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联系到曲德丰吗?”
常兴在电话那头问。
“你找他?”
邢峰眼珠动了动,找了间会议室,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帮我带句话。”
“你说。”
“让他好好活着,别接受不了打击,自我了断了。”
“你放心,曲副市长没这么脆弱。”
邢峰的眼睛眯了眯,沉声问:“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有人让我问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话,还算吗?”
“当然算。”
邢峰想都没想,直接说。
“那好,等我消息。”
说完,常兴挂断了电话。
邢峰则在收起电话的同时,眼中涌起异样的光芒。
同一时间,临海市市长办公室里。
市长林国栋再次因为如何处置曲德丰蹙起了眉毛。
正常情况下,出了这么大的安全事故。
直接撤了曲德丰的职就好。
可是,林国栋比谁都清楚,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如果把曲德丰撤了职,正好让某些人得偿所愿。
另外,作为一市之长,他不是看不到旧厂街是个什么情况。
并且很清楚把旧厂街治理好,对于临海的发展意味着什么。
“能收拾旧厂街这个烂摊子的,也只有曲德丰了。”
袁毕恭离开临海市,曾经留下过这样一句话。
林国栋当时没有细想,现在一琢磨,意味十分深长。
因此,就林国栋来说,他是希望把曲德丰保住的。
然而,凭他的力量能把曲德丰保住吗?
林国栋陷入了沉思中。
功夫不大,他拿起了电话,拨通了曹建民的座机。
“那起案子判了吗?”
“哪起?”
曹建民显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
“就是与云海大桥垮塌有关的那起案子啊。”
“噢,我想起来了,葛小祥三人啊,快了吧。”
“也就是说还没有判,为什么?”
“具体的我也没细问,要不然我请刘院长跟您汇报一下?”
“不用了,麻烦你转告刘院长,案子可以判了。”
林国栋说,挂断了电话。
葛小祥三人之所以一直没有判,主要是各方面相互扯皮,纠缠不清,让法院顾虑重重,没法做出决断。
现在林国栋让曹建民给他带这句话,就是想告诉刘院长,他妥协了,不会再过问这件事了,对什么样的判决也认了。
林国栋和曲德丰的性格正好相反。
曲德丰性格刚直,不畏艰辛,敢于向全世界宣战。
林国栋则惯于韬光养晦,不露声色。
因此,同样是在调查云海大桥垮塌的真相。
曲德丰弄得满城风雨,又惹得一身骚。
林国栋则让人捉摸不透,却给了各个方面很大的压力。
现在他这个节骨眼上,主动妥协。
就是想表明一种态度。
云海大桥的事情了了,往后该怎么弄,得好好想想了。
当然了,他之所以表明这个态度,主要是想让各个方面认真地评估一下曲德丰的价值。
或者更直白点讲,如果直接让曲德丰出局,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必须想清楚。
“松林,你来一下。”
林国栋又给田松林打了个内线电话。
功夫不大,田松林走了过来。
“领导,您说。”
田松林往茶几跟前一坐,习惯性地打开记事本,拿起了笔。
“去见见林思源,如果他还想胜诉,让他缓一缓。”
林国栋想了想说。
“明白。”
田松林愣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随后,他忍不住问:“您想好了?”
“是。”
林国栋很肯定地说。
“咱们跟曲德丰不一样。”
田松林又说。
“是。”
林国栋并没有否认这点。
“到时候,万一……我是说值吗?”
田松林欲言又止。
他无疑很清楚,秘书的命运是和领导绑在一起的。
现在林股东选择调转航向,他必须得问清楚。
“我信他。”
林国栋说。
田松林低下头合上本子,不再多说一句话。
同一时间,黑老八把车子往路边一停。
曲德丰的身影很快就现在了临海传媒大厦楼下。
没过多久,罗琼从大厦里走了出来。
曲德丰想把藏在身后的玫瑰花递给她。
谁知道罗琼直接张开双臂把曲德丰给抱住了。
“你决定了?”
罗琼在曲德丰耳边问。
“是的,已经到了必须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曲德丰笑了笑。
“那就祝你好运了。”
罗琼在曲德丰脸颊上亲了一口,松开了他。
随后,曲德丰把准备好的鲜花送给了罗琼。
罗琼捧着鲜花,跟着曲德丰坐进了他的广汽本田。
接着,车子一路向北,朝着南都方向开了出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车子停在了那处靠海的别墅跟前。
“他还没来,我们要不要在海边散散步?”
下车后,罗琼朝着院子里张望了一眼,提议说。
“好吧,那就散散步。”
曲德丰点点头,牵起罗琼的手朝着海边走去。
同一时间,黑老八开着广汽本田离开了。
时间已经来到午后,阳光没那么刺眼了。
浪花温柔地轻抚着海岸线。
如果纯粹是来游玩散心的,一定可以享受到沙滩的美好。
“曲副市长,罗小组,方便到那边说话吗?”
眼前忽然出现了两个穿着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
他们一左一右,拦住了曲德丰两人的去路。
“你们……”
曲德丰正想发问,却望见不远处一座遮阳伞下面有人抱着一个椰子,笑容灿烂地冲着他挥了挥手。
“是他,他怎么在这里等着我们。”
罗琼面露惊愕,也望向了遮阳伞下的男子。
“要是按常理出牌,就不是他了。”
曲德丰说,望着西装男子摆摆手,朝着遮阳伞走了过去。
“哎,啧啧……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啊。”
男子望着曲德丰两人一点点走近,摇着头叹息了起来。
“老三,你知道吗,要不是你让人给我寄了封信,我是真的不想以这样的身份和你相见啊。”
“是啊,我也很不情愿,我亲爱的二哥。”
曲德丰很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挽着罗琼的手停下了脚步。
遮阳伞下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二哥曲凌飞。
当然了,他也是曲德丰今天的谈判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