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自小的学习就不用朱标操心。
尤其以数术尤为精湛。
无论是一条鞭法,流水线,亦或是官吏俸禄改革,
说起来,都不算复杂。
最起码,
一说出来,就能让人听懂。
甚至老朱和小朱能在打开这个思路后,
以极快的速度对这些制度进行丰富。
那为何朱元璋和朱标想不出来呢?
两个字,
视野。
就算老朱父子二人,再有智慧,
但是他们的视野无法突破一个时代。
这就是时代的局限性。
而朱雄英有着来自未来的视野,
许多被前人优化过无数遍的体系,
虽然不能拿来就用,还要再结合大明实际情况进行调整,
但是,
对于古人来说,光是这个思路就够天马行空了!
中原地区大多是耕地,盈利方式单一,
所以多是以地治人。
以钱治人的法子不是没出现过,
例如陶朱之术,
便是与许多现代的商业思维都不谋而合。
可是,
历代封建王朝的主要国策便是重农抑商,
所以,
以钱治人的理论体系没办法用在治国层面,
要用也是偷摸的用。
而朱雄英拿着这一套以钱治人的法子,
又有着全大明最尊贵的身份,
这两张牌加在一起打出去,
就是王炸。
朱标思绪万千,
他发现简简单单的将官员俸禄分成三份,
所带来的影响,要更加深远。
朱标也没功夫和朱元璋置气了,
一听到这个官员俸禄改革计划,
朱标彻底坐不住了,
拉起朱雄英的小手,说道,
“走,大儿子。
去找你爷爷去!”
朱雄英点头,偷偷吐了下舌头。
老朱和小朱都一样,
朱雄英已经彻底搞懂这两个人了。
对老朱小朱不能硬着来,
你一硬,他俩更叛逆。
而要是顺着毛来的话,这俩人就能随便拿捏。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嫡长孙的身份,
要换别人,
那是软硬都不好使。
朱标拉着朱雄英直向着贤宁宫而去,
朱雄英索性都不易容了,
沿途都有暗卫随身贴护,
再加上,
现在人人自危,
基本没啥事大晚上都不随便溜达。
父子二人,走到贤宁宫前,
只听见朱元璋哎呦不停的惨叫声。
朱雄英忍住笑,
开口道,
“爷爷,爹爹来了。”
贤宁宫内的动静一停,马皇后拉开门,
看向朱标和朱雄英站在一起,
心中一阵感动,
马皇后分别握住父子二人的手,
一会看看朱标,一会看看朱雄英,
咋看咋美。
“这才对嘛!这才对嘛!”
朱标抬起眼睛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连忙躲开视线,也不敢偷看了。
朱元璋,朱标,朱雄英,
一脉单传的嫡系,
爷孙三人,终于都以诚相待。
这是终大明一朝,
最豪华的阵容。
三帝同室。
五龙同朝。
朱雄英只要用好这些人,
一个盛世唾手可得!
朱标本来都不生气了,
一看老朱这出,
一副和咱没关系的样子,
立马一股火又噌的窜上来了。
只见朱标大步走向朱元璋,
啪的一下就跪下了。
双膝跪地。
跪的贼板正。
马皇后合好宫门,满脸疑惑的看向朱标,
不知道这大胖儿子又要作啥妖。
“爹!孩儿错了!”
不等朱元璋开口,
朱标咚咚咚的磕了三下响头,
磕的地砖都颤了三下。
朱标这一手直接把朱元璋整不会了,
朱元璋这人,吃软不吃硬。
要是朱标还倔,老朱还得收拾他。
可朱标一反常态,
上来就磕三个响头。
直接就把老朱磕的心软了。
“老大,咱....”
朱标丝毫不给朱元璋说话的机会,
哐哐哐又是连磕了十下,
磕的脑门瞬间肿了起来,
每一下都势大力沉,不打折扣。
朱雄英往角落里缩了缩,
暗道,
小朱这是打上七伤拳了,
自己还是躲着点,
等会血别溅身上。
马皇后一见朱标这样,立马心疼了,
快步上前想要拉起朱标,
嘴里心疼道,
“老大,你这是干嘛啊?
