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地方了,帮我照看好瑞瑞。”
短信内容只有这些。
曲德丰盯着看了半天,也没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瑞瑞是她的爱犬,出事前,她就寄存在我家了。”
也许是看出了曲德丰的茫然,黄云杉在旁边解释说。
“她说她到地方了,会是什么地方?”
曲德丰若有所思地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黄云杉摇摇头,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
“这样,你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曲德丰说。
“打了,我当时就打了,可是她关着机呢。”
黄云杉说,脸上写满了无奈。
“再打,当着我的面,再打一遍。”
曲德丰说。
虽然希望渺茫,可总要试试的。
“好吧,哎……”
黄云杉叹息了一声,还是拨打了高兰兰的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提示音很快传了过来。
“她没有别的号码了吗?”
曲德丰问,目不转睛地看着高云杉。
“没了。”
黄云杉摇摇头。
听到这话,曲德丰彻底死心了。
过了半天,他喃喃地说:“可她为什么要发这条短信呢?”
“理由很简单啊,怕我这个好闺蜜担心她,给我报个平安。”
“然后,拜托我继续照顾她的宠物呗。”
黄云杉淡淡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简单!”
“别忘了云岭新区,刚刚发生了一起惨烈的车祸。”
“她在这个时间点,发这样的短信,肯定是有所指的。”
曲德丰很坚持。
黄云杉盯着他看了两眼,轻咬着嘴唇陷入了沉思中。
同一时间,佛手楼,某间不对外开放的包厢里。
陈黑子一阵狼吞虎咽,把大半桌子菜吃了个杯盘狼藉。
“爽,真他妈的爽!”
仰起脖子,狠狠地灌下一瓶啤酒后,他终于靠在了椅背上。
东躲西藏了这些日子,终于吃了顿大餐。
望着窗外的大佛,陈黑子摸着肚皮,长出了一口气。
“老大,你说咱们偷跑出来,真的没事吗?”
坐在陈黑子斜对面的菜碟头,还在拼命地吃着东西。
他跟陈黑子一样,也是好些日子没沾到荤腥了。
“能有啥事,不就是出来吃个饭嘛!”
陈黑子没好气地说。
“可是,上头不是交代了嘛,让咱最近不要出门。”
“而且,你身上的伤,不是也没好嘛。”
菜碟头说,狠狠地在肘子上咬了一大口。
“上头,上头让你死,你死不死?!”
陈黑子气得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然而,下一秒,他就疼得直皱眉。
不是他怕疼,而是那颗子弹钻的实在太深了。
要不是上头找了专家,恐怕他直接就挂了。
“行吧,反正也吃饱了,吃饱了咋都行……”
菜碟头嘀咕了一句,不说话了。
“砰砰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听到敲门声,陈黑子和菜碟头对视了一眼。
立刻坐正了身子。
“砰砰砰!”
他们两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可是,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随后,窸窸窣窣一阵响,似乎有东西从门缝里塞了进来。
陈黑子冲着菜碟头努了努嘴,示意他去看看。
菜碟头吓得连嘴里的肉都不敢咀嚼了。
哪敢去紧闭的包厢门跟前察看啊?
就这样,两个人硬生生屏住呼吸,等了好长时间。
直到,走廊里响起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
并且声音越来越远。
他们脸上的表情这才渐渐活泛了一些。
“垃圾!”
骂了一句后,陈黑子翻个白眼,走向了门边。
门缝里有张纸条。
他捡起来看了看,只看到一行字。
“有危险,赶紧走!”
看到这行字,陈黑子立刻瞪大了眼睛。
这字他认识,是上头那人写的。
以前但凡有活干,上头那人就像这样让人送纸条给他。
最近不知道因为什么,上头不再给他送纸条了。
变成了打电话。
不过,电话都是装了变声器的。
他根本就听不出对方的声音。
“走!”
陈黑子不敢耽搁,赶忙说。
“为什么?”
菜碟头不理解。
“晚了就没命了!”
陈黑子说,抬手拉开了包厢的门。
下一秒,他彻底傻眼了。
开门的一瞬间,他就看到了黑洞洞的枪口。
“跑,跳窗!”
陈黑子大喊,赌命似的又把门给关上了。
紧接着,他抓起一把椅子朝着门边一砸。
然后,拼尽全力向前一蹿,跳向了窗外。
砰砰砰,身后接连三声枪响。
陈黑子只感到左腿一疼,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跑,快跑!”
菜碟子的反应还算迅速。
陈黑子刚喊出“跑”,他就跳出了窗子。
不过,他并没有急于逃命,而是等着接应陈黑子。
看到陈黑子扑倒在了地上,他立刻冲过去搀扶他。
随后,两人没了命地跑了起来。
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陈黑子眼前一花,栽倒在了地上。
旧厂街街道办。
黄云杉想来想去,并没想到什么。
也有可能是她即使想起了什么,也不愿意说出来。
总之,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回忆,她摇了摇头。
出于无奈,曲德丰只好让她继续设法和高兰兰取得联系。
并且,一有新的发现,立刻告诉他。
黄云杉点着头答应了。
把黄云杉送出会议室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
看来邢峰已经来过了,把钱超子接走了。
“那就这样,辛苦了。”
和黄云杉握了握手,曲德丰返回了办公室。
李盛家的两个孩子还在办公室里呢。
她们往后的生活该怎么安排,曲德丰正揪心着呢。
“哎,怎么是你?”
推开办公室的门,曲德丰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
海艳和李盈盈、李梓轩已经不在了。
坐在办公室里的人竟然是罗琼。
“怎么就不能是我?”
罗琼笑着问。
“你来也不跟我说一声。”
曲德丰多少有些埋怨的意思。
“他们都说你正跟个姓黄的女律师谈很重要的事。”
“我们怎么好意思打扰你啊。”
罗琼说,在提到“女律师”三个字时,她故意顿了顿。
“行吧,你随意。”
曲德丰的语气多少有些无奈。
罗琼看在眼里,收起了笑。
“怎么啦,事情太多,忙不过来了?”
“哎……”
曲德丰叹息了一声,瘫坐在了沙发里。
“知道是谁让我来看你的吗?是曲伯伯啊。”
“他有句话,托我带给你。”
罗琼说,静静地注视着曲德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