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一下?”
杜空青的眼睛从银针移到洛小苒身上,眉毛微蹙,十分迷惑的样子。
“是呀,用火烤一下银针,消消毒。
原理就是利用高温,把银针上一些脏东西杀死,不让它们进入患者的体内。
稍微烤一下就行,时间一长就变黑了。
要不是赶时间,用沸水烫一下更好。
你的手也要用肥皂,也就是胰皂子洗一下。
我这里没有酒,要是有酒就好了,最好是烈酒,能够做个全方位的消毒。”洛小苒说。
杜空青虽然没有听说过这些消毒手段,但她觉得洛小苒说的很有道理。
于是,赶忙到外面认真洗了手。
然后又把银针在蜡烛火焰里放了几秒,随后按照相应穴位扎了下去。
第一针扎下去的时候,孙清源就疼醒了,眼睛瞪得比蛙眼还大,但到底没喊出声。
第二针扎下去的时候,孙清源脑门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
第三针扎完,刚刚要扎第四针,孙清源也不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一把抓住杜空青的手:
“你是不是单挑痛的地方扎啊!”
杜空青轻轻一甩,就把这病号的手甩了下去:
“我可没那么坏的心思,你感觉痛,纯粹是因为筋脉堵住了。”
“也有可能是因为你本来就忍不了痛。”洛小苒默默补刀。
“刚下水就抽筋,说明你的体质可能不太好。
现在受不住针灸之痛,大家也能理解。”洛小苒再次补刀。
可怜的孙清源,一边忍着腰上剧痛被扎,一边被洛小苒打趣奚落, 真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
但也正是因为生气,转移了注意力,也就不一直想着痛的事情了。
杜空青见势,稳稳地把银针都扎了下去。
洛小苒去找杜空青的时候,顺便将三人怎么进河,孙清源又是怎么摔倒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
杜空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父亲的银针带了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再然后,知道事情经过的杜空青,现在就可以借此打趣孙清源了:
“要我说,孙公子虽然脾气坏,也吐不出象牙,但是人品好啊!
多年前学的一点凫水皮毛,也敢跳河救人?!
但不管结果怎样,至少初心可贵!”
洛小苒:······和自己相处久了,杜空青损人的功力见长啊。
孙清源将手臂搭在眼睛上,好像要放弃抵抗。
一个洛小苒他惹不起,现在这个杜空青他也惹不起了。
“杜空青杜小姐!
你把我扎成了刺猬,我都没请你手下留情,现在我请你嘴下留情行不行,我真的太累、太疼了。”
杜空青大获全胜,抬手用袖子擦了一下额前的汗:
“你也进过小苒家的厨房洗菜,怎么今天一进去就磕到灶台,要我说,真是太不小心了!”
孙清源并未答话,看样子已经睡过去了。
拔针后,洛小苒招呼杜空青一起把孙清源架起来,尽量平整的架起来,不碰到他的腰。
洛星辰则在他身下铺了一床褥子,然后两人再把孙清源放下,最后给他盖了一床被子。
“行了,今天辛苦你了,就让孙清源先睡在餐桌上吧!
明天你把丑离带过来,来早点,避着人,我们再带他去城里医馆看一下。”洛小苒对杜空青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家去了。”杜空青点头说道。
“等一下空青,你既然对穴位那么熟悉,那你是否知道哪几个穴位能让人失去知觉,甚至死掉吗?”
洛小苒笑着问道,罕见的勾唇深笑,像是一朵引人犯罪的罂粟。
“知道一些。”
“要不要教我?”
“好。”
“那待会儿,我就不送你回家了,你拿好针灸包,要学会保护自己。”
······
第二天,杜空青早早就来到洛小苒这里。
顶着两只熊猫眼,无精打采的。
洛小苒昨晚和她说的那些话,一直在她耳边响起,让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哪几个穴位能让人失去知觉,甚至死掉?
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当时洛小苒说这句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就好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极端,让她既新奇又恐惧,还在隐隐渴望着什么。
今天早上杜空青见到洛小苒的时候,还真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
因为此时尚且稚嫩的杜空青童鞋还不知道,洛小苒昨晚的那种行为,叫做白切黑。
但有一点她知道的是,洛小苒不会害她,洛小苒对自己有恩,自己要报答她。
杜空青一个人弄不动孙清源,洛小苒叫她往马车里铺床被子,然后一个人把孙清源弄进车厢了。
孙清源羞愤“欲死”(?_?)
离开末世,完成逃荒,饮食数量和质量都提上来后,洛小苒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进了县城,先去包子铺买了十个大包子,四人分了。
然后就驾车来到医馆,名曰回春堂。
正对大门的是柜台,后面坐着一位头发黑白相间的大夫。
柜台后面则是一墙的中药柜,一个药童正在那边整理药材。
回春堂里面放了两张狭窄的床,相隔较远,中间用布帘隔开。
因为来得早,回春堂并无求医问药之人。
洛小苒把孙清源扶进去,为了避嫌,她谎称带着兄长来看病,对着坐堂的大夫说道:
“大夫,我家兄长昨夜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腰给扭了,您给看看吧。”
“你先把他放到床上趴着,我来看一下。”
那大夫指着两张床中的一张说道。
待孙清源在床上躺定,大夫让洛小苒和杜空青两个女眷退到布帘外。
只有洛星辰因为性别优势,被留在里面。
大夫解开孙清源的衣物,细细观察其腰,并用手按压特定的地方,询问孙清源是否感觉有异样。
最后才将手搭在孙清源手腕上切脉,又让洛星辰把他的衣物整理好:
“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
洛小苒带着有点紧张的杜空青走进去,“大夫,不知贵姓?”
“免贵姓曾。”
“曾大夫,不知我兄长可有大碍?”
曾大夫将正在切脉的手放下,看向洛小苒:
“令兄只是普通的筋骨扭伤。
但是我看其背上有孔状痕迹,应该是刚受伤的时候,有人给他行了针。
不知我说的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