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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山靠被捆绑着离开曲阜的日子,老人特意过来围观,直到看到其穿着残破的囚服,脖子和双手都被束缚在木枷之上,几个人被串连在一起,消失在视野之中。

老人牵起孩子的手,似乎在笑呵呵的说着什么。

身边的人都带着笑意,带着那打击恶势力的痛快笑意。

不过,导购则是看着铁山靠的背影,回头看向曲阜,有不少年轻的面孔,他们和铁山靠差不多,站在人群中,吊儿郎当,只是稍微收敛了以往的戾气。

张灯结彩的京城,是以往都不曾有的。

就算是圣诞日,万寿节,都没有这样的场景。

或许,只有和平时期的元旦和中秋才能比拟。

圣人家的公主满百日了,朱祁钰让人将景仁宫和紫禁城都挂上了红灯笼。

这一次,朱祁钰可没有想着自家人潦草过过就算了。

朱祁钰要大宴宾客,给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发了请帖,还把朱见济从学校中提了回来,更是让张三合适的话就回来一趟。

再怎么说,这是他们的妹妹,满日宴,他们肯定要回来。

西山兵工厂,张三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义妹了,只不过,义妹出生的时间并不好把握,所以他没回去。

现在,他拿着请帖,高呼着甩手就往兵工厂里面跑去。

“吴老,吴老,我妹百日宴,义父让我们回家一趟。”

张三的挥舞着请柬,当然不是他一个人的。

冲进办公室之后,就看到吴老沉着脸,说道:“毛毛躁躁的,怎么成大事。”

对于张三,吴老头也是很喜欢,如长辈般呵斥了一下,随后脸上的皱纹就堆叠在一起,忍不住笑道:“请柬快快拿来。”

朱祁钰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就常常和他们几个老头混在一起,现在,以前的王爷要给公主办百日宴了,吴老头自然是开心。

对于他们来说,老爷的后代,比他们的后代还要珍贵。

吴老头现在是兵工厂的骨干,基本上生产的质量检查都是他在管理。

拿到请柬之后,吴老头摸着请柬那硬质表皮,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回京城去看看那小公主了,一定长得很漂亮。

这倒是确实。

朱祁钰抱着粉雕玉琢,如瓷娃娃般婴儿已经不像刚出生时那么皱巴巴的。

在朱祁钰身边,是朱见济撑着手,看着自己的妹妹,都不敢伸手去碰,怕自己弄哭妹妹,只能瞪着眼睛,看着这个小生命。

“父皇,孩儿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子吗?”

朱见济好奇问道。

闻言,朱祁钰摇了摇头,道:“你妹妹好看。”

朱见济昂起头,十分自豪着回答:“那是当然,皇妹天下第一好看。”

对于自己没有妹妹好看这件事,朱见济已经认命了。

“那你可得保护好妹妹,记住,这是身为哥哥的责任。”

朱祁钰一本正经告诫朱见济,而朱见济也很捧哏的拍着胸脯,大声道:“是,父皇!”

只是,声音太大,让朱祁钰怀中的婴儿抖了一下,然后淡淡的眉毛皱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泛起雾气,嘴巴一瘪,让这对父子下一瞬间就手忙脚乱了起来。

朱祁钰在哄,朱见济在做鬼脸。

这让一直旁观的几个女眷都无奈摇着头。

自从朱见济被朱祁钰提前叫回来之后,这样的场景,她们已经不知道看多少次了。

等宝宝不哭了之后,朱祁钰就皱眉看向朱见济道:“以后说话客气点,那么大声干嘛?学校虽然是军事化管理,但不也有教一些必要的礼仪吗?”

“是~父皇~”

朱见济小声哔哔,继续道:“父皇,妹妹要取名吗?”

“为什么不?”

朱祁钰立刻瞪了朱见济一眼,道:“别人不取名,那是别人的事,咱家的宝贝都要取名,你还不快去翻翻书,身为兄长,你也要尽一份力!”

朱见济双眼一亮,给妹妹取名这种事情,那可是意义非凡的,当即,他就在脑海中回想自己在学校和蒙学时所学到的一切。

一旁三女依旧是整齐划一地摇头,然后叹气。

汪招娣有点愁,毕竟在别的家庭,都是母亲宠爱,父亲严厉,可是看样子,让自己丈夫严厉是不可能严厉起来的。

“娘,你说,小澄会不会被宠坏?”

将自己的担忧说给吴太后听,而吴太后想了想,笑道:“不会,陛下自有分寸,更何况,不还有我们吗?”

说话的同时,吴太后的目光也看向杭惠茹。

杭惠茹收到信号,便笑着说道:“姐姐,到时候我们可得看紧点。”

闻言,汪招娣点着头,但是眼神中还是充斥着无奈。

“这么大操大办的摆百日宴,会不会影响不太好,毕竟小澄是…”

汪招娣的话没说完,就被吴太后堵了回去,道:“女子又怎样?还不是我老朱家的孩子?大操大办怎么了?”

听到吴太后的责怪,汪招娣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她也知道,做这么多,其实又何曾不是让她心安。

担忧,是幸福的担忧,无奈,也是幸福的无奈。

看向那抱着孩子的丈夫,汪招娣总会扬起嘴角,她知道,自己婆婆其实也是重男轻女的,可是爱屋及乌,只有丈夫的态度才能让婆婆做出的改变。

吴太后也是吃过宫里苦的人,而汪招娣以前虽然强势,但是在那天朱祁钰说出自己的担忧之后,她也开始改变。

“娘,我知道错了,都是我多虑了。”

汪招娣立马就往后退让。

吴太后伸手握住汪招娣的手,满脸慈爱:“为人母,自然会有这些忧虑,当初,我怀着钰儿的时候,欣喜大于忧愁,可钰儿出生后,我就患得患失了起来。”

汪招娣多多少少听过吴太后的事情,一个侍女,皇帝的一夜风流,可不像她和朱祁钰这般。

“其实,以前我是想过,带着钰儿走,可是,走不掉,没人敢让我带着孩子离开。”

吴太后回想起以前,她和皇帝可没有爱,一个蛐蛐皇帝,她不过是侍女,根本身不由己。

“娘。”

汪招娣和杭惠茹闻言,两人眼眶都泛红了,齐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