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女上前,将身上堆满花圃的苗悠悠,小心的搀扶出来,送往贵妃娘娘的宫里去了。
不远处的花架子下,之前就被禁言的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全部煞白了一张脸,摇摇晃晃的跪了下来。
皇上面无表情的拿出三封信,“太子,将信念给你母后听听,顺便让她看看,这是不是万国舅的笔迹?”
当太子拿出信纸,看到上面的内容,呆愣了半天竟不敢出声。
母舅往日对自己的喜欢赞许,竟都是一场梦。
私底下他早就想对自己取而代之了吗?
如果自己日后坐上了皇位,岂会防备他这种外家至亲?
这种惊恐竟犹如满头的蚂蚁咬噬,让人寒毛倒竖。
万皇后突然颠疯起来,一把抢过信去,自己看了起来,随着她全身的哆嗦,这三封信看完,竟然耗费了她毕生的精力般。
双肩挎下,人也跌坐在地上。
“皇上,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请让臣妾自行了断,只求留太子一命,呜呜呜,太子,你听母后的,往后永远不要再争储,富贵一生也是福,呜呜呜呜!”
太子赶紧抓着皇后,“母后,你千万不要想不开,父皇,儿臣斗胆求一道旨意,儿臣只想做个庶人,以后出宫专门伺候母后。
至于万家,一定要依法查办,绝不姑息!想他万家享我皇恩浩荡诸多年,却生出这等谋逆心思,父皇,儿臣最后谏言,此风不可长啊!”
皇上轻叹了一声,之所以这件事情拖了这些天,是因为他不想一杆子打翻一船人。
其实在今天之前已经查明了,皇后跟太子均蒙在鼓里。
万府的人也不知晓,只是国舅爷平日行为乖张,风评特差,惹出事情之外,总被胞姐万皇后责骂。
才一时怀恨在心,生出这不轨之心,不过时日尚浅,还没有形成气候,只是王将军那里受了牵连而已。
之前将他的儿子——前万城主放到燕北城,就是他下的一盘棋。
结果这小子贪图享乐,根本不明白他老爹的心思,人一直在京城里,至始至终根本就没有去北边。
“皇后,你跟太子又不知情,又没犯错,我岂会责罚你们?
不过此事事关重大,万国舅肯定留不得,万家其余的人都判流放吧。
只是皇后要受些牵连,去冷宫里蹲半年,太子禁足一个月,思其不察之罪。”
“谢皇上恩典!”
“谢父皇恩典!”
母子两个双双跪在地上,再也没有想到,皇上会网开一面,连封号都没有剥夺。
直到皇上离去,直到侍卫将万国舅的身体拖走,太子才扶起皇后,互相搀扶着离去。
秦城。
黄太守在梦里就被抄了家,京城锦衣卫数千里奔袭,领着圣旨将他们一家全关入了大牢。
等待新上任的官员到任,将他们发配北方流放。
黄太守惊恐至极,震惊之余,居然发现除了自己的妻妾之外,牢狱中一色的光棍,除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在极短的时间里已全部出嫁了。
媳妇全部被夫人,以各种理由贬回娘家去了,哪怕顶着大肚子!
而且当时对外宣称一律是休回娘家的。
哈哈哈哈哈!
看着老妻一本正经又波澜不惊的脸色,黄太守突然跪下,给其磕了三个响头。
或许当初让她做主,自己不会走到这一步!
本来皇上也准备拿黄太守,跟国舅爷开刀的。
可是国舅爷不经吓,被苗悠悠精湛的演技吓死了。
想到北方又少了一个种田的,边防刘将军那里就少了一份粮,皇上也就放过黄太守了。
这件事情在秦城掀起了轩然大波,在这年关家家喜迎新春的时候,黄太守终食恶果。
秦城的管制权,暂时由下面的官吏把守,城里的治安问题,王将军也多派了人手留意。
值得一说的是,衙役刘四海,王毅甲,还有李大牛三人,当晚就公开的庆祝。
三个人全部聚在刘四海家里,大哥二哥三弟直接叫开了,准备等到开了年,天气暖和些,去街上转悠转悠。
寻找商铺兼住房院子的,三家买在一起,让婆娘做生意,让娃子们兄弟姐妹相称。
既然黄太守栽跟头了,那么苗大人肯定会官复原位。
那样的清官,那样较真的人,曾经起的誓言,还犹在耳边。
咱们三人肯定会受到照拂,往后的日子呀,可是蜜里调油了。
接近年关,将军府已经彻底修缮完毕,夫妻俩带着家人,带着奴仆,全部乔迁新居。
两口子特别告知了六王爷,请了王一平来家中团聚。
这小子开了年之后,才会陪着六王爷去秦城与王将军会合。
昔日的兄弟坐上了将军之位,王一平自然乐的合不拢嘴。
或许这个春节时间,是跟岁安兄弟难得的相聚了,往后两人一南一北,再次相聚还不知道猴年马月呢。
人生就是这样奇特,就是这样令人感慨。
皇上特地赏来一个大管家,说他们沈家初初来京城,啥都不熟悉,屈管家正好帮着府里打理事情。
悠悠也随他去,反正以后也不住在这里,多个管家也好,专门伺候公婆吧。
在腊月二十六,小夫妻俩,为蔡忠义和银川姑娘,举行了婚礼。
算是为新的将军府里增添了一抹喜气。
或许是因为,春节前后发生的事情太多,情绪受到波动,悠悠在正月十二诞下一名男婴,未曾足月,母子平安。
不过这小子个头不算小。
皇上不但赏赐了好多东西,还破例让沈岁安呆到正月底再出征,只为让他多陪陪妻儿,这也算是一种恩宠了。
小桂花如愿做了姐姐,整天围着弟弟转。
六王爷的酒卖的特别好,经过贵妃娘娘的千秋宴,现在的米酒已经用不着推销了,之前积聚的一点库存,根本就供不应求。
六王爷现在整天忙着扩大生产量,在自己的各个别庄上,全部进行了酿酒大业。
开心之余,也会来寻岁安,叫他抱出那刚出生的皱巴巴小子,看上一眼,逗上一会儿,又回去忙乎了。
终于到了不能拖的时候,沈岁安带着蔡忠义两口子,孤零零的出征了。
三人驾着两匹马车,马车后面塞得满满当当的物资,路上要用。
这是有史以来,上任的将军中最为寒碜的阵容了,皇上突然有些后悔没有给他派兵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