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陛下。”
“参见阿耶。”
李世民进来后,所有人都给李世民行礼。
李世民摆了摆手,他刚从医学院回来,悲伤的心情还没有平复。
“免礼,都来了?”
“二郎,人都到齐了,过一会就可以用膳了。”
长孙皇后上前为李世民脱掉外衣。
“嗯,高明回去更衣,片刻就到。你们在干什么呢?”
李世民顺势脱掉外衣后,看到李泰和李治两个儿子脸色不是很好,于是有些好奇的问道。
难道又跟李慎这个逆子杠上了?
“呵呵,二郎你回来的正好,慎儿拿过来一大盒南海的珍珠,让我跟妹妹挑选,
你也过来看看,成色真的很不错。”
夫妻多年,知道自己的夫君去看望要病逝的老臣心中肯定伤感,在看李世民的脸色也能看出来心情不佳。
长孙皇后想要缓解李世民的悲伤情绪,所以转移了话题,给李世民找点事干。
“哦?一盒珍珠?你和贵妃挑选吧,反正也没有多少。”李世民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盒珍珠才能有多少?给他进贡的珍珠一颗也就十几二十颗。
都是镶嵌在木盒中,避免互相碰撞。
看到李世民的情绪这么低落,长孙皇后有些担忧,每次老臣离别,李世民都异常伤感,
魏征去世之时,李世民悲痛交加,几日都没有上朝,还有高士廉之时也是如此,痛哭流涕。
房玄龄和李世民虽为君臣,实则亦师亦友,心中肯定是更加悲痛万分。
想到这里,长孙皇后微微一笑,伸手拉住李世民的手说道:
“二郎,慎儿这次带了一盒子珍珠,我跟妹妹根本挑不完,不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就把李世民拉到桌子边。
我去!!
李世民本来还不以为然,一盒子珍珠有什么可挑的,李慎经常送珍珠这种东西进宫,
一盒子里面也就二十颗左右,品级成色都是顶级的。
可等他看到桌子上的盒子时都忍不住瞪大双眼。
确实是一盒子,一尺见方的盒子,装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珍珠,没有什么丝绸麻布格挡,
就像是装普通的沙石一样,装的满满一盒子。
“你就是这么拿来的?”李世民指着桌子上的珍珠盒子回头问道。
“是啊。”李慎听到后一愣,老爹问的不是废话么?不这么拿过来还能用手拿过来?
“混账东西!”李世民的脸色立刻从忧伤变为怒气冲冲。
“这...这有什么不对的么?”
李慎也是摸不着头脑,他爹今天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刚刚去探望房玄龄回来忧伤过度?
或者是为了拿自己出气?又或者他老爹想借机把自己这一盒子珍珠占为己有?
这一大盒子珍珠少说也要数万贯,不好的也几至十几贯,好的可能都要数百贯。
“哼,你说有什么不对?这等珍贵之物,理应妥善保管,存放之时要用丝绸麻布隔开,以免互相碰撞。
难道你不知道么?
你居然把这么多珍珠就这么放进一个盒子,互相之间碰撞岂不是暴殄天物?
难怪世人都说你纪王是一个败家子,朕看果然说的没错。”
李世民冷哼一声,开始责怪起李慎来。
“就...就因为这?”李慎有些懵,他这南海珍珠确实珍贵,但却还没有珍贵到那种地步。
又不是深海的大珍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在李慎看来,一定是他爹心里有火,那自己出去来了。
“这还是小事?你可知道,这里面随便一颗珍珠,都够我大唐普通百姓家一年的吃食。
你居然还毫不在意,罚奉一年。”李世民大手一挥。
“啥?又罚奉?阿耶,你听儿解释啊。”李慎一听罚奉,立刻就不干了。
他现在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领一次俸禄。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阿耶,这跟儿没有关系,我回来后就是这么装的,对,这是石头干的,我回去以后一定好好教训他。”
李慎连忙解释。
“你当朕是傻么?你那个宦官总管跟你去了西北。”李世民嗤笑道。
“对对,去了西北,对了,一定是王洪福那个狗奴干的,回去后我一定罚他俸禄。”
李慎又找到了一个背锅人。
“哼,不管怎样,你都是拿着盒子来的,不识民间疾苦,挥金如土,奢华浪费,挥霍无度。
罚俸两年。”
李世民才不听他解释。
“两年?刚才不是说一年么?”
李慎很无语,这无妄之灾遭受的太冤枉了,你心中苦闷悲痛,你不能拿我出气啊。
李慎现在真想跟他爹比划比划,大声的来上一句,不服出来战啊。
只可惜,他感觉自己可能不是老爹的对手。
虽然他爹已经五十了。
一旁看戏的李泰和李治那叫一个解气,刚刚他们为什么脸色难看,就是因为李慎拿了一箱子的珍珠过来。
跟他们的亲生母亲有说有笑的挑选珍珠,他们连上前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好了,让你嘚瑟,让你装,被训斥了不说,还被罚了俸禄。
亲王一年的俸禄可不少钱呢。
长孙皇后和韦贵妃看到李世民已经从悲痛转变为愤怒,心中总算是放下心来。
愤怒总是能发泄的,悲痛却是要闷在心里,容易生病。
至于说李慎受了无妄之灾,就连他亲妈韦贵妃都觉得罚两年俸禄,换来陛下不再悲痛很值得。
只有李慎自己嘴苦逼,自己无端端的被罚了两年俸禄。
他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罚了多少年。
“老王,你说本王还能领到俸禄么?”
李慎一脸生无可恋的问一旁的王德。
“哎呦,瞧王爷你说的,怎么能领不到呢。”王德笑呵呵的回道。
“我感觉领不到了,老王,你说我还有多少年能领到俸禄?”李慎也有些好奇,他到底还被罚了多少年。
“王爷放心,老奴都给王爷你记着呢,算上这两年,王爷只需要九年时间就能领到俸禄了。”
“九年!!!”
“九年???”
李慎的声音在整个大殿中回荡,震耳欲聋,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