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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罪恶偿还前,你永远也无法得到安宁。”

萧离的声音依旧是那样的锐利,如果圣能够听到的话,那它必然会更加烦躁。

但可惜,少女的话,圣听不见,也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听。

因为此刻的它,正深陷于一场看起来没有尽头的死斗。

大红狼那炙热无比的利爪,一次又一次的划开了它的躯体,留下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尽管圣有着强大的恢复能力,也有从萧离那里夺取而来的...“只要站在大地之上便能保持不死”的能力,但老是这样受到重创,圣自己也不太好受。

而更令圣感到头痛的是,当它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大红狼再次放逐出幻境世界之后,一道新的黑色虚影,自森林中显现,再次与圣缠斗在了一起,接替了大红狼的职责。

这是一位有着淡粉色长发和金色眼眸的少女。

她的耳边,别着两朵鲜艳的常樱之花,身上,也穿着由花叶与青藤编制而成的柔软衣裳。

哪怕有着灰雾的阻挡,圣也依旧能从少女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比任何森林和花园都要旺盛的生命气息。

不过,虽然少女的装扮极为年轻,但她的眼神,却比任何任何人类都要成熟和深邃,看上去似乎充满了漫长岁月的智慧。

“天穹之樱?玄樱...”

圣再次认出了少女的身份。

“我曾经的手下败将...伊甸人类的长女,被我亲手掏出了心脏的家伙...”

“怎么?你还想再死一次么?”

圣握紧了双拳,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和冷意。

而那被称为“玄樱”的女孩,却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挥手,撒出了一片由花叶构成的尖刺之网,向圣发起了无言的进攻。

与此同时,树林之中,又再次浮现出了两道与玄樱长相类似的少女,也一同发动着能力,径直杀向了圣。

她们和玄樱一样,都是伊甸人类中的战士,也是曾经给圣带来过大麻烦的存在。

一时间面对三人,即便强如圣这样的怪物,也无法再从容应对了。

“...”

看着这些记忆之中的面孔,圣的表情先是有些呆滞,但很快,便被一种愤怒和厌恶的情绪所取代。

“不过是一群已经死过一次的失败者而已!”

圣一边闪躲着三位伊甸少女的攻击,一边调动着黑色旋涡的力量,怒吼道:“难道你们还能再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都给我再死一次吧!”

说话间,圣猛地挥动光翼,四枚黑色旋涡同时停止转动,强大的引力和斥力,也随之浮现。

“咚——!”

一瞬间,堪比群山的压力,便化作一面无形墙壁,压向了三位少女。

没有太多反抗的能力,三人便被压力所命中,身躯也直接被压成了雾气碎片。

说到底,这些虚影也终究只是萧离的幻想而已,只是一道夹杂着其原主力量的投影,既没有投影原主的智慧,也没有媲美原主的反应能力,被击杀,也是很正常的。

但在临近消散之前,玄樱和另外两位伊甸少女也使出了自己的招式,在圣那完美的躯体上,留下了几片常樱,和几道血淋淋的伤势。

这便是她们复仇的力量,也是最后留给萧离的一件微不足道的礼物了...

圣愈加烦躁了。

它多么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可它既找不到萧离,也没法对着几团没有意志的虚影发怒。

龙之始祖只能对着身边的环境宣泄愤怒,用引力撕扯着大地和树木...

但问题在于,这片森林本来就是死的,再怎么发泄,也没有意义。

圣总感觉,自己的拳头,老是打在“棉花上”,即便有力气也没地方使用。

它想要集中所有的精神,去寻找萧离的声音。

可每当它开始冥想探查,那有着它敌人相貌的虚影,便会随之到来,强行将它拖入了战斗。

也许这些战斗对于圣而言根本就不算困难,但它的力量,却还是在这无休止的死斗中,慢慢地消耗...

它先是遇到了所有曾死在它手上的伊甸人类,那些少女也给它不小的麻烦,甚至一度轰碎了它的半个身子...

而后,圣又遇到了几头体型堪比山峰的巨兽,这些怪物曾是祖类生物的“种群天敌”,为了消灭它们,圣曾带领祖类发起过灭族之战。

它们让圣耗费了足足一成的力量。

紧接着,圣又遇见了一些同类...也就是远古的“龙”

这些只比圣小上一些的后辈,曾是圣进化之路上的对手。

它们也想成为至高无上之祖,哪怕已经在圣的手上死过一次,也完全不曾改变。

圣当然不会答应它们...

而在灭掉了所有的同类之后,圣还遇上了洛可可和那三位传奇。

不得不说,这是除了“伊甸园之战”以外,圣遇到过的最麻烦的对手。

它又再次耗费了一成力量,才干掉了三人的虚影。

至此,圣已将自己所有的对手,都又一次地打败了。

尽管它的力量已经耗费了大半,只剩下最后的4成,但现在,在圣的面前,已不再有任何“曾经的对手”了。

“你只有这种本事吗?!”

圣仰天怒啸道:“伊甸之子!出来!”

“你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利用了!你已经没有了希望!”

圣的声音,在整个森林中回荡。

它本想再说些什么,宣泄心中的怒火,但下一刻,当又一道灰色身影降临在圣面前的那一刻,圣的声音,却卡在了嗓子里,神色,也陷入了呆滞。

这道身影并不是圣曾经的敌人,也不是对它造成过麻烦的人。

与之恰恰相反,这削瘦的灰色暗影是圣的亲人,也是给它带来过帮助,曾坚定不移地信任它的挚友。

身影的名字,叫做迈雅。

乃是灵长类之始祖,黄金人类的创造者——迈雅猿人...

“我说过,这个世界,不仅仅会召唤你曾经的敌人。”

看着圣那惊慌的神色,萧离轻轻地摇了摇头。

“它真正的力量,是召唤那些...你永远也不愿意去面对...不愿意将它视作敌人的存在。”

“因为这会是你最绝望的时候,也是你应当受到的责罚。”

“我需要你知道的是...”

萧离顿了顿,而后,便如同宣读判决一样,用微微颤抖的声音,缓缓道...

“这些绝望,与你曾经给无辜者带来的绝望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在这绝望的深渊中,忏悔吧...这都是你应得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