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曲主任吗?”
电话接通后,果然传来陌生的声音。
是个男人,声音异常沙哑。
“是我,你是谁?”
曲德丰极力保持着镇定。
同时,在快速思考着应对的办法。
“我是谁不重要,先听听声音吧。”
男人说,电话里立刻传出了海艳的声音。
“你是谁,别,别过来!”
“听到了没有,这是你在乎的人吧?”
不等曲德丰继续听下去,男人把电话拿开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冲我来。”
曲德丰沉声说。
海艳显然是无辜的,更不该被牵扯进这些事情中。
“南都曲家,谁敢碰你啊,我们只能找惹得起的。”
男人幽幽地说,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你难为她也没用,把条件说出来,我听听。”
曲德丰说。
无论对方是谁,做这件事情的目的,绝对不是想难为海艳。
而是逼曲德丰就范。
曲德丰心知肚明,因此,直奔主题。
“别再搞那个狗屁清洁计划了。”
“旧厂街根本就不需要。”
男人说。
“就因为这件事情?”
曲德丰多少有些意外。
这人费这么大力气,竟然只提了这么一个条件。
“好,我现在就答应你。”
曲德丰说。
他稍稍沉默了数秒,给对方营造出认真思考的错觉。
“希望你说话算话。”
男人似乎嘀咕了一句。
然后说:“珊瑚小区七号楼天台上,绳子可不结实。”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听到这话,曲德丰哪里敢耽搁啊。
立刻开车赶往李盛家所在的珊瑚小区。
与此同时,他忍不住想:“海艳不应该跟孩子们回家了吗?怎么会上了天台呢?”
当然了,天台这个字眼,显然带着一股不祥。
让曲德丰想到了蔡惠和李盛……
这两人的死都跟天台有关。
现在又轮到海艳了吗?
曲德丰不敢往下想了。
他只感到对手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李盛家就在七号楼,曲德丰去过好多回。
因此,轻车熟路很快上了天台。
“海艳,你在什么地方?”
今天是月初,只有一弯新月惨淡地挂在天边。
受到天光的影响,天台上能见度非常的差。
曲德丰扫视了半天,都没看到海艳的身影。
“呜呜……”
曲德丰正打算一处处寻找时,角落里忽然传来了异常声响。
听到声响,曲德丰立刻转过了头。
那里似乎是一处用彩条布临时搭建的棚子。
这样的棚子,在旧厂街很常见。
住户们大多用来存储老旧却不舍得扔的物品。
“别怕,我来了,这就救你。”
曲德丰说,朝着棚子走了过去。
“呜,沙沙!”
不等他走近,又发出了异响。
听起来,非常像是绳索滑动,以及砂石掉落的声音。
“绳子可不结实。”
脑海中猛然回荡起那男人说过的话。
曲德丰心中不免一惊。
“呜呜!”
幸运的是,他又向前走了两步,竟然看到了海艳。
海艳被人绑了双手、塞了嘴巴,吊在一根钢柱子上。
钢柱正好立在天台边缘。
一侧是天台里,因着它,临时搭建的储物棚。
一侧便是天台外,距离地面超过六层楼的半空。
海艳就被吊在天台外那侧。
双脚悬在半空中,时刻都有掉下去的危险。
另外,曲德丰之所以没有很快找到海艳。
是因为搭建储物棚的彩条布,正好把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别动,千万别动!”
看到绑在钢柱上,吊着海艳的绳索似乎在不断往下滑。
曲德丰立刻提醒了她一句。
“有我在,很快就没事了。”
曲德丰又说,小心翼翼地走到了海艳跟前。
“呜,呜呜。”
海艳点了点头,两行眼泪瞬间从眼窝子里淌了出来。
“你知道大伙在背后怎么夸你吗?”
“都说你聪明、漂亮,敢想敢做,还有一颗善良的心……”
为了缓解压力,转移海艳的注意力。
曲德丰嘀嘀咕咕念叨了起来。
与此同时,他打算一把抱住海艳,把她先弄回天台里面。
“呜,呜呜!”
不知道为什么,曲德丰的双手刚一伸出来。
海艳就激动地扭动身子,拼命地叫了起来。
“嘭!”
两人几乎同时听到了一声脆响。
绑在柱子上的绳子,断开了。
曲德丰见状,已经来不及思考了。
他的身子立刻向前一倾,双臂用力一抱。
然后,侧过身就想往天台里倒。
可是,就在这一刻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过来一颗石子。
结结实实打在了他的右腿上。
右腿受疼,曲德丰的身子原本想向后倒,却被迫向前一歪。
再加上,他刚刚抱住海艳,重心本来就不稳。
下一秒,他和刚刚抱到怀里的海艳同时从天台上栽了下去。
石子,又是石子。
回想起上次李盛从街道办天台上栽下去的情形。
他终于明白蔡惠是怎么出事的了。
“可她为什么不把被石子击中的事情说出来呢?”
“对了,一定是因为李盛。”
“她看到了用石子袭击她的人,正是自己的丈夫……”
曲德丰茅塞顿开。
他知道了蔡惠死前,遭遇了什么样的陷阱。
也明白了李盛为什么要在街道办办公楼顶闹着跳楼。
还让钱超子打了他那么一下。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同样的伎俩又用到了曲德丰的身上。
“真是屡试不爽……”
曲德丰嘴角浮起了笑意。
他虽然心中不甘,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失败。
与此同时,海艳渐渐从惊慌中回转过来了。
她来不及对曲德丰说话,只是把他抱得更紧。
然后,默默地用不易察觉的方式,贴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嘭!”
就在曲德丰万念俱灰之际,身下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他们竟然落在了极软的一团东西上。
“这是什么情况?!”
曲德丰既感到幸运,又有些莫名其妙。
随后,他便听到了丁飞的声音。
“没想到咱们这副气垫还真有用,竟然救了俩人。”
“我去,老大,快看,是曲主任和街道办女干部!”
“大晚上的,他们这是殉情吗?”
更多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起来很像是丁家兄弟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