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安小小静静等着,迷迷糊糊的我就睡着了。
我也纳闷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结果就觉得床咯吱咯吱晃悠,睁开眼睛就看到床头一个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面容的女人正对着我伸手。
“你来啦澜澜……我等你好久了……你好香啊……”
我静静地看着那人,脑子一时不清醒。
那女人伸手掐住我的脖颈,她手黏糊糊的,好像带着什么东西。
我感觉到呼吸困难,抬腿踹了那女人一脚。
那女人“嗷”一声飞出去。
我竟然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
虽然我从小胆子大,可也没这么淡定吧。
下一瞬,那女人又扑过来,张开血盆大口就来咬我……
我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看着自己背对着那女人。
等等……
背对着那女人?
我背对着她,自己怎么还能看见自己?
我迷惑了,随即伸出手去推我自己,结果一伸手,那个我脑袋就掉下去了。
从床铺上直接掉下去了!
不是,我脑袋怎么这么脆了?
我急得伸手去扒拉那个没有脑袋的我身体,结果发现那身体就一层皮,跟纸糊的一样。
那皮被我一戳碎了,然后从里面密密麻麻爬出来一堆水蛭一样的虫子。
我看着这些虫子顺着我手臂往上爬,一直爬到我肩膀上。
我忽然惊醒,那是我的身体,那我自己的手哪里来的?
我低头摸了自己一遍,发现我看不见自己身体,但是能够摸到。
然而那些水蛭密密麻麻爬上来,很快就爬到了我腰上,感觉有些麻,黏黏糊糊的。
我转头看着周围的温馨和李花花,发现他们睡得很安稳。
而旁边我的床上安小小却不在了。
那披头散发的女人因为“我”被戳碎,没有咬到我,可她抬着脸正对着我嘿嘿嘿的冷笑,僵直的手臂又对着我抓过来。
我疑惑的看着周围,转身就要往我原来的床上去。
却突然见那些水蛭样的虫子都跑了。
我还有些疑惑,就见一条白胖胖的虫子从我的床铺爬过来,一口一条把黑虫子吃了。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拉我,“发什么呆?”
随着这声音,我听见“啵”的一声响,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安小小抱着龙华两双眼睛看着我。
狼爷把我捂在怀里皱眉,“竟然趁我不注意偷袭!”
我探头探脑看周围。
压根没有什么虫子,也没有披头散发的女人。
温馨和李花花都在安静的休息。
我看安小小,“怎么回事?我做了个梦。”
这时候一条白胖胖的虫子打着饱嗝爬向安小小。
安小小伸出手,白虫子爬上去,还扭头对着我开合嘴巴,露出一圈白花花锋利牙齿。
“这是蛊王。”安小小解释,神色凝重,“刚才你突然被拉进了另一个空间。”
我点头,怪不得。
刚才那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现在几点了?”
我问狼爷,他脸色还不好看,显然不高兴刚才的情况。
安小小笑道,“十一点了,子时阴气最盛。狼爷也不要生气,如今咱们三个都是残血,阿澜又对这些不敏感。”
狼爷脸色好了些,紧紧把我抱在怀里。
安小小抽出一张符咒,对着半空扔过去,那符咒在半空直接燃烧起来,火焰中显示出一个人影。
那人影尖叫扭曲着,很快消失不见。
李花花在床上突然尖叫着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息。
我看过去,她满头是汗,双眼黑漆漆的,带着看不清楚的神色,
“花花,你怎么了?”
李花花看不见狼爷,还以为我抱着被子坐着。
“我……我做了噩梦……我梦见了……梦见了瑶瑶……”
她哭起来。
安小小抱着昏昏欲睡的龙华下了床,来回在屋子里查看。
突然我看见下面一面墙突然伸出黑漆漆的手,把背对着的安小小一把拽了进去,那速度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喊。
“小小?”
我急得爬下床,跑到那墙边来回拍着,喊安小小。
温馨还没醒,睡得安稳。
狼爷阻止我,“你看看能不能叫醒温馨。”
我犹豫了一下,过去推温馨,“温馨你醒醒,醒醒!”
温馨却没有丝毫反应,她身体冰凉,仿佛一个空壳。
狼爷抽出一张符咒,“这是刚才小小给我的,能查看她的魂魄。”
我把符咒贴在温馨头上激活。
结果符咒只亮了一半,这是什么意思?
狼爷叹息道,“看来温馨的魂魄至少有一半不在了。”
我有些犹豫,又过去看李花花。
李花花却已经昏睡了。
我把温馨的符咒拿下来,贴在李花花头上,结果全暗了。
我问狼爷咋办。
狼爷摇头,“你和我都不擅长追寻魂魄,只能先想办法找安小小了。”
我一想也是,又去拍那扇把安小小拽走的墙壁。
可惜没有任何效果。
“狼爷,刚才你怎么发现我的?”
狼爷摇头,“是小小破开一条缝,让我把你拉回来的。”
我俩面面相觑,都没办法了。
只能寄希望于安小小能自己出来。
结果这时候,突然有一阵声音传来,像是唢呐和乐器。
“冥府娶亲,生人回避——”
长长的调子仿佛唱戏一样拖着,声音太长,让人担心会不会把那人憋死。
然后又是叮叮当当的锣鼓声。
我走到窗户旁边拉开帘子去看。
下面一队人马都穿着黑衣服,吹吹打打的抬着一顶黑色轿子,正在四处飞撒纸钱。
“冥府娶亲——,生人回避——”
我问狼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地府娶亲队伍跑人间来了,你见过么?”
狼爷比我活得久,他自然知道很多我没见过的事儿。
狼爷却摇摇头,“我也第一次见,不知道他们要娶得是谁。”
结果就见那仪仗队伍吹吹打打,忽然我在寝室门口也听见了声音。
和狼爷对视一眼,我俩走过去门口听着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了,仿佛就在门外。
忽然那些锣鼓声停了。
我紧张起来,他们停下来了,那是来接谁的?
耳边没有任何声音。
我呼吸发紧,对于地府,我并不怕,但是我也不想去。
就在这时候,耳边忽然响起阴森森吹气一般的声音,他说:“姑娘,咱们该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