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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

一种在过去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情感,在圣的心中出现。

或许是完美者的基因,让它突破了祖类生物那无法产生情绪的桎梏,感受到了这种情感。

也或许,这只是一种幻觉。

但不论怎样,此刻的圣,正处于它一生中最兴奋...也最快乐的时刻。

所以,它不介意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分享给面前的这个女孩,这个让它感受到了开心情绪的洛可可。

“你们或许不知道,所谓的完美者,其实,就是你们人类的先祖,一个被称作伊甸人类的种群。”

“那些女孩之所以被我们称之为完美,不仅仅是因为她们有着完美的躯体和强大的力量...更是因为,她们从某种角度来看,拥有不朽的寿命和青春。”

“伊甸人类最大的特性,便在于她们的灵魂,是永不腐朽的,这与所有的生物都不同。”

圣随手抓起一捧泥土,平静地解释道:“这世间的一切都是有寿命限制的,无论是生物还是物质,都存在一个寿命的上限。”

“虫子的寿命几十天,人的寿命数十年,树木的寿命上千年...时候到了就会死亡,这是自然的规律。”

“就连构成物质的粒子——原子,也会在时间的流逝下,发生衰变效应。”

“死亡,是万事万物都踏不过去的一道坎,哪怕是灵魂,也不会例外。”

“我们这些祖类生物的灵魂,虽然有着远超常人的寿命,但也不得不遵循生命的法则,终究会在遥远的时间长河中腐朽。”

“尽管这个时间可能会超出人类的想象,但也还是存在一个终结的时刻。”

“但伊甸人类却是不一样的。”

说到这,圣稍微顿了一下。

“她们的身体和灵魂有一种特性,那就是,只要她们还站在自己的家园...也就是那块被称为【伊甸园】的大地之上,她们就永远也不会灭亡。”

“哪怕身体被轰成了齑粉,哪怕灵魂被切成了碎片,她们也不会死亡,而是会慢慢恢复。”

“可以说,那块大地,就是她们生命的源泉,能够以一种违背了世间规则的方式,为她们提供永生不死的能力。”

“所以,为了战胜那些女孩,我不得不放弃了对伊甸园的争夺,以黑洞摧毁了那座大陆,也就此终结了她们不老不死的未来。”

“说起来,倒也算有点可惜了...”

圣叹了口气,像是在惋惜。

但很快,它又重新恢复到了之前的神色,微笑着指了指自己。

“至于我...”

“在以完美者髓液重铸身体之后,我同时得到了完美者与祖类生物的特性,而这两种特性的结合,也让我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死不灭之力。”

“现在的我,只要站立在由我所创造的世界...以及现实世界之上,就永远也不会死亡!”

圣低下头,望着脚下那不起眼的土地,笑呵呵的说道:“它们将为我提供源源不断的生命力,成为我永生不死的根源。”

“就算灵魂被你切成碎片,也完全没有关系,因为站立在这块大地之上的我,根本就没有【死亡】这一概念。”

“虽然天目雅孝的【无色界】能够短暂剥夺我不死的能力,但那个世界实在太过脆弱,我若动用全力,他连一秒钟都无法支撑,更没法顶着我的力量,在那个世界中杀死我。”

“所以...”

圣轻抬手指,背后的光翼和那六个控制引力的旋涡也再次浮现,重新回到了全盛的姿态。

“从一开始,你们人类就没有任何胜算。”

“伊甸人类和黄金人类终究会失败...他们子嗣所创造出来的文明,也将毁于我手。”

“而这,也将是我们两个种族之间的结局。”

“...”

绝望。

一种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绝望,在少女们心中蔓延。

作为始祖之龙的圣,本就强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与它死斗的战士们,付出了如此之多的代价,才终于“威胁”到了它的生命...

可如今,它却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告诉洛可可,它拥有近乎于不死的能力。

“该如何去赢?如何去胜?”

不管是现在的洛可可,还是之前的雅孝与孟山河,都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它就像是个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答案的题目,挡在了人们的面前。

不可解,不可胜。

在过去的岁月里...洛可可并不是没有遇见过类似的情况。

事实上,自转生之后,她所遭遇的敌人,都基本不是能轻易解决的。

冥府...神明化身...人造神...乃至始祖猿人...

要命的绝境,洛可可已然经历过很多了。

但像今天这样的...完全没有一丝一毫希望的局面,她真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绝望的令人窒息。

“好了,玩闹就到此为止吧,我也该做些正事...毁灭这个世界了。”

圣缓缓压低了手掌,身后五枚黑色旋涡同时停止转动,同时召唤出一股庞大的引力,一同施加在了圣脚下的大地上。

“轰隆隆...”

没过多久,一场由弱到强的地震,再次出现,席卷了早已变作废墟的城市。

大地被硬生生的撕开,滔天的海啸,也随之到来,就连空间本身的稳定性,也被逐渐破坏。

天空中,大片大片的空间如玻璃一样破碎,露出了圣施加在世界之外的紫色“空间外壳”。

这个世界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完全毁灭。

而一旦世界毁灭,城市中的人们,就只能迷失在虚空,在绝望和不甘中死去。

“距离这个空间被彻底摧毁,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圣平静地宣告了城市的结局,而后,又重新看向了洛可可。

“小丫头。”

“看在你表现不错的份上,在这个世界毁灭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要问吗?”

“我可以给你一个发问的机会。”

听到这话,洛可可沉默了。

片刻后,女孩才缓缓抬起头,用微微颤抖的声音,问出了她自己...也是所有人都想要弄明白的问题。

“为什么?”

“祖...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们明明已经是世界的霸主了,为何又要去伤害伊甸人类?摧毁她们赖以生存的家园?难道她们也会威胁到你们的生存吗?”

“你们本就不具备任何的情感,为什么如此执着于复生,执着于毁灭人类的文明?”

“我曾了解过,在远古时代,有某个存在曾蛊惑过你们,要求你们对伊甸园发起攻击...”

“它究竟许诺了怎样的愿望,才能让你们这些无欲无求的存在掀起战争?”

“圣...”

洛可可轻咬贝齿,沉声质问道:“我不明白,因为在我看来,你们所做的一切,完全是不必要的,也是没有意义的。”

“你们这么做的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始祖龙啊...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