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有一只鸡!一只山鸡!”
山鸡的翅膀被一根倒塌下来的树枝压着。
树枝的另一端应该是由于重力惯性,插入到了泥土深处。
和普通的家养鸡不同,山鸡头部羽毛七彩斑斓。
尾很长,除了头以外,身体的其他部位呈现灰褐色。
乔景抹了一把脸,蹲下身子。
鸡肉。
可以吃鸡肉了。
扑腾的山鸡,没有逃出乔景的魔掌。
被乔景提着翅膀,半悬在空中。
山鸡疯狂在乔景的手上挣扎,鸡毛洒落。
乔景咽了咽口水,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刚才是鸡肉做成的美食迷惑了他的心智。
现在理智回来,一想到手里拿了一个这么大的一个活物。
乔景的双腿忍不住打颤。
特别是这只活物还会叫的时候。
凄厉地发出“咯咯咯”的声音,刺穿乔景的耳膜。
乔景极力地掩饰住内心的惧怕,尽量若无其事地提着山鸡。
只要提远一点,鸡是不会啄到他的。
乔景努力用这个念头催眠自己。
地上,有一道山鸡划拉的泥泞痕迹。
顺着这条路。
乔景推开草丛往上走。
找到了一个被雨水打得七零八碎的小窝,上面有四个山鸡蛋。
“这地方居然也有鸡蛋,怪哉怪哉。”
乔景叹着气老成摇头。
捡鸡蛋的手倒是利索。
物资越来越少了,四个鸡蛋,可以吃几天呢。
乔景的脸蛋灰扑扑的。
手上提着鸡和用小袋装的鸡蛋,给出山洞口,站在外面的陆之淮炫耀他的成果。
“我捉了一只鸡,是我捉的。”
少年满脸都是求夸奖,以及写满了是不是很厉害的得意。
“不爱干净,不洗脸。”
陆之淮接过乔景手上的鸡,随意扔到一旁。
乔景大惊,这样放着,鸡就跑走了。
可还不待他提醒,那只鸡居然没动,就这么奄奄一息,完全没有面对乔大王时的奋力挣扎。
难道,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吗?
连一只鸡都惧怕陆之淮,而觉得他乔景就是一个软柿子?
陆之淮给乔景装了一点清水。
乔景回过神来,赶紧反驳:
“我才不脏呢!”
乔景昨天才洗了澡。
脸上的脏只是睡觉时不安分,脱离了身下垫的垫子,碰到了石头。
今早起来想省水,于是只擦了一把。
没想到被陆之淮说成了不爱干净。
“把自己给洗干净了,抹东西,皮肤都糙了,摸着不舒服。”陆之淮淡淡道。
他乔大王是抱枕吗?还是什么玩具,是用来给陆之淮摸的吗?
怀着无比悲愤的心情,乔景把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
洗干净后,乔景浑身舒畅。
见陆之淮提起山鸡,他追着问:
“之淮哥,之淮哥,我们今天做什么吃呀?”
这可是他乔景捉到的山鸡。
不知道陆之淮会给他做什么好吃的呢。
“一半做个野菜炖鸡,一半放上带的牛油酱炒一炒,吃不完的存起来,明天吃,吃两顿。”
还没有等乔景喜形于色,陆之淮缓缓道:“不过你要先把毛都给拔了。”
拔毛?
乔景咽了咽口水。
陆之淮拿出自己的小刀,把这只鸡一刀毙命。
凄厉的鸡叫声后,不再动弹。
陆之淮对着乔景抬了抬眼,在乔景发愣的时候,把鸡递到了乔景手里。
“拿着,别动。”
“我不拔毛,站在这干什么呢?”
乔景维持着提起鸡身子的动作。
陆之淮不让他起来,他怎么开始拔毛。
“放血,不然不干净。”
没有常识的小少爷。
陆之淮烧了一锅的热水,跟溪水相互调配。
适中偏上,不会让人烫着的温度。
整只鸡都被扔在了一个凹陷的石头当中,连同乔景的手。
乔景摸着毛茸茸的触感,感觉从手接触的地方开始发痒,遍布全身。
毛骨悚然。
乔景忍耐着心头的恶心拔毛。
拔了差不多五分钟。
“我闻到鸡毛的味道了,好臭,我不想拔啦!”
“好臭,好臭!”
乔景气喘吁吁。
但不管言语上怎么嫌弃,事实是,陆之淮没有说让他停,小少爷乖乖地给鸡拔毛。
热水好褪毛。
鸡身上的毛基本被褪了。
陆之淮又重新换了次水,让乔景把鸡毛都捋到一旁。
“啊,我又要拔毛了,陆之淮,你救救我,呜呜。”
乔景悲从中来,只觉得自己好惨好惨。
捉了一只山鸡还不够,居然还要给山鸡拔毛。
“乖,等会给阿景做红烧鸡肉。”
又换了次水,鸡被拔得干干净净,乔景也去了半条命。
额头布满汗水。
手上粘着深浅不一,大小不一的鸡毛。
褐色,黄黑色。
他在溪水里一遍一遍洗,挥之不去的味道萦绕在鼻尖。
乔景鼻尖发红。
他不想给鸡拔毛。
陆之淮知道小少爷是需要哄的。
他拿出一小块贝壳状的洗手皂,在乔景洗了好多好多遍还是有味的手里缓缓揉搓。
“今天阿景做的很棒,我们洗完手就没有味道了。”
陆之淮语气耐心,将乔景的手包裹在中间,继续揉搓。
洗手皂的味道很好闻,手上传来一股香香的味道。
乔景别过脸,不吭声。
“这是栀子花的味道,还加了香水和薄荷。”虽然乔景没有问,陆之淮也缓缓给乔景讲着。
连同乔景的手腕都被揉了一遍。
“还伤心吗?”陆之淮的嗓音清润,听起来别样的温柔,似乎有一根羽毛轻轻地在乔景的心上挠。
哼,陆之淮就是看他给鸡拔毛了,才会这样来哄他。
傲娇精就是像乔小少爷这样,嘴上嘴硬,心里软乎,只需要哄哄,就能变得撒娇粘人。
陆之淮给鸡开膛破肚时,乔景煞有其事地过去,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
“离远点,小心血溅到你身上。”
陆之淮刻意避让了乔景,下刀的地方,也转换了方向,极大地降低了骨头碎末溅到乔景身上的概率。
乔景挺起胸膛:“我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