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村到益州城的官道上,两辆马车都在飞速狂奔,方向却截然相反。
最终的结果,不出意外地就是它们相遇了。
洛小苒被解了手上的绳子和眼上的黑绸后,一眼望见的就是当初按住她,让大夫给她把脉的祝秋。
“祝秋?”
洛小苒礼貌地打招呼,然后“嗖”地钻出去,也坐在了外面。
祝秋拿起缰绳继续赶路,洛小苒则悠闲地观察路上的风景。
她很少来益州,这条河西村到益州的路她并不熟,看着两边快速划过的景色倒也觉得新鲜。
祝秋绷着一张脸认真驾车,余光却在细细打量旁边的洛小苒。
她到底是不是小姐?
如果是,她为什么不认少爷?
如果不是,她怎么会和小姐长的那么像?
她是不是和云妃一样……借尸还魂的呢?
祝秋的小动作都被洛小苒尽收眼底,但她却不想理会。
每个人都是琐事缠身的,因此还是多想想开心的事吧!
想着开心的事,眼前突然就出现了开心的事。
洛小苒远远望去,前面那匹撒丫子朝她们这个方向奔跑的青马,不就是她家丑离嘛!
“空青!”
洛小苒将双手放在嘴边做成大喇叭状,大声呼喊。
这一声可把祝秋吓了一哆嗦。
“小苒!”
“洛小苒!”
丑离上的杜空青也一眼认出了洛小苒,她的叫声一出,马车车厢里的孙清源也钻了出来,同样喊了一声。
洛小苒笑意盈盈地对祝秋说:“看来不用麻烦你送我回去了。”
祝秋立刻拉起缰绳勒马,还没把车凳放下,洛小苒就轻松地从这高高的马车跳下,直奔青马去了。
直到洛小苒上了青马离开,祝秋才调转方向,回益州了。
“空青,你没必要整天都戴着这个帷帽,多憋得慌!”
看着杜空青帷帽下的薄绢被风吹的直贴在脸上,洛小苒给她提个小小的建议。
孙清源十分同意她的观点:“就是就是!戴个帷帽反而更扎眼。”
杜空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办法,要是被安如泉发现我是装病的,就糟糕了!”
“说起安如泉,洛小苒你不是被安如泉的手下抓走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河西村往返益州的官道上?”
为了避嫌,孙清源不能和两位姑娘同时坐在外面,只能把头探出来和她们说话,也是难为他了。
“那些人不是安如泉的手下,只是借着安如泉的名号掩人耳目的,剩下的,你就别打听了。”洛小苒淡淡说道。
“没错!小苒平安无事就好!”杜空青在旁边附和。
洛小苒看着孙清源只露出车厢外的那张脸,反问道:“说起这条官道,你们俩这是要去益州?去干嘛?”
孙清源只露出个头,手是不好伸出来的,只能把嘴往杜空青的方向噘了噘:
“还不是她一听说你被安如泉的手下抓走了,吵着闹着要救你!
王长博家虽然是首富,但怎么可能斗得过县令呢?
我思来想去,只有去找燕王试试了。
运气好碰到他在府里,或许能见我们一面,帮着把你救出来!”
“嗯!”
洛小苒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心里却有一股暖流自胸膛流转全身。
上次孙清源曾经和她说过找燕王告状是行不通的法子,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没想到,这次他和空青为了救自己竟然真的要去燕王府。
这是,把自己的安危置之度外了。
……
张秀巧正在洛小苒家门口来回踱步。
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来找洛小苒,因此心里总有点犹豫。
刚刚敲门,祥叔却说洛小苒不在家。
问去哪里了,祥叔也支支吾吾说不出个名堂。
于是,张秀巧就在门口等。
幸运的是,还没等多久,洛小苒就和杜空青以及孙清源驾着马车回来了。
“秀巧?你是来找我的吗?”
洛小苒利落地跳下马车,迎上张秀巧问道。
还没下来的杜空青一见到张秀巧,脑海里就闪过安如泉威胁村长要纳张秀巧为妾的话,整个人陷入了巨大的愧疚之中。
这个心结让她愧对张家人。
洛小苒也知道她的这个心结,于是给了孙清源一个眼神。
孙清源当即示意让杜空青和自己先进去,洛小苒则留下来和张秀巧说话。
“我有事出去了一趟,你在这等很久了吗?”洛小苒问道。
张秀巧连忙摇头,白净的脸上满是窘迫:
“没有,我也是刚刚来,我来是想……”
“有什么话不妨进我家直说。”洛小苒邀请张秀巧进家。
“不用了!”张秀巧再次拒绝了洛小苒的提议。
“我要说的事情其实……反正就是在这里说比较好。”
“行,秀巧你说吧!”
“上次我爹不是托你给我二哥带话让他最近回家一趟吗?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我爹叫我二哥来,是想让他帮我留意一下满意的后生……”
张秀巧的话说到这,洛小苒已经明白大半。
“是不是因为上次安如泉威胁村长的原因,所以村长现在急着给你找一个夫家。
你不想进去说,也是怕空青听到之后会感到愧疚。”
张秀巧苦笑一声,无奈地点点头:
“我爹确实被安如泉的那番话给吓住了,再者我明年就及笄了,也是时候订下一门婚事了。”
“那你来找我……”
“我爹本来就因为安如泉的威胁又惊又怒,结果二哥在城里不愿回来,我爹十分生气。
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娘多了几句嘴,埋怨我爹在空青家门口说那些话,导致安如泉放话威胁。
我爹现在气病了,躺在床上,却怎么都不愿意去医馆。
正巧牛叔在县城也没回来,我来是想问你借马车一用,好歹把我爹拉到医馆看看。”
洛小苒看了一眼西边,太阳已经落了一半:
“这当然没问题!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就算赶马车估计也赶不及在宵禁之前进城了。”
张秀巧一听这话就急了,赶忙解释道:
“其实一开始我爹只是气的肚子有些不舒服,但现在他脑袋也有些疼,我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才来找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