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建安郡主得知自己嫁给德王后,便生了除去沈安言的心思,国舅与国舅夫人自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建安郡主在国舅夫人的帮助下,找人去了雍南王府,秘密见了老王妃。
编造谎言,说沈安言虽然的确在摄政王府,但依旧只是个下人,还说他跟南玉至今仍牵扯不清,甚至南玉时常往返都城,就是为了与沈安言私会。
都城人人都知道南玉与沈安言的关系,南玉还在都城安了一座宅子给他……
这些话,放在老王妃尚且清醒时肯定不会相信,便是信了,也会即刻派人去调查清楚。
但不巧的是老王妃病重,神智不太清楚,也无力去调查太多。
南玉彼时又不在王府内,老王妃竟被那人哄得给了令牌和一箱金子,只因为那人也有要除去沈安言的决心。
之后的事情,便都不在老王妃的控制下。
因为刺客是国舅夫人派去的人拿着雍南王府的令牌和那箱黄金找的,刺客不知详情,老王妃也被蒙在鼓里,不知刺客袭击的竟然是摄政王府的马车……
沈安言只能叹一句,好毒的心思!
事情成或败,老王妃都得被那一碗毒药给毒死,而只要老王妃死了,他们就可以顺理成章将罪名安插在萧景容头上。
刺客和老王妃都死了,萧景容百口难辩,摄政王府与雍南王府彻底成了死对头,德王等人借机生事……
沈安言忍不住骂一句,“一帮傻缺!”
他骂得莫名其妙,萧景容只蹙眉看着他,总觉得这话十分脏。
沈安言便赶忙解释道:“不是骂你,骂的是太后和国舅他们!”
男人顿时挑眉,心想这小狐狸好大的胆子,居然连太后和国舅都敢骂,这话传出去,十个脑袋都不够他掉的。
沈安言背靠大树,自然无所畏惧,继续骂道:“若雍南王府真的反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他们也不想想,摄政王府一旦倒了,其他的闲王会毫无动静吗?!到时候一帮人冲进都城杀个你死我活,他们以为他们就能活着了?!”
白痴!
他昧着良心说不与老王妃计较,也是因为一旦雍南王府反了,睿国便很有可能陷入战乱,到时候大家都得死翘翘,他也不例外。
没有什么是比活着更重要的。
就算他要报复老王妃,也得先活着再说。
萧景容原先还觉得他放肆,此刻却被他气呼呼的样子给逗笑了,“他们若有这般能耐,如你一般有远见,也不必挡着本王的路了。”
他对皇位并无兴趣,只想着辅佐侄儿坐稳这江山,若没有太后和国舅生事阻挠,他会轻松很多。
到时,朝政大权归还幼帝,他便坐镇都城,太后与国舅自然也是与有荣焉,安享晚年。
可萧景容看着沈安言,忍不住失神想到……
但如果没有太后和国舅妄图把持朝政,说不定他为了权衡朝局,真的会娶建安郡主为王妃,然后靠着这点姻亲关系让太后和国舅安下心来,一同与他辅佐幼帝。
虽知不该,但男人却有些庆幸。
“所以王爷是打算……”沈安言擅自揣测道,“佯装不知此事,先是故意派人前往雍南王府为难,之后暗中帮助老王妃查出下毒之人是谁,老王妃便是蠢笨如猪,那王府的其他人也能猜出国舅夫人的险恶用意,到时,自然会恼恨上太后与国舅……”
这样一来,确实比他们强行拉拢和威胁要好多了。
萧景容道:“的确是这个打算。”
随后又解释道:“况且,就算是个误会,老王妃杀你之心也是真的,本王并不打算让她好过。”
他已经派人去雍南王府为老王妃治病,保证她长命百岁,却病痛缠身。
为了江山社稷,萧景容不能让老王妃彻底死去,可死亡对于很多人来说才是解脱,沈安言受到的屈辱,他要老王妃在余生里,一点一点……慢慢偿还。
沈安言就抱着他说道:“那王爷怎么不早点同我说?”
“本王也是刚刚刚得知此事是个误会,”男人道,“同你说也没什么用,此事牵扯太多,既不能叫你报复个痛快,何苦让你听着难受。”
沈安言说:“我不难受啊,反正我贱命一条,老王妃那般伤我,我也没死……”
他的仇,报不报都无所谓了,反正都有穿越这回事了,说不定还真有什么报应呢。
只是,许管事的仇,他一定要报!
连同那十几个无辜下人的性命,他总有一天,会慢慢向老王妃讨回来!
所以,萧景容要派人给老王妃治病,沈安言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他还没报仇呢,这人可不能那么快就死了。
“对了!”
沈安言忽然想起了什么,“那包厢里忽然冒出许多老鼠,忠祥后来去找却也没找到,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
但是,什么人能驱使老鼠啊……
且不说恶不恶心这回事,单说那些老鼠出现得莫名其妙,也消失得莫名其妙,就让人觉得很诡异。
萧景容便道:“此事本王会去查个清楚,但世上无奇不有,既有驱蛇人,自然也有驱鼠人,只要有权有势,什么能人异士都能找到。”
沈安言“哦”了一声,竟被这句话触动到了。
是啊,只要有权有势,什么能人异士都能找到,只要成为人上人,便无人敢欺,便能自由自在活着了……
他渴望自由的眼神太过明显,萧景容竟没忍住,捏着他的下颚迫使他看着自己。
沈安言心中一颤,赶忙露出笑脸道:“怎么了?”
萧景容看着这张脸,越看越觉得虚假。
就好像镜中月水中花,怎么抓都抓不住。
他心中着急又不悦,面色也越发阴沉,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这人完全属于自己,心里的那点缺口始终找不到东西填补,便索性把人打横抱起。
沈安言察觉到他要做些什么,红着脸紧张地揪着男人的衣服,小声道:“王爷,天还亮着呢……”
但萧景容没听他的话,把人抱着隔间的小榻上。
床帏落下,遮掩了一切暧昧与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