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秀瞪了儿子一眼,这孩子总是长不大一样的,以后要是他们不在阿瑾的身边,他一个人要怎么办?
关文秀一阵的心酸。
感受到妈妈可能有点不高兴,程之瑾也不再多说什么了,吃完了饭就帮着关文秀收拾,母子俩吃过饭也没多说话,就各自洗漱休息了。
母亲的少言,让程之瑾烦恼了好久,后半夜才勉强睡了过去。
许怀笙骑着自行车一路疾驰,七拐八弯的绕了好几次路,后半夜才翻墙到了炳叔的家里,他到程家门口的时候就察觉到有人在监视,等他走了以后,更是有好几个人在追着他。
这样的情况,让他觉得不寻常。
炳叔好像一早就在等他一样,茶都给他倒好了。
“这是一早就知道我要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炳叔抽了一口老汉烟,幽幽的道:“程为民被抓了。”
“什么”
许怀笙手里的茶杯应声而落,茶水撒了他一手,幸好炳叔一早就倒好了的,不然手上肯定要烫出个红印子来。
炳叔叹了口气,他也是过年的时候知道这小子瞧上的男孩,是新到上京的干部,程为民的儿子,还是胡先生的得力干将。
真是会挑人啊,那程之瑾他是没见过,但是人老子程为民他是见过的。
斯文儒雅,讲话也温和的不行,尤其那样貌很是出挑,老子都长成这样,儿子就更不要说了。
这臭小子真是眼光高,真不怪他瞧上程之瑾,他都觉得很是理所当然,怕是见了头一眼的时候,就生了心思了。
所以知道程为民被抓了以后,他就担心这小子会激动,看他眼下的情况,还真的给自己料对了。
“怎么回事,程为民不是个好官吗?他怎么会被抓起来?这不可能,胡先生呢?胡先生怎么说?”
“这是胡先生对手在搞事情,他现在在晋升的关键阶段,只要升上去,以后就没了对手了,那群老东西怎么可能让他日子好过,可不就逮着他手底下的人霍霍吗?程为民是个好官,可他有个堂妹,从前国内情况不好的时候出国了,现在还没回来,不过听说国内情势好,想回来,就给程为民来了一封信,这封信好死不死的让对方的人截到了,以此举报程为民有勾结国外的嫌疑,胡先生现在被人掣肘,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许怀笙止不住的愤怒,他狠狠呼吸了几次才平息了怒火。
“那就让程为民一直被关着,他是清白的,就没人帮他说话吗?”
“除了胡先生这边的人,还有一直中立的人都为程为民说了话,胡先生的意思是想办法把程为民和他太太送出去,不论是哪里,先保着人,以后局势安定了,再接人回来,不然照这个情况下去,怕是会坐牢,众口铄金啊,阿笙!”
许怀笙何尝不知道,有时候政治是个难懂的东西,往往几句话就能定下人的生死,政治是无情的。
可,程之瑾怎么办?
他的阿瑾怎么办?
他在来上京一年多,带着满满的憧憬和忐忑,想着在上京能好好的生活,却没料到,才一年的光景,自己的父亲就身陷囹圄,马上就要带着自己的妈妈去往别的地方,他怎么受的了,从前敬爱的爷爷走的时候,他就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说话。
可要是他爸爸妈妈也离开他,许怀笙不敢想,他会是什么心情。
“阿笙,你别太担心,胡先生会想办法的,程为民是他弄来上京的,他不可能看着一心为他的程家受伤害的,胡先生不是那样的人。”
“我知道,我都知道,胡先生不会看着不管,可阿瑾怎么办?要不让阿瑾也走吧,让他跟着他爸妈一起走。”
炳叔抽了一口老汉烟摇摇头道:“不行,要是程为民的儿子也走了,那些人就不会松口,阿笙你要知道,程为民和程之瑾只能走一个。”
许怀笙攥着拳头,眼眶微红的看着炳叔。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炳叔看着许怀笙这个样子,头一次觉得无奈,这孩子是自己教出来的,可或许就是因为是自己带出来的,从前看他年纪小,很多事情都是他来,训练是训练了,可很多黑暗的事情,这小子是没见过的。
阿笙还是被自己保护的太好了啊!
“阿笙,你也杀过人的,你必须要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也要面临生死离别,或许是我,或许是你的家人,又或者是程之瑾,我们这些人,总有一天要离开你,或生离,或死别,你的心不够硬,阿笙,你还是太弱了。”
许怀笙承认,炳叔像父亲一样教授他,他说的话,许怀笙从来就没有觉得不对过。
“炳叔,我...我先回去了,阿瑾还在等我呢!”
炳叔没说话,低头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好凉。
许怀笙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一下道:“炳叔,帮我查一下魏书鸣,我怀疑他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炳叔睨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好。”
许怀笙到程家的时候,关文荷正坐在客厅默默落泪,程之瑾坐在一旁沉默着,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父亲出事了。
“阿姨,程之瑾。”
“你怎么来了?”程之瑾忙站了起来,眼睛里的一滴眼泪应声而落。
许怀笙心疼不已,碍于关文秀还在,他站在一旁没动。
“阿笙来了,快坐,快坐,阿姨给你倒杯茶啊!”
“不忙的阿姨,我就是来找程之瑾的,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能帮忙的事情。”
关文秀顿了一下,随即抹了一把眼泪,
“那你们聊,阿姨去厨房看看去,做点吃的,咱们中午随便吃点啥就行了。”
她不等两个孩子说什么,径直去了厨房,她刚走,程之瑾眼泪就开始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的掉个不停。
许怀笙走到他跟前,一把把他搂到了怀里,心疼的不得了。
“别哭,别哭。”
“怎么办啊,阿笙,我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