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血又说了几句软话哄了哄,手在容向晚后颈处揉了揉,他委屈劲方才作罢。
他们还在村长带着过来的那个祠堂里,奇怪的是角落里有纸面怪物围成个团,蠕动着露出细细麻麻的一张张的嘴。
那是被容血控制的一部分怪物,容向晚能够感知到,他看了两眼,转头去看容血,“哥?”
容血抬了抬手指,堆积起来的纸面怪物翻折开来,露出一张张惊惧交加的脸,一个个身体堆叠的奇形怪状的竟是剩下的那么多人,全部挤在这里。
“太挤了。”容血说。
“确实。”容向晚说:“宽敞多了。”
挤在一起的众人:“……”
事实上容血并没有处理他们的想法,回来的时候满地血腥味很大,那三个人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没有气息,死掉了。
他仔细地观看着他们的尸体,刚踏出一步,这些人就开始尖叫奔跑惊慌失措,叽叽喳喳吵的容血头疼。
尤其是在一个不长眼的横冲直撞地差点踩到容向晚后,他手一挥,让他们安静去了。
“他们死了。”容血说,他看着容向晚的表情,语气很平淡。
容向晚知道是谁,并没有多少感触,亲眼看到那个男人用刀插在容血心脏,搅动着想要榨取最后的血液时,父亲以及家人的形象就是他完全恨着的人。
“他死的痛苦吗?”
容血回想了一下,“他们死之前定会把技能以及重生的任何能够害我的信息抖露出去,我嫌麻烦,给他们喂了哑药,面目扭曲,嘴巴大张。”
可以想象的到他们崩溃时嘶吼着谩骂的言语,容血事事为他们考虑,关心他们留心他们的时候都不能换来一点在意,想来话也不会好听到哪里去。
他冷漠地想,不是喜欢说出去容血的技能吗?舌头便不必在了。
现在好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撕心裂肺地大吼着,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最后躺在地面上,血流干,感受着生命不受控制的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惊恐害怕着,直到死亡的最后一秒,痛苦加身。
容向晚往容血心口蹭了蹭,能够听到没有停止的跳动,但他也明白,那大概率是容血模拟出的跳动,容血死了,是事实。
“别撒娇,已经够纵着你了。”容血把他的脑袋往外推了推,果然没有看错,蜡烛摇摇晃晃,已燃到尽头。
屋外的光从门缝里倾泻而入,迫不及待地拥挤进来,眼瞧着是天要亮了。
咚咚咚,很有节奏感的三声敲门,文渊卓的声音传来,“我进来了。”
容向晚询问地看了容血一眼,他眼周还留着一点红色没有消散,容血抬手给他揉揉。
容向晚挣扎着把他的手拉下,有些无奈地发现容血的注意力总是放在他自己觉得重要的地方。
“出去散步了,不清楚。”容血说。
外面都是被纸面怪物控制的村民上演的一出不知是多少年前的大戏,有什么好散的?
容向晚回头的时候文渊卓和枯两人已经进来,枯恹恹地打了个哈欠,和他打了个照面,点了点头,看着像累极了,缩进角落眯着眼睛不动了。
“很累啊。”容血感叹一声,“夜晚,两个人,一起出去,满脸疲惫,哇哦。”
枯:“……”
他有点受不了容血的阴阳怪气,勉强提起力气抬起眼皮扫了容血一眼,骂人的脏话憋在他嘴边憋的牙酸,咬牙切齿之际,便看见文渊卓丝毫不介意地满脸轻松,他轻嗤一声顺着他的话道:“文渊不是说你腰疼,快过来休息吧。”
语气亲昵,带着一丝浮于表面的暧昧不清。
文渊卓感受了一下,心情上没有变化,单纯生理上不适,他没有去坐,灰尘太大,不是休息的地方,他说,“天亮了。”
“那你很厉害啊。”容血忽视他,意味所指道,“能压住他诶。”
枯心道没玩没了还,嘴上不依不饶,冷冷道:“为了爱情。”
他一脸你有病地说着这样腻歪的话反差不是一般大,容血轻笑一声,似乎很是愉悦,像是听了一个笑话,随后突然变了脸色,戾气尽显,杀意肆意侵袭,气氛陡然僵硬,他轻缓道:“如果不是有暴露癖好,两位当着直播的面天雷勾地火吗?还是说,两位有其他办法能够逃脱系统的监控吗?”
枯看着他,眼神冰凉,容血和他对视着,笑道:“难不成有别的借口?”
“没有。”枯说:“在下不才,正好就有那个毛病。”
文绉绉的话是他不会说,但这一句他背也背会了,以前楼上有个邻居,张口闭口就这一句,“在下不才,我去买包豆酱油。”,“在下不才,我的脚趾甲被你踩了一脚,你应该道歉。”,直到最后,也是说了一句在下不才后才死的。
容血视线转移,对上站着的文渊卓,挑起一侧眉毛。
文渊卓:“……”
他讨厌神经病。
他讨厌神经病们堆一起。
太吵了。
“嗯,是,他说的对。”文渊卓说完扭头走了出去,顿时觉得耳边安静,呼吸都顺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