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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良玉拎着剩下的食盒去找钟离山,去的路上叫刑春来钟离山这吃。

开门一看,刑春果然比他先到。

钟离山一个人住,这些世家子弟都不太喜欢和别人一起住。

他今天似乎不急着出门,随便扯了身外衣懒洋洋地披着,和他整日冷淡沉静的面容有些许反差。

刑春拍拍桌子,接过梅良玉手里的东西开始摆弄。

钟离山望着落座的梅良玉问:“昨晚的事,你有怀疑对象了?”

梅良玉随口道:“没。”

钟离山听后,眼里露出点点疑惑:“那你是想说什么?”

他一早就收到梅良玉的传文,要他空出时间来聊聊,所以才没急着离开舍馆。

“你的天机术练习得如何?”梅良玉抬头看他,“对名家的修罗眼有用吗?”

“不能说完全没用。”钟离山道,“但也需要把握时机,还得再琢磨琢磨。”

梅良玉点点头,视线盯着刑春摆放的碗筷道:“年秋雁最近有没有不对劲的地方。”

钟离山听得微怔,随后挑眉道:“你怀疑他?”

“我可是问过的,他不说。”梅良玉靠着椅背,神色冷淡,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话里也没什么针对的锋芒,“他不肯说才让人担心。”

把碗筷摆好的刑春点点头道:“确实,他要是憋着事不说,那一定是大事。”

“银河水相关吗?”钟离山沉思道,“银河水失窃那天我都没见过他。”

“我知道。”刑春举起手道,“他晚上和我一起吃的饭。”

梅良玉说:“他白天跟我一起吃的。”

钟离山把两人看了一圈:“你是白天,他是晚上,晚上吃过以后呢?”

“那我就不知道了。”刑春捧着汤碗摇头,“吃完他就走了,也没说要去哪,做什么,但是他跟孔依依一起走的。”

钟离山说:“那最好别去问孔依依。”

梅良玉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这时候去问孔依依,要么被她打一顿,要么她去把年秋雁打一顿。

“可要是说不对劲的地方,我还真想起一点。”刑春微仰着头,眼珠子盯屋顶,像是在回忆,“是在银河水失窃之前,年秋雁练卦练得比较勤快,涉及占星的九流术,他往阴阳家跑得也很频繁。”

钟离山问:“这有什么奇怪的?他在修行事上不自骄自傲,该努力的时候还是会努力。”

梅良玉轻抬下巴:“你等他说完。”

刑春说:“他不是一天只算三卦吗?但这三卦也能算一整天,而且方技家施卦一定要用到神木签,年秋雁作为一个标准的方技家弟子,却来阴阳家的观星台。”

钟离山听得有点绕,还是没能察觉出问题在哪,瞥眼去看梅良玉。

梅良玉解释道:“年秋雁摒弃了方技家的卦术,改用阴阳家的观星占术,不用靠神木签。”

钟离山懂了,点点头道:“都是占卜之术,阴阳家与方技家的占星术还有部分相同,他会也不奇怪。”

“我最开始也不奇怪,只是看他占的东西有点奇怪。”刑春动了动脖子,看回两人,慢吞吞道,“阴阳家的观星占术最有用的就是观气象。明天下不下雨,雨大还是小,我走过的路会不会被水淹,太阳晒不晒,我种的瓜果会不会因为太晒受到影响,风大不大,会不会将房屋吹倒等等。”

钟离山神色稍显认真,问他:“那年秋雁占的什么?”

“也是气象。”刑春挠挠头道,“但说实话,我有点看不懂,是气象,但又是我没见过的气象。风雨雷电都各有各的标准,他占的那个星图,乱七八糟的,感觉像是什么都凑一堆了。

刑春又喝了口汤,润润喉咙继续道:“我就直接问他这星图占的什么,我觉得以他的实力,不可能把星图占得乱七八糟。”

梅良玉沉思道:“他怎么说?”

