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真是太污秽了。”
洛倾从老太君那出来以后就直奔自己的白落苑。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在嘴里骂骂咧咧的。
脸都皱成一团,很不像她平时天真大方,温柔甜美的样子。
白茶是洛倾的贴身大丫鬟,这次去老太君处也是她陪着的。
她一边搀扶着疾走的洛倾,一边小声哄着。
“是了是了,奴婢回去就伺候小姐沐浴。”
等白茶搀扶着洛倾回去就忙安排下面的一众丫鬟去烧水。
又让白珊,白桃两个二等丫鬟去找干净的衣服给洛倾更衣。
“快,快,你们几个别在这杵着了,去取些花瓣来,小姐要沐浴。”
“是。”
院里几个小丫鬟听到吩咐都纷纷四下跑走。
烧水的烧水,取花瓣的取花瓣。
乌央乌央一大群人,进进出出忙得不可开交。
那场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后娘娘要临盆了。
洛倾进屋后就被白珊和白桃伺候着脱了衣服。
她用眼睛瞟了瞟自己的左肩,又凑过去闻了闻,一下恶心的差点没吐出来。
白珊和白桃从小姐进屋后就忙着伺候,不知道发生什么了。
都一脸担心的偷偷看着洛倾的脸色。
两人仔细瞧了瞧左肩,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但又看小姐一副恶心的不得了的样子,不敢耽误,就匆忙扶着洛倾去沐浴了。
白茶留在外间收拾洛倾脱下来的蝶兰襦裙。
她看了看裙子左肩和衣领处,确实是有一点白色污渍。
白茶心想今天老太君晕倒的突然。
洛绾那个贱人当时哭的撕心裂肺,还趴在小姐肩头哭了一会,搞得小姐的衣裙都沾了泪水。
但这裙子是前儿个大夫人专门找人做的,小姐喜欢的紧,若是扔了岂不是可惜。
她纠结了一会,不敢擅自主张,于是走到屏风后小心翼翼的向洛倾开口。
“小姐,这条裙子还能穿,奴婢一定帮小姐洗的干干净净,保证和从前一样。”
洛倾此时正泡在温热的水里,白珊正拿着玫瑰花瓣往她脖子和锁骨处擦拭着。
她本来觉得心情稍稍平缓了一些,但当她听到白茶说的话,就又想起了洛绾那张脸。
今天那贱丫头分明就是故意的!
抢了老太婆的关注不说,还把眼泪鼻涕抹了自己一身。
她越想越气,面色顿时变得铁青,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胸前起起伏伏好像马上就要爆发了一样。
白珊和白桃看小姐这样子,都吓得瑟瑟发抖,不敢有动作。
白茶站在屏风后见小姐迟迟没动静,心想可能是自己说错话了,这裙子还是扔了的好。
正准备再开口,就见洛倾腾的一下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洛倾虽长得不及洛绾,但从小养尊处优,皮肤养的非常好,又白又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头发也是又黑又密,跟缎子似的。
这些可都是洛倾最骄傲的资本。
但这会她面色难看,头发也湿漉漉的粘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惨白惨白的,特别可怕。
她朝屏风后的白茶看过去,轻轻勾了勾手指。
“白茶,来,你过来。”
白茶现在非常后悔...
后悔自己为什么要作死,在小姐最生气的时候去触霉头。
她慢慢朝着洛倾挪过去,手里紧紧攥着着那件蝶兰襦裙。
洛倾看着白茶微微发抖的肩膀,觉得更加烦躁。
此时怒火燃烧着她,洛绾恶心着她,这个从小跟着自己的白茶现在也没个眼力儿了。
好,很好!
她一把夺过白茶手里的襦裙,开始用力撕扯。
一边撕一边疯狂大喊:“穿啊,我叫你穿,我叫你洗,贱人,全都是贱人。”
白茶吓得不行,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小姐,奴婢说错话了,小姐息怒,小姐息怒。”
白珊和白桃二人头都不敢抬起来,也赶紧跪在一旁,生怕被洛倾给迁怒了。
洛倾把这件襦裙又是撕又是咬,到最后还扔到浴桶里用脚踩。
水花四溅,三个丫鬟都被淋湿了也不敢抬头。
就这样她足足发泄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觉得心里气儿顺了些。
她喘着粗气,看了看底下趴跪着的三个丫鬟,缓缓开口。
“你俩,本小姐要重新沐浴。白茶,瞧你这几天伺候的辛苦,我把这衣服送给你,这几天晚上就穿着守夜吧。”
白珊和白桃听后如闻大赦,赶忙跑出去重新准备。
白茶则是颤颤巍巍的伸出双手,接过襦裙:“是,奴婢,谢小姐赏赐。”
等白珊和白桃抬了新烧好的水进屋,就看见奇怪的一幕。
洛倾翘着二郎腿,赤身裸体的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
白茶则是穿着刚才小姐撕碎的那件襦裙在一旁伺候。
与其说是穿着不如说是挂着,襦裙被撕的稀碎,又在水里泡过,湿漉漉的粘在白茶的身上。
隐隐约约能看到白茶没穿里衣,只穿了一个肚兜。
洛倾从来不会随意打下面的人,如果她身边的奴婢身上有伤,那她这个温婉善良的嫡女形象就打破了。
所以她喜欢精神上的折辱,偶尔也会拿针刺一刺,来纾解自己的不快。
她是相府嫡女,又被全家宠爱,所以身边的下人非常多。
整个白落苑的下人,加上她专用的马夫,贴身护卫都有几十个人。
这些人每天的任务就是伺候大小姐。
大小姐还没及笄,平日也少出门,所以大部分下人都闲的很。
而且不管是大夫人主事那几年,还是现在林姨娘掌管中馈,白落苑的月银都是只多不少。
小姐对他们也从来都是笑嘻嘻的,温柔的不得了,多少人都挤破头想进这白落苑呢。
但也只有洛倾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丫鬟知道小姐的脾气。
春日天黑的晚,到了晚膳时间窗外还透着落日余晖。
但春日的夜晚还是冷的,春风簌簌的吹着白落苑的海棠树,也让白茶打了个寒颤。
从伺候小姐沐浴到歇下,白茶都一直穿着那件襦裙。
裙子这会已经被风吹干,倒是不粘在身上了。
但从下午开始自己就衣不蔽体,她觉得羞耻极了。
白茶这会红着眼眶不敢落泪,她怕自己哭哭啼啼会让小姐更加厌烦她。
“白茶姐姐,你睡着了吗?”
到了后半夜,白茶就听到白桃在窗外悄悄喊她。
她朝着洛倾床榻上看了眼,看到小姐睡的很熟,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于是悄悄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