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扫过人员配置,
他一打眼就知道父皇是啥意思,给最稳的汤和加傅友德派来了,
明显就知道北境输出太多了,得补两个辅助。
朱棡平时是智力担当,但一上战场跟老二也没区别,都是一群虎狼。
几个武将之间,也算点头打过招呼,武人不必寒暄太多,一上战场便是生死之交,比说上一万句来得轻易都深厚。
“好了。”
朱雄英微笑扫过众将,众将连忙神色一肃,朱高炽拉起朱高煦,两个小孩屁颠屁颠跑到角落去蹲着了。
能让他们旁听,他们就已经很开心了。
朱雄英看向老三朱棡,
问道,
“三叔,怎么打?”
朱棡点点头,显然早已打好了腹稿,就等着大侄问到自己的头上,
老三脱口而出道,
“大侄儿,既然你是要在冬天用兵的话,
那这兵就必须是奇兵,必须是精兵。”
说到这,大雪龙骑等几支部队的将军不由挺起了胸膛,脸上满是自信,
如果他们说自己不是精兵的话,那整个天下便没有一支精兵了,
“我的建议是兵分两路。”
“哦?”
朱雄英眼睛一闪,
朱棡起身,走到沙盘前,粗略画出了两条线,
“你们看。”
其余众将起身,围了过来,几个大汉瞬间就把光亮挡了个严实,
老三皱眉推了推朱樉,
说道,
“二哥,你一站过来都没光了,这沙盘都看不着了。
你让让行不行?”
老二嘶了一声,纹丝不动,
怒道,
“你不让别人让开,非让我让开干啥?!”
“那谁像你个头这么大啊!”
老二朱樉拍了拍高逆的肩膀,
“来,你让让。”
陷阵营统领高逆就跟没听到一样,纹丝不动。
“嗨!都欺负我是吧!
老实人就该被欺负吗?!”
老二露胳膊挽袖子,作势就要发作,
但现在屋子里这些大汉,应该是能一起按住老二,就谁也不惧他了。
朱雄英走过来,
问道,
“有没有纸制的?”
老四朱棣从怀中掏出一幅羊皮地图,
“大侄儿,这有羊皮的。”
“好嘞,四叔。”
朱雄英把羊皮地图,接过来反手交给二叔,
求道,
“二叔,您找个地方看这个小地图吧,
反正听三叔边说,你对着边看,也能看明白。”
“行吧...”
老二朱樉拿过羊皮地图,走向了朱高炽两个小屁孩身边,朱高炽和朱高煦连忙挪屁股腾地,
他们仨就凑在一起了。
朱樉抖开羊皮地图,两个小脑袋立马凑了过来,
“看老子干什么?!你说你的啊!”
老二朱樉朝着三弟吼了一声,
老三的白脸瞬间红温,冷哼了一声,
指着地图说道,
“两条路,一条从正面走,自草原插过去。”
老二的声音从一边响起,
“我带着大秦骑,走这条路。”
“另一条路,从这里分开,绕道钦察汗国,再偷袭帖木儿,一定能打个措手不及。”
朱雄英默然。
傅友德开口道,
“三殿下。”
“傅将军。”
老三尊敬的看向傅友德,都是智力担当,还是英雄惜英雄的。
傅友德说道,
“钦察不借道怎么办?”
还没等老三开口,老四朱棣眼中寒光一闪,
“吃了。”
显然,
北境的这三位塞王,早就有战略了,只不过是一直没实行罢了。
傅友德与汤和闻言,对视一眼,
二人是京中来的,不太了解草原的形势,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但是,总觉得这战略赌性太大了,
本来就是寒冬突袭,已经够冒险了,还得支出人马兵分两路偷袭钦察?
而且还得在帖木儿没发现的情况下,速战速决,以此借道成为一股奇兵,
不得不说,难度系数太高了。
老三朱棡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太突兀了,笑着看向朱雄英,
问道,
“大侄儿,你怎么看?”
朱雄英嗯了一声,两只胳膊抱在一起,
“那这只兵马谁带呢?”
“我带。”
出乎意料,说话的人不是老三,而是老四。
朱棣咧起嘴笑道,
“大侄儿,四叔办事你放心!
只要你这边一到,我肯定能与你汇合。”
朱雄英叹了口气,
很明显,
侧翼的难度系数,不比正面战场低,
正面战场是走直线,侧翼是绕半圈,还得在敌对国家里偷渡一长段距离,时刻都有可能直接开战。
但就像三叔说得,这支兵马如果能绕出来,那就是一股帖木儿绝对想不到的奇兵。
大明以攻打守,还得在寒冷的草原行军很长时间,天时地利全不占,
那就需要用这支奇兵讨回来点人和。
朱棣继续道,
“就是可惜了,我新创的神机营用不上了,这天太凉,枪杆子都不好使了。”
见朱雄英还在思考,
汤和上前,出主意道,
“殿下。”
“嗯,汤爷爷,您说。”
汤和这次极其认真,
他也知道,自己这岁数,基本这就是最后一场大战了,回去以后就得安享晚年了。
他需要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虽然汤和还没想出其他战略,但他却发现三殿下战略存在的问题了,
“侧翼这条线难度太高了。
既是奇兵,还要穿越敌国,很容易折进去。”
傅友德点头继续道,
“而且帖木儿疆域这么庞大,想一战完全吞掉是不可能的,
咱们这次就是要在他们的疆土内,扎下一根钉子。”
三塞王的打法是直接斩首行动,就像灭掉北元一样,直接冲着北元皇帝去,他们这次的目标也是帖木儿帝国的“京城”。
但帖木儿帝国全境,有完整的地方制度,各地也有兵马,和草原北元政权的模式完全不一样 ,如果想斩首行动的话,难度太高了。
而且,未必斩首成功了,帖木儿帝国就会像北元那样全溃,
如果没溃的话,大明兵马就会困兽之斗,面对四面八方数不尽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