刑春回想当时的一幕,还是有点在意:“他说那是一个失败的卦,自己还没想好要占什么,所以星图一片混乱,但我觉得他占的星图都是有迹可循,有明确的目标。”

当时年秋雁不想详说,刑春也没有逼他,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刑春想起这事,仍旧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嘀咕道:“他该不会是占的倒悬月洞里的气象吧。”

“他想进倒悬月洞不用太麻烦。”钟离山说,“他本就是九都卫的成员,以前也巡视过倒悬月洞这些一级禁地,对里面的情况比普通弟子了解得要多。”

刑春耸肩道:“也许银河水的事与他就没关系,是不是梅梅多虑了。”

梅良玉抬手按了按额穴,不徐不疾道:“银河水不能直接用手接触,毒性太强,会遭到腐蚀,普通盒子也拦不住它的毒性。它被放在倒悬月洞的玄石上,如果想要将银河水拿走,得自己准备东西。”

“机关家有一种木头,叫六玄木,不适合用作机关道具,却可以用来装银河水,因为抗毒能力非常强,这样就算将银河水带在身上也不会有事。”

刑春惊讶道:“还有这种好东西?”

“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偶然知晓的,但我想起来,在银河水失窃前一个月,他常来机关岛找我。”梅良玉微眯着眼,“我离开古楼后,他还是会去机关岛,我问他去机关岛做什么,他说是去买机关卷轴。”

钟离山动筷吃了口煎饺:“巧合确实有点多,但他拿银河水做什么?”

“也可能不是他想拿,而是有人要他拿。”梅良玉说,“六玄木长在深海里,那一片深海旋涡比较多,气象多变,取材不易……”

“噢!”刑春忽然惊醒,“深海旋涡!对了,这就很符合他星图的混乱迹象。”

钟离山皱眉道:“他去取六玄木了?”

梅良玉若有所思道:“如果他想,确实可以靠观星占术规避深海旋涡带来的恶劣气象,降低风险,不用神木签占,是因为阴阳家的观星占术在气象最准,也可以防止他师尊长孙紫察觉。”

从昨晚长孙紫的态度来看,似乎已经在怀疑年秋雁了。

这位圣者确实疾恶如仇,善罚分明,比法家更法家。若是自己最看重的弟子参与制造兰毒,恐怕会大义灭亲,直接动手。

方技家的人习惯用靠自己的占感来判断他人,反过来,也会被他人利用这点欺骗。

利用表象和直觉来欺骗他人,这种事年秋雁十分擅长。

哪怕是圣者,也有栽在他手里的时候。

梅良玉不认为拿走银河水是年秋雁自愿的,可如果他真这么做了,那就麻烦了。

这人只擅长报喜,不擅长报忧,他可以帮你分担痛苦,排忧解难,却绝不会让你窥见他自己的半分苦难。

就算梅良玉直接问年秋雁,也只会得到他的辩解,欺瞒。

梅良玉打算去深海下的木林看看,机关家已经没人去那边采木了,所以如果有被折断的六玄木会很明显。

刑春和钟离山倒是不放心他回机关岛,怕他又被关在机关岛哪个角落再落得一身伤回来,便约好等刑春算好时间再一起去。

这天下午虞岁主动去找了顾乾,问他碎片的事。

顾乾倒是很开心她来找自己,一听是说浮屠塔碎片的话题,便收敛了情绪,对虞岁说:“你不用管这些烦心事,我会解决的。”

“要是爹爹问起怎么办。”虞岁担忧道,“他肯定会怪我没办好事的,会不会让我从太乙回去?”

“丢东西的人是我,王爷怪你做什么,你不要被钱璎吓倒了。”顾乾勉强打起精神哄她。

“好吧。”虞岁点点头,乖乖道,“顾哥哥放心,我也会想办法帮忙的。”

顾乾倒是不指望虞岁能帮上什么忙,但看她有这个心思,便觉得被安慰到了。

虞岁的表面功夫做到后就不管他,回舍馆琢磨碎片上的天字文,她和薛木石从学院的书阁里找了大量名家研究字符的书回去。

太乙学院从乔钧的血液里查出了兰毒的迹象,晚上通知学院的所有弟子取血查验兰毒。

年秋雁在方技家等待取血查验,被同是方技家的张相云找到。

前边是叽叽喳喳吵闹的方技家弟子们,张相云带着年秋雁来到后方僻静的假山小池旁,年秋雁不愿再往前走,低声道:“你不觉得在学院里与我见面谈话风险太大?”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冒这种险。”张相云转过身来,皮笑肉不笑道,“但同是方技家弟子,私下里聊两句怎么了?”