你本来身体就不行,还这么造?
意思意思得了,你爹做得也不对,
来,地上凉,别跪着了。”
朱标哐哐磕头,磕的老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老朱手足无措的站在那,
也不知道该咋办了。
只见朱标伸出手,把马皇后的手拿下去,
然后脖子爆出青筋,
大吼道,
“娘!您别替孩儿说话!
孩儿做得不对!
该罚!”
朱元璋叹了口气,
“老大啊,咱不怪你了,
你....”
“不行!!!”
朱标伸出手,义正言辞道,
“父皇!您得怪孩儿!
得狠狠的怪!
孩儿犯了最大的错误!
这个错误不可饶恕!!
都是一家人,孩儿还心里瞒着事!
瞒着孩儿最尊敬的父皇!
一家人就该,
毫!无!隐!瞒!”
朱标一字一顿,说得铿锵有力。
马皇后明白啥意思了,
眼睛含笑的退到一旁,
正好碰到了朱雄英,
朱雄英拉起马皇后,
“奶奶,还得往后点,
要不等会血崩到咱们。”
马皇后憋笑,
说道,
“对,可跟咱俩没关系。”
马皇后拉着朱雄英,退到一旁,
就差拿一把瓜子了。
老朱和小朱这是彻底杠上了!
老朱眼神复杂,看向朱标,
语气不善的说道,
“老大,你这是和咱置上气了?”
朱标虽然跪着,但格外的硬气,
摇头道,
“孩儿不敢!”
朱元璋指着地砖问道,
“那你这是啥意思?”
朱标答道,
“孩儿没别的意思!
就是认错!
一家人不该隐瞒!”
朱元璋还没完全转过弯来呢,
竟然顺着朱标的话说了下去,
“老大,你这话说的对喽!
无论到啥时候,一家人都该以诚相待。
这一天天你瞒着我,我瞒着你的,
心里都隔着事,
心咋齐啊?!”
马皇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老朱还觉得自己说的挺好,
贼自豪的挠了挠头。
“嘿嘿,妹子,咱说的有道理吧!”
马皇后竖起大拇指,
“重八啊,你是活成人精了!”
朱标眼睛一闪,
大声说道,
“父皇!您说的对!
孩儿从十天前,知道空印的事,
整整瞒了父亲十天!
十天啊!
整整十天!”
朱元璋大度的说道,
“唉,咱都不生你气了。
算了。”
说着作势要扶起朱标。
朱标语气一冷,问道,
“自皇陵案已经过去几日了?
足足一个月!”
朱元璋两手猛地一滞,脸上瞬间变得一片黑红,
尴尬的咳嗽了两声,
“那个,咱去奉天殿批会折子。
哈哈,老大,这两天折子都咱批。
你好好休息休息!”
朱元璋打着哈哈,就要开溜。
朱标只是跪在那,
继续说道,
“孩儿瞒了父皇十天!
不过是官员的事情。
父皇都能生孩儿这么大的气。
但是,
您足足瞒了孩儿一旬,整日让孩儿在痛苦中度过,
也不告诉孩儿雄英活着。
那孩儿,
该不该生气呢?!”
朱元璋身形僵在原地,
回旋镖来得太快了。
老朱也是的,
自己的腚都没擦干净,
就急着迁怒朱标。
这下彻底的尬住了。
朱元璋求助的看向马皇后,马皇后完全无视老朱,
反而看向朱标说道,
“老大,娘做得也不对!
娘和你认错!
有错就认!没啥大不了的!”
朱标看向马皇后,
语气温柔道,
“娘,孩儿原谅您了。
孩儿啥都不要,就要某些人低头认个错。
应该不难吧。”
马皇后叹了口气,
“某些人要脸得很。
只能别人有错,自己却从来没错。
我看啊,
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