风蹙眉道,“你连我都信不过吗?”

忠祥叹气,“没有,只是这几日心情不好。”

“你还骗我!你心情不好是这个样子吗?”

“……”

重风见他怎么都不肯说,便忍不住猜测道:“跟公子有关?”

忠祥眸光微闪,拨开重风拽住自己的手,“没事,兴许只是我想多了。”

“你……”

“先别废话了,再不跟上,公子的马车就走远了。”

“……”

看着忠祥率先骑上马跟上去,重风站在原地蹙眉,面色也多了几分担忧。

能得萧景容宠信的人没几个,他算其中一个,但他也是那些人里最为木讷和糊涂的一个,办事虽然可靠,也很少出过差错,唯有后院的事情……他是一窍不通。

他其实早就看出忠祥不对劲了,也一直觉得沈安言怪怪的,可他这方面的智商不行,总以为那些怪异的气氛跟沈安言之前私自出逃有关。

现在时间长了,他便是再木讷也察觉到……不仅仅是因为这个。

马车很快来到了齐王府。

大老远的便听到喜悦的唢呐声,沈安言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正门停着不少马车,都是来齐王府祝贺的。

他放下这边的车帘,对车夫说道:“走偏门。”

萧景容可以不顾念他如今身份尴尬,他却不能这般不知礼数。

男人要他来,他便来。

但毕竟身份不合适,他若真从正门走,那便是不知天高地厚,不光是国舅和太后,连同那些一同来贺礼的朝中官员,只怕也会觉得被羞辱了。

毕竟,他只是一个男宠……

车夫虽然疑惑,却不敢多问,只能恭敬应了一声,“是。”

重风正要阻止,忠祥却轻轻拽住了他,冲着他摇了摇头,本想张嘴问些什么的重风,察觉到气氛更加怪异,便也只能先闭嘴。

齐王府有好几个门,沈安言选了最偏僻的一道,他们进去的时候,守在那道门的下人和守卫都愣住了,虽然震惊又疑惑,却也不敢多问。

毕竟是王爷纳侧妃,这位侧妃的身份又非比寻常,这齐王府内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一片热闹喜悦之象,便是沈安言低调地从偏门进去,却也是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萧景容给他准备了一身深蓝色长袍,袍身上绣着云纹,针法细密,栩栩如生,套在沈安言身上,更显得他雍容华贵。

可他下了马车后,却偏偏把外面那件长袍换了,穿了一身艳红色的外袍进去。

头上簪着玉簪,面目清秀,嘴角噙着一抹淡笑,可那笑意不达眼底,眉眼间依旧带着几分清冷,这一身红袍,更显得他冷艳,矛盾中又给人一种不敢招惹,却又很想征服的刺激感。

男女席位各在一处,可沈安言出现的地方,却恰好在中间,两边的男男女女都下意识转头看向他,眼底都同时露出惊艳之色。

这种清秀中又带着几分冷艳的人儿,也算罕见,怎么从未听过见过。

沈安言侧眸看去,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他眼尾上挑本就勾人,再刻意显露,那便是明晃晃的眉目含情。

千金小姐们纷纷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