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才是被作为养料的那一个。”
秦璃的话,落在沈问天的耳中,顿时让其本打算反驳的冲动骤然消散。
人都是怕被引导的。
尤其是在一些本就有着一些已经掌握信息的情况下。
沈问兮还活着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而他还知道,沈问兮的下落,如今一直不明。
之前,这些事并未被其放在心上,觉得总有一天还能再找到。
而眼下,一个想法却忍不住的自沈问天的脑海中蹦出:
“找不到问兮,真的是因为找不到吗?”
答案让沈问天感觉很是不对。
沈族,在这岚清界中,虽不是柳族那般惊人的势力,却也绝非是无名之势力。
然而却找不到一个本就重伤的少女,这件事,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疑。
是真的找不到,还是有意不想找?
而且,沈族这些年来的培养模式,一直都在侧重自己。
以前,他对此引以为傲。
毕竟,本身不凡的自己,当然值得被如此对待。
但现在,细细一想,父亲对自己是不是有点好的过分了?
并且族中其他长老竟然也都愿意如此,这种培养一人的模式,本就是少见之事,然而大家却都理所当然了。
真的只是为自己好吗?还是说,另有谋划?
此外,自己身上的血脉,为何发挥不了作用了?
明明是自己的血脉,理应为自己所掌控,哪怕有了灵性,也应该听自己的才对。
可事实上呢?
方才的生死关头,自己心中怕,但好像这血脉分明还要比自己更怕!
这合理吗?
而最值得存疑的,还是方才的决胜时刻。
父亲这样的强者,操控的还是他们沈族的东西,又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而且他们一开始就说好了,自己也曾上台演练过。
这意外来的是不是太巧了?
不仅巧,并且那顾辰的实力,直接被提升到那么高。
就算这是意外,原本那应该是加到自己身上的,他杀顾辰,焉用牛刀?
那样反而会让大家觉得不合理,甚至,产生怀疑。
但父亲却那么做了。
虽身为重伤,而沈问天的思路,却是史无前例的清晰。
那种窗户纸被捅破的感觉,不再被蒙在鼓里的透彻感,很快就让他得出一个结论:
父亲真的是想要自己死!
一瞬间,比之身体上的疼痛,彻骨生寒的感觉,更让沈问天感到难以承受。
而另一边,沈问兮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璃,对方才所得知的消息大为震惊。
待秦璃落下后,其当急就问道:
“师姐,刚才您说的这些……”
秦璃目光看来,道
“没什么,应该都是假的。”
“应该?”沈问兮有些疑惑。
“话说七分真,掺上三分假,遇上个不太聪明的,就很容易被……”
说着,秦璃声音一顿,摇了摇头:
“你应该没信吧?”
沈问兮沉默了下:
“师姐,我可能是不太聪明。”
“说回你问的。”秦璃话锋一转,道:
“最后我跟沈问天说的那些,都是编的,当然,也不是信口胡诌,你们家这边的关系,也的确是有一些乱。”
沈问兮点点头,却并未追问太多有关乱的内容。
这时,场上,柳锻元将隔绝沈天勋的力量解去。
沈天勋第一时间就向阵禁所在的位置看去。
当看到那悬浮于半空中的铸信场时,尽管心中有所预期,但还是忍不住的神情变了变。
“这沈族长还在关心这什么铸信场的事,殊不知,他家里的那些事眼下都被抖搂出来了。”
“啧啧,兄弟齐上阵,这沈族是多多少少有些花的,而且还不知道,这就更惨了,我这定眼一看,都感觉这沈族长头顶上是绿绿的。”
“我倒是有点好奇这沈问天是什么想法,就是可惜了,被打得这么惨,现在估计连反应都做不出来,不然估计又是一场精彩的事情。”
众人饶有兴致的讨论着。
毕竟,在此之前,沈族的形象虽不能说好,但也往往都是与霸道等词汇结合起来。
而眼下,这么乱的情况,实在还是超出了众人的想象。
虽也有人对此保持怀疑,但见柳锻元都没能催动这所谓的铸信场,难道方才指出问题所在的那个女子,实力与手段比柳锻元还要强?
显然不太可能。
“沈天勋,愿赌服输,此次赌战,是你沈族输了,你可有异议?”
柳锻元声音响起,看向沈天勋。
沈天勋脸色当即变了,马上道:
“柳前辈,此事绝对是有人在暗中动了手脚!”
“嗯。”柳锻元点点头:
“你这么说,可有证据?”
沈天勋当即出声:
“当时我在催动铸信场的时候,分明感受到另有一道力量,将……”
“你先等等。”柳锻元打断道:
“你刚才说,你当时在催动铸信场?”
沈天勋的声音戛然而止,其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说何是好。
而柳锻元则是发出了耐人寻味的声音:
“没事好好的,你为何要催动铸信场?”
沈天勋继续沉默。
而众人皆是神情或诡异,或诧异,或不解的看着神天勋。
“这是,不打自招了啊。”
“不是,怎么可能会这么说,我虽然不是族长,但我都知道不能这么表达,他身为沈族族长,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情吧?”
“不是,一方大族的族长,难道不应该是能力很强,出言必三思,做事滴水不漏的那种人吗,可为何现在这沈族长给我一种草台班子的感觉?”
“……”
沈天勋的实诚,一时顿让场上众人多了几分议论的兴致。
而作为当事人的沈天勋,只感觉肠子好像都要被悔青了。
这种话,别人怎么说那都是别人的事,偏偏自己说了……
“柳前辈,不是,不是那样的。”沈天勋试图找补道:
“后面的才最重要,干预场上交手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你需要拿出证据来。”柳锻元点头出声。
“这种事,没有办法拿出证据的,但是我愿以姓名其誓。”
说着,沈天勋就要做出起誓的动作。
但紧接着就被柳锻元拦下。
“沈天勋,我柳族最恨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信口开河之人,另一种就是不遵约定的人。”
“此次赌战,你沈族是输了,还是你作弊了?”
后面的这句,柳锻元的神情与声音,皆是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