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事了?”
由于心中有疑虑,曲德丰并没有马上回答海艳的问题。
而是抛出了新的问题,想看看她的反应。
虽然截至目前,曲德丰对海艳是绝对信任的。
可是斗争环境还很复杂,不得不让他多个心眼。
“就是有些好奇,随便和您聊两句。”
海艳笑了笑,坐在了办公椅里,梦呓似的说了起来。
“其实,过了这么久,我才把那天晚上的事彻底忘记了。”
“刚开始那段时间,还总做噩梦,最近已经好多了。”
“我问您是不是心里早有准备,就是不想留下阴影。”
“因为,我怀疑……”
说到这里,海艳看了曲德丰一眼,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你怀疑什么?”曲德丰问,多少有些好奇。
“我怀疑那一切都是您事先安排好的。”
海艳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因为,从那天之后,好多事情都变了。”
“而您也开始了全面的反击……”
“你的意思是说我找人绑架了你?”曲德丰问。
“对。”海艳点点头。
“我和丁家兄弟有勾结?”曲德丰又问。
“对。”海艳再次点点头。
“理由呢?”
曲德丰实在很无语,她真不知道海艳还能有这样的怀疑。
“我们有惊无险,而你却成功激起了身边人的斗志。”
“这还不够吗?”
海艳说,怯生生地望了曲德丰一眼。
听到这话,曲德丰笑了。
“我猜错了吗?如果我猜错了,就请你明确告诉我,你接到那通电话之前,并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海艳打量着曲德丰那张脸,似乎要把他的心思看穿一样。
“在接听电话之前,我确实有心理准备。”
“不过,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那天晚上的事,并不是我安排的,对我来说也是一场意外。”
曲德丰回望着海艳,很认真地说。
“有心理准备,还算是意外吗?”
海艳幽幽地说,嘴角浮起了一丝略带自嘲的笑意。
“您忙吧,我明白了。”
海艳站起来,转身就往办公室外走。
“站住,你明白什么了?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别瞎猜。”
曲德丰叫住了海艳,想了想问:“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您说。”
海艳站在了门边。
“是有人让你来的吗,还是说你发现了什么?”曲德丰问。
“还记得那个蒙面人吗?就是绑我那个。”
海艳咬了咬嘴唇,眼神复杂地说:“他是我的好朋友。”
“你的好朋友?”曲德丰愣住了。
“他叫刘宇,我们俩是青梅竹马。”
海艳望着曲德丰,细长的睫毛抖动了几下,随手关上了门。
“其实,我并不是被他挟持上楼的,而是自己走上去的。”
“那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情况早点说出来?”
曲德丰显然没法理解海艳的做法。在他的印象里,海艳虽然达不到嫉恶如仇的那种程度,但是正义感还是很强的。
这次竟然做了这么糊涂的事,真是有些匪夷所思。
“因为我欠刘宇的。”
海艳说,靠在了门边的墙壁上,仰起脸望向了天花板。
“十四岁那年,有天放学回家,我被几个人给围住了。”
“是刘宇,他替我赶跑了那些人,结果……”
“嘴巴外侧,脸颊上受了很严重的伤,再也没办法愈合了。”
说着话,海艳伸出左手食指,在自己左脸颊上划了一下。
划出了长长的一条弧线。
曲德丰看在眼里,稍加想象,就觉得触目惊心。
“从那以后,刘宇就不再上学了,他离开了我们那块。”
“有人说他被家里送出国了。”
“也有人说他在外面瞎混,被人砍死了。”
“没想到,在那天晚上我忽然就接到了他的电话。”
“当然了,是个陌生号码,声音也变了。”
“可我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
“他说他就在珊瑚小区七号楼楼顶。”
“我实在不敢相信,可我还是上了楼……”
“结果就被他给绑了?”
曲德丰听到这里,忍不住问。
“是,他的动作很快,没等我反应过来,已经完成了想做的。”海艳点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又呼了出去。
“刘宇当初帮我除了喜欢我,大概还受正义感驱使吧。”
“可他终究还是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海艳的语气中充满了感慨和无奈。
“上楼后你们有没有过交谈,他没告诉你是谁指使他的吗?”
曲德丰望了海艳一眼,若有所思地问。
“没有,我都说了,他的动作很快,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也就是说,上楼后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对吗?”
“是。”
“那你怎么确定打电话给你的,和你在楼顶上见到的是同一个人?”曲德丰指出了问题的关键。
“这……”
海艳彻底愣住了。
她开始仔细回忆,能记起来的只有那人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似乎担心被人认出来一样。
“你是不是和那个刘宇还保持着联系?”
曲德丰又问。
听到这话,海艳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那天之后,我确实联系过他。”
海艳纠结再三,还是把实话说了出来。
“一开始,他并不愿意接我的电话。”
“后来,他才接的……”
“是他让你来找我的吧?”
曲德丰再次打断了海艳。
“没错,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却暗示……”
说到这里,海燕仰起脸,目光闪烁,表情很复杂。
“暗示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的安排和授意。”
“也就是说,你才是幕后黑手。”
最后一句说完,海艳目不转睛地望着曲德丰。
似乎等着他,给她最真实的答案。
“那他有没有给你讲,有人提前给我发出过预警?”
曲德丰思索了片刻,沉声问。
“有这种事?”
海艳很诧异。
“是的,就在我接到电话之前。”
曲德丰点点头。
“那你,那你……”
海燕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曲德丰眼珠动了动说:“是一张纸条,被我烧了。”
“干干净净,什么也没剩下来。”
“所以,我没办法向你证明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