年秋雁屈指轻弹衣肩上落叶,随意道:“你想说什么。”

“昨晚的事,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张相云盯着他,语气里冷意十分明显,“你是当真一点都不怕。”

“不是我。”年秋雁倒是正眼看着张相云,“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没必要做出这种事。”

“是吗?可你没什么损失,现在有谁怀疑你吗?”张相云不依不饶道,“我们的损失可大了。”

年秋雁却笑道:“我还没离开组织,你倒是把我单独列一份了。”

张相云听他说这话,微眯下眼,针锋相对的意思也收敛几分。

“你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张相云低声冷笑,“现在这情况,你还不把东西交出来?”

年秋雁没回答,只抬眸扫他一瞬,转身离开。

张相云琢磨着他的举动,在心里冷笑着,迈步跟上去。

太乙这边发生的事情,在多方的努力下,已经顺利传到了外边。

远在六国各地的人们,都知道太乙学院里发生了什么。

青阳帝都,日暮鲜红的色彩洒了大半个帝都城,阁楼上的雕花栅栏迎着耀眼光芒静立不动,白色的裙摆划过地面光影,擦身而过的风带动了置放在转角的杜鹃盆栽。

等在前方的玄魁成员见到从转角走出的小医圣,恭敬垂首,将手中信纸奉上。

楚锦神色从容温婉,接过对方手中的信纸,看过上边的消息后,眉峰微蹙,柔和的眸光变得微冷,五指将信纸揉捏成一团,化作火焰灰烬散去。

“银河水没找到,兰毒却被太乙找到了,还丢了神机伪兽。”楚锦说话时语速不快,仍旧轻轻柔柔,却让听的人感到寒意入骨。

两名玄魁成员绷着脸跪地,将太乙的情况再详说一遍。

周先生立在旁侧,看下方花树林道,不发一言。

楚锦一手搭在栅栏上轻轻点着,似沉思片刻,随后笑道:“年秋雁这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玄魁成员吴福跪地沉声道:“他似乎不愿让梅良玉等人知晓自己的身份,但如果在此时暴露,对我们也不利。”

“梅良玉,这个碍眼的名字倒是听过几次了。”楚锦叹道,“几次三番的,你们不解决,难道是等着我亲自去太乙解决吗?”

女人虽然说得温温柔柔,却让吴福听得额上冷汗连连:“此人不好对付,既是鬼道圣者的徒弟,自身实力也不差。”

“鬼道圣者的徒弟。”楚锦想起某个人,神色微顿,“把外城发生的事再说一遍,想从明珠坊手里捞钱的人如何了?”

吴福答:“以天鹤帮为首,在太虚堂以明珠坊出千的事威胁,黑掌柜叫来了南宫郡主,南宫郡主来后,道出了其他帮派的秘密,毁去联盟,又将天鹤帮主重伤离去。”

楚锦听得笑了,抬手顺了下头发:“看来去太乙一趟,我这个平术妹妹倒是收获不少,从前不知道鬼道家还有这种能耐,能让平术之人重新修行。”

“梅良玉这个师兄倒是挺照顾她的,才去没多久,就让她这个一境术士拿到了天机术。”

“同门之情令人艳羡。”

楚锦对这个妹妹并不在乎,甚至觉得关注她都是浪费时间精力,自己本就有许多事情要忙,哪有空去关注一个没什么感情的人。

血缘并不能代表什么,没有时间相处,没有感情基础,那就什么也不是。

何况南宫岁太蠢、太弱,楚锦还有点嫌弃。

她从小就知道,南宫王府的未来,不可能交给一个又蠢又笨的平术之人。

可如今这个蠢货的发展倒是令人有点惊讶。

楚锦思考着南宫岁与梅良玉的关系,计上心头,对吴福说:“回去告诉张相云,乔钧的位置,让南宫岁顶上。”

周先生转过头来,却只见女人柔美的脸:“南宫岁既想崭露锋芒,那就让她办点实事,也让我爹看看,他这个小女儿到底是选南宫家,还是选她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