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皇陵
朱雄英站在这个地方,
百感交集。
自己是从这里爬出来的,
而现在又回到了这里。
祖孙三人走到了懿文太子妃陵前,
陵前的皇陵守卫,
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朱雄英打晕了。
在皇陵案后,
皇陵的守卫工作越发认真,生怕再出点岔子,
好让陛下借题发挥。
不仅增添了人手,也巡查的密不透风。
然而,
不止是这里的守卫,整个皇陵内上百个守卫,
都被朱雄英打晕了,
全程一点声音都没有。
朱雄英走到巨大的石门前,把手放在石门上,
回头看向朱标,
“爹,孩儿开了?”
朱标毫不犹豫的点头,
“开!”
朱元璋眼神复杂的看向朱标,叹了口气,
也没说什么。
现在最难受的肯定是朱标,
自己最爱的老婆实则是被二老婆毒死的。
自己最爱老婆的孩子其实也是被二老婆毒死的。
反正,最后咋受伤的都是朱标。
因为都是朱标身边最亲近的人在受到伤害。
但是,
朱标脸上看不出一丝负面情绪,
只有平静,
暴风雨前的平静。
困苦已经把朱标的心脏锤炼到最强大,
在看到真相之前,他都要保持最大的理智!
轰隆隆隆!!!
朱雄英双臂用力,推开了成吨的大石门,
推出一条供三人进出的缝隙后,
朱雄英最先闪入陵中。
整个陵内布满了夜明珠,
朱标生活简朴,
但是因为常氏之前随口跟他说过一句自己怕黑,
朱标为她的陵内铺满了夜明珠。
朱标大步跟上朱雄英,
朱元璋叹了口气也跟上了。
朱雄英走到常氏的棺椁前,
忽然血脉相连的感情,扯动了一下朱雄英的心,
朱雄英眼神复杂的推开铜棺,拨开石椁,
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苍白脸庞闪出,
太子妃,常氏。
“娘....”
朱雄英看着这张脸,下意识脱口而出,
朱元璋喃喃道,
“儿媳妇,爹来看你了。
你别害怕,都是自己家人。”
朱标上前,
将额头抵在常氏的额头上,
低声说了些悄悄话,
朱雄英听在耳朵里不由鼻子一酸。
这俩人才是真爱啊。
朱标掏出从贤宁宫顺的切水果小银刀,
眼睛一凝,
作势就要动手。
朱雄英连忙拦住,
“爹,要不我来吧!”
朱标坚定摇头,
这事打死朱标都不可能让朱雄英做!
“爹自己来!”
朱雄英忙道,
“爹,不用全切开!
划破喉咙就可以,如果长时间服用毒药,
喉骨会有痕迹。
这样创口还小,等下孩儿还能给缝上。”
朱标点了点头,
手速极快又精准的划开喉管,
一滴血都没有,
只有凝固的血块,
朱标拨开血块,挑起了喉管,
一道肉眼可见的青黑色映入眼帘,
真相大白。
常氏,是被毒死的。
而且不是一下毒死的,而是长年累月的慢慢毒死。
哐当!
朱标手中的刀掉在地上,
朱标眼前一黑,
身体晃了两下,直接坐在了地上。
朱元璋眼中闪出了怨毒的目光,
没想到啊,
真没想到!
真就有人敢胆大到了这种地步!
当着所有的人的面,一点点把太子妃和嫡长孙都毒死了!
这是何等的心计啊!
朱雄英上前,用兑换出来的丝线,
快速帮常氏缝合上伤口,
看起来就跟没划开过一样,
朱雄英眼神复杂的看向常氏,
随后推上了棺椁。
“爹...”
朱标有些喘不上气,
缓了好半天才开口道,
“我要她死。”
朱元璋用手拍了拍朱标的肩膀,
“老大,放心吧。”
朱雄英看向朱元璋,
“爷爷,方才影七在外面说吕氏和李善长接触到一起了?”
朱雄英听力极好,朱元璋也不惊讶,
直接点头道,
“你要请君入瓮?”
朱雄英点点头,
“等他们来。
直接一锅端了。”
........
傅友德府邸
“爹,李大人来了。”
“李大人?哪个李大人?”
傅中眼睛一闪低声道,
“李善长。”
傅友德呵呵一笑,
“这老登这个时候登门拜访,谁不知道啥意思啊?
时代变了啊!
嫡长孙都出来了,这些小虾米也差不多该歇歇了!
告诉他,不见!”
傅忠不动,
斯文败类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爹,要不见见吧?”
傅友德起身,正眼看向傅忠,
问道,
“啥意思?”
傅忠笑了笑,
“孩儿也想投靠殿下,可手里没礼啊。”
傅友德瞪大眼睛,随后指着傅忠大笑道,
“好小子!拿国公做敲门砖?!
你爹我都没你这气魄!
好!那爹就帮你把这个礼包好了!
给殿下送过去!
让他进来!”
傅忠行礼退下,
不一会儿,
傅忠领着虚发全乱的李善长走了进来。
“李大哥啊!咋造成这样了?!”
傅友德一见李善长立马起身,
仿佛看见了自己亲哥一样。
傅忠退到傅友德身后,站定。
李善长朝着傅友德笑了两下,眼睛有意无意看了眼傅忠,
傅友德会意说道,
“我儿子,自己人。
李大哥有啥事啊?”
李善长坐定,
说道,
“惟学啊,说来你也是咱们淮西老人了。”
傅友德唉了一声,连忙摆手道,
“我也就是个边边角角。”
傅友德也是淮人,
但并非是随老朱一起起兵的那些淮西老铁杆。
傅友德兜了一大圈,才算进到老朱帐下。
这淮西人的圈子,自然不容他。
傅友德年轻时,想往里挤挤,
可实在挤不进去,
也就这么摆烂了。
一直游离在淮西集团之外。
李善长眼睛一闪,
继续道,
“惟学啊,我知道你一直对这事心里不舒服...”
“李大人啊!”
傅友德赶紧打断李善长,这话他听着心里恶心,
“咱们就别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有话您就说吧!”
李善长看向傅友德,眼神复杂,
傅友德是李善长唯一能选盟友,
先不说淮西一派死的死,关的关,
都用不上。
在武人一帮,徐达、蓝玉、常茂之流早就投了嫡系。
他们是嫡系最大的拥趸。
李善长和吕氏合作,
需要一个掌握兵权的人策应,
这个人只能是游离于文武官员之间的傅友德!
而且,
他一直没有站队!
不说别的,
最起码他对嫡系这些皇孙,是有意见的。
那就大有可图!
虽然吕氏明确告诉过李善长,这件事就只能他们两个人知道,
但,
李善长还是擅作主张,来找傅友德了。
术业有专攻,
李善长善于经营,这毋庸置疑,
而权谋这一块,刘伯温能玩李善长十个来回还带富裕的。
最后淮西和浙东的大党争,
以刘伯温身死结束。
关键是在于,陛下站在了淮西的一边。
而李善长只当是,
刘伯温斗不过自己。
现在来看,
阴谋诡计这一块,李善长照吕氏都差得极远!
李善长眼神灼灼的看向傅友德,
问道,
“惟学,你想不想要百年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