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救人!”
曲德丰见状大喊,第一个扑了出去。
“救人啊!”
陈兵等人跟着喊。
千钧一发之际,无论是搭人墙的人,还是别的群众。
无数人同时涌向了李盛坠落的地方。
“哎吆!”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喊。
随后,就听陈兵高兴地说:“人接住了,接住了!”
“让我死,让我死……”
没有死成的李盛,又哭闹了起来。
“爸爸。”
人群外传来了女儿李盈盈的声音。
声音中没有任何哭腔,反而透着一股冷静。
“我们回家吧。”
“回家,回家……”
李盛愣了愣,竟然意外地安静了下来。
“怎么样,人没事吧?”
邢峰挤进了人群,关切地问。
警察、消防员、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达街道办的。
“已经没事了。”
曲德丰说,在李盛肩头拍了拍,看向了邢峰。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这出警速度可是越来越慢了。”
“其实,我们把毛冬、黑老八他们往派出所一送就往过赶了,只是,路上接连出了三四起车祸……”
“想快也快不了啊。”
邢峰挠着头说。
不久前因为红枫广场斗殴事件反应快速,浮现在他脸上的得意,早就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委屈。
“三四起车祸……”
曲德丰皱了皱眉,忍不住问:“消防队和救护车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晚到的吗?”
此时此刻,消防车和救护车还在街道办外,兀自响着。
曲德丰自然能听出来,他们终于算是赶了过来。
“是啊,要不是这车祸……”
话还没说完,邢峰自己也反应了过来。
“难道是有人故意阻挠?”
他望着曲德丰,压低了声音。
“去查查,这里已经不需要警察了。”
曲德丰意味深长地说。
“明白,这就去。”
邢峰点点头,又挤出了人群。
没过多久,警车和消防车的响声越来越远。
只有救护车留了下来。
接住李盛的是陈兵和一名群众。
陈兵似乎崴了手臂,而那位群众则闪了腰。
医务人员很快把陈兵、李盛,连同那位群众送上了救护车。
李盈盈和李梓轩本来要跟着上车的,被众人硬拦了下来。
等到众人散的差不多了,小王开着车,拉着曲德丰、海艳和李盛的一双儿女,开始往医院赶。
“盈盈,你年纪大一些,你懂事,你能告诉叔叔,你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犹豫了半天,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曲德丰,终于回过头,看向了和海艳、李梓轩一起,坐在后排的李盈盈。
李盈盈能在李盛最疯癫的时候,让他冷静下来,就说明这对父女之间一定有外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上个礼拜六的晚上,我爸下班回来得比平时晚。”
李盈盈看了看曲德丰,咬着嘴唇回忆了起来。
“他说妈妈没死,他说他看到妈妈了,他还跟我们说……”
说着话,李盈盈的眼泪淌了下来。
不过,她并没有因此停止讲述。
“从那天晚上开始,爸爸就有些不正常了。”
“他说妈妈回来了,就在家里,可是我和弟弟根本就看不见。”
“他还说是他害了妈妈……”
“妈妈!”
李梓轩似乎很害怕,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海艳本来在给李盈盈擦着眼泪,听到李梓轩的哭声,立刻把他揽进了怀里。“不怕,不怕,有阿姨在呢。”
听着李梓轩的哭声,曲德丰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为了抓住线索,他还是狠着心问李盈盈:“你爸说他害了你妈妈,为什么?”
“他说妈妈太忙了,早就忘了自己还有我们这个家。”
“他说他要给我们找个新妈妈。”
“他还说有人给了他五十万……”
李盈盈吸着鼻子说,早已涕不成声。
这五十万,曲德丰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
真的有人给了李盛五十万吗?
曲德丰将信将疑。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看到是邢峰的电话,曲德丰按了接听键。
“出车祸了,李盛死了!”
邢峰在电话那头说。
听到这话,曲德丰脑子嗡了一声。
随后,他定了定神,果断挂断了电话。
“不去医院了,回街道办,我有急事。”
曲德丰说。
“好。”
小王也没多余的话,直接在路口掉了头。
“不去医院看爸爸了吗?”
李梓轩问。海艳把他抱了好一会儿,他才不哭了。
“嗯,暂时不去了,等下让海艳阿姨陪着你们……”
“停车,我要下车!”
一句话还没说完,曲德丰突然喊了起来。
小王虽然有些莫名其妙,还是把车子停在了路边。
“我有事,急事,海艳,你带他们回街道办,陪着他们。”
下车后,趴着车玻璃,朝着后排座位叮嘱了一句。
曲德丰转身就走。
李盛的死无疑对他触动很大。
“不,李盛也许没死,是邢峰看错了。”
自顾自摇摇晃晃地走了一阵,曲德丰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随后,他给邢峰回了个电话。
什么也没说,只问了问李盛出事的地方。
“本台最新消息,红枫路和岭东路交汇处突发车祸,一辆沙土车突然刹车失灵,在慌乱中撞向了迎面而来的救护车。”
“车祸现场目前非常混乱,不过,据目击者称,救护车司机、三名医护人员,连同两名被急救人员全都暂无生命危险,只有一名李姓被急救人员当场丧生……”
司机在操控面板上戳了几下,云岭新区广播电台女记者崔媚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
听着广播,曲德丰就是再不相信李盛已经出事了,也得相信个四五分。
“嗡嗡……”
手机在此时又震动起来。
曲德丰恍恍惚惚地拿起手机看了看,竟然是常山的来电。
“喂,是我。”
为了不让常山听出他的疲态,曲德丰强打起了精神。
“听说旧厂街今天很乱,您没事吧?”
常山在电话那头问,声音格外平静。
“还好,你找我是?”
曲德丰淡淡地说。
与此同时,他在心里不自觉地猜测起了常山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间点,打这么一通电话。
“关于联名信的事情,我想和您谈谈,不知道您哪天有空?”
常山问的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