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不怕了。”
两人的衣服全湿了,头发滴水。
陆之淮让乔景背上背包。
“我听不见,听不见......”
乔景瑟瑟发抖,甚至听不到陆之淮讲的话。
眼泪和海水混为一体。
为什么陆之淮的嘴巴在一张一合,但自己什么都听不到呢。
乔景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聋掉了,耳边只有海浪巨大的拍打声。
“没事的。”陆之淮轻声呢喃。
乔景依然在陆之淮的怀里啜泣,一点都没有露出被安抚住的迹象。
将节目组的背包给乔景背上。
乔景的大背包,他也提在了手里。
“我要死了,要死了,我们要死了。”
乔景死死地拉着陆之淮放在他手里的背包带,如同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知道乔景这是因为害怕而魔怔。
陆之淮双手捧起乔景的脸颊,
“不会的,乖,阿景听话,好不好?”
他怎么舍得让乔景死呢。
在还没有彻底将这个少年拥入怀里前,他对乔景总是有足够的耐心和纵容。
“听话,听话。”乔景这回听清了陆之淮的话。
男人的眼神幽深到要将乔景的魂都吸进去。
乔景呜咽着哆嗦着点头。
“对,拽住这根带子,阿景只要听我的话去做就好了。”
陆之淮伸手按了下乔景的脑袋,引领着乔景混乱的思绪。
让乔景抓住皮划艇里的绳子。
“在这里乖乖的,等我一会儿。”
乔景可怜地像是一个要被遗弃的小狗,蜷缩在皮划艇的角落,头发湿漉漉地贴着,眸中是亮人懵懂的水色。
陆之淮给乔景留下了一个背影,他纵身一跃,顺着扑面而来的巨浪,跃入海底。
海底对于肉体凡胎来说,到处都是黑漆漆的,根本看不到一丝亮光。
海水的压力从四周涌来,挤压着陆之淮的身体。
最严重的,是因为这场动荡的爆发,海底礁石携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四处蛮横地冲撞。
碎石有大有小,细的微若尘埃,也有大到像一座小山,被小山般得礁石打中,结果只会是骨碎身陨。
陆之淮到达了一处漩涡般的海洞上方,越靠近,灵力波动就越发剧烈。
他运用神识。
方圆十多里,除了破裂的气场外,没有生机,常见的鱼虾都被清空。
陆之淮眯了眯眼。
一把剑映入他的眼帘。
纯黑色的剑,不知道用什么材质。
只露出剑柄和半截剑身,剑尖依然埋于海洞之底。
但这也足够可怕,就是这样东西,引发了这场狂啸。
自从修仙开始,陆之淮的路上,便是与人争,与天争。
既然已经下来,大好的机缘摆在面前,哪有不拿的道理。
陆之淮记挂着海上的乔景,速度施展到极致。
手握住剑柄的那刹,一股吞噬鲸吞的力量从剑身传出。
陆之淮体内的灵气,以极其恐怖的速度,涌入了这柄剑。
随着身体里灵气的不足,陆之淮丹田中的金丹颤动不稳。
他没有更多思考,手上光芒一闪,出现了一个玉盒。
是经过专门炼制,可以用来收敛镇压奇物。
玉盒内部被陆之淮刻满了九九八十一道封印符。
陆之淮把黑剑收到了玉盒,玉盒剧烈嗡动,黑剑似乎想要从中脱离,好在还是没有突破盒身。
这一点已经表明了黑剑的不凡,很有可能,是一件有灵气的法宝!
如果真是法宝的话,陆之淮的眼底出现了一抹火热。
陆之淮抽出剑后,海洞中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凹陷,逸散而出丝丝煞气,狂浪未停。
但他知道,这只是残余的灵气在作怪。
海上。
乔景坐在皮划艇里,呛了很多口海水,咸涩的滋味溢满在口腔。
他的意识因为多次地呛水变得混沌。
但乔景听着陆之淮的话,手紧紧地放在绳子上。
无情的海浪冲刷着这艘小小的皮划艇。
乔景怕水,不会游泳,面对一波波的海浪,眼睛闭得死紧。
陆之淮说过,他要乖,要听话。
一个浪头过来,皮划艇再也坚持不住,来了个侧翻。
“扑通”一声,十分轻微,甚至还比不上过来的一个浪头。
乔景摔进了水里,连同着他的大背包。
不管乔景怎么扑腾水面,都无法抑制自己下沉的趋势。
大背包太实太重,已经沉了下去。
乔景挣扎的手失了力道。
曜曜明珠坠落尘埃。
海面没过了少年的头顶。
连同蓝灰色的头发,都融入到了海中,即将归于大海。
乔景胸前的玉坠开始发光,一丝绿意光华闪过。
还没有彻底激活,少年被人抱着浮出水面。
是面无表情的陆之淮。
这一幕和他记忆当中的那副场景截然不同。
一个是乔景,一个是小凤凰,
但当时,他从海底往上游,抬眼望到少年从皮划艇落入海里,只挣扎几下,便不再有动静旋即下沉的时候。
陆之淮的心,乱了。
身上的灵力陡然变得暴躁。
好在乔景只是因为惊惧加上呛水,陷入了短暂性的昏迷。
“不怕了。”
陆之淮没有说更多的,将垂落的碎发全部撸起,露出额头。
他的身上早已湿透。
但男人的美色,不因海水沾湿显得丝毫败落,反倒多了性感。
对比起来,乔景面色惨白,紧紧闭着眼睛。
幸好呼吸还算平稳。
陆之淮盯着乔景苍白的脸沉默了一会儿。
低头,啃咬上了少年的唇瓣。
他的力道,不像是吻,反倒更像是某种宣泄而出的戾气和暴躁。
蕴含着偏执的占有。
乔景泛白的唇瓣,被陆之淮啃咬到红肿,才停下。
他轻轻抚摸少年一无所知的脸颊,漆黑如墨的眼瞳闪烁的光芒晦暗。
这回,是因为他选择的莽撞。
不应该放任乔景一个人待在海上。
陆之淮最初想到的是乔景的玉坠上,他曾刻画了符文。
在关键时刻,会护住乔景,也会让陆之淮随时能够知道乔景的位置。
正因为这样,陆之淮才敢把乔景单独留在海上。
至少不会有危险。
但是,他忽略了,乔景会害怕,一个人孤零零的,仿佛被抛弃一样留在海面,还有汹涌的浪花。
“阿景,不怕了,我们去岸上。”
陆之淮和乔景此刻的位置,早已偏移了原来的路线。
对此,陆之淮抛出了掌心当中的玉色小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