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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整个房间里都是肉眼可见的灰尘,各自洋洋洒洒浮动,那头娄昕舟刚刚搬开一摞书,又被突然窜出来的老鼠吓了一跳,好在见过大风大浪,没多在意,继续倒腾无章的书本。

转眼到了傍晚,娄昕舟身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那睡饱了的师兄终于舍得下来了,只见他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似乎一点也不惊讶原本就混乱的书阁变得更加的混乱。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娄昕舟的实力,就在他准备再次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楼下一个长排书架应声而倒。

“妈呀!我的小祖宗诶!你干啥了?”

“咳咳咳!咳!”那倒下的书架带起阵阵灰尘,楼下基本已经看不清什么,娄昕舟被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在那里一直猛咳。

那师兄用袖子捂住了口鼻,略显慌张的跑下来,循着咳嗽声找到了娄昕舟。

那孩子已是满头的大汗,头发散落下来,随意地披在两侧,右脸上系的那蓝白色的眼罩更是早已看不出先前的样子,身上蓝边素白的衣裳也脏的不成样子了。

发觉身后来了人,娄昕舟艰难转过身去,淡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无辜,须臾又不知想到了什么,逼出几滴眼泪来,软声来了句:

“我想拿上面的书,拿不到……”所以我把它推倒了。

也不知怎的,那弟子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最后掏出一块手帕来,直直递了过去。

又看见那小孩一脸拒绝的样子,无奈地说了一句,“新的,没用过。”

“哦。”

还是没接,那头到底没忍住,轻轻“啧”了一声,但看这那半大点的孩子,最后也只叹了口气:

“小师妹,想找什么书啊?”

“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找?”那弟子倒是有些奇了,又接着问。

“……”娄昕舟说不上来,找了这般时候,一点线索都没有,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得脸都红了。

若是在鸾清,每本书目都有编排,整齐有序,想查什么资料,直接问书阁守灵就是,但这真鉴峰的书阁都不知破成什么样子了,那不管事的峰主自然也不会有空给书阁赋个守灵什么的。只可惜她还是个刚入门的弟子,这些事还不该知道,现在当真是一肚子火没处放。

“哎,有啥想查的也告诉我,这的书我全都看过。”

娄昕舟转过头去,眼里是难以掩饰的惊讶,这人不修边幅,头发散乱,衣服也不乐意好好穿,总是松松垮垮的,整个人身上都弥漫着一股懒散的味道,难以想象竟将这书阁的书看了个遍。

“我叫娄昕舟,师兄怎么称呼?”

“杜迟。”

折腾一番,总算是看到了点希望,但留给她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这两个多月她还得用来巩固提高修为,那可是大乘秘境,筑基进去实在有点太过冒险,所以提到金丹是最好的。

也因此来书阁的目的还不仅仅是要查清楚问灵是何物,还得学些保命的功法才行,当然她也不求今天就能有所收获。

“杜师兄可曾听过问灵?”

“问灵?不曾……”杜迟思考了一会儿,须臾又看了眼书阁大门,不知想起来了什么,“哦!来这儿。”

说完转身走了,娄昕舟跟着他直接来到了书阁三楼,这上面到没有下面那般杂乱了,书籍上灰尘也不算多,朦朦胧胧间,她好像穿透了一层结界,娄昕舟停下来,有些疑惑的看向身后。

“这些书,都是比较重要的,我设了个结界保护。”杜迟开口解释道。

娄昕舟点头算是答应,四处望起来,将那架子上的书一一看过去,寻找适合自己的功法。

“小师妹,你是刚来的吧。”杜迟停在了楼层尽头,在那书架上下翻找,取一本放一本,边忙边问。

“嗯。”娄昕舟应道。

“要是能走,可千万别留下来。”

“为何?”娄昕舟一听这话就觉不对,也不找书了,转过来看着杜迟,等待下文。

杜迟这话说的倒很自然,说不清是不是警示,但也许是死过一次,娄昕舟多少不想再行差一步,若这真鉴峰有些问题,她必须心里有数才行。

“真鉴峰主可是要吃人的!”杜迟说这话的时候,刚好拿出一本书来,他也不知翻开了哪页,上面画了个奇丑无比的怪物,一下就怼到了娄昕舟面前。

“……”

娄昕舟淡定的接过书,看了眼那怪物,又塞进架子放好。

“没趣。”

杜迟见娄昕舟丝毫没被吓到,摇了摇头,又继续找书。

“吃人?怎么吃?”

“还能怎么吃,蒸着吃,煮着吃,烧着吃,炒着吃,想怎么吃怎么吃,他还特别喜欢吃小女娃呢,对,就是像你这样的。”

“这一点都不好笑。”娄昕舟皱眉。

“……是世道变了吗,怎么这年头的娃娃都没个娃娃样了呢。”杜迟一脸痛彻心扉,表演极度夸张,恨不得下一秒就倒地不起。

“杜师兄,你特意带我来这找了这么半天,书还是没有找到。”娄昕舟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实在不擅长对付这种人,“这结界隔音,有话不若直说。”

杜迟停下手中的动作,也不开玩笑了,“你倒也是聪明。书是没有,问灵我也没有听过,只是看你讨喜,给你些忠告,这地方,不适合女弟子。”

“……”

书阁一行什么也没找到,娄昕舟失望而归。

之前她是日头正好时上的山,那时只觉这真鉴峰平平无奇,只是这一到晚上,却又像换了个样子。一路上灯火通明,隐隐听见些莺莺燕燕之语,不真切,只觉是落在心头,晃啊晃,扰得她只觉得有那么些恶心。

总算快步回了住处,才发现薛家姐妹正坐在院里等她。

“小师妹,你到哪里去了?出事了!”薛蒲棋一见是她就冲了过来,也不说是按什么定的,张口便是一句小师妹。

“怎么了啊?棋姐姐。”

“今日我们搬来时,院东那边不是已经住了人嘛,好像叫何柊来着,她中午吃完饭后,放房间里的一个黄阶法宝被人偷了,非说是我们拿的,硬要我们还她,不还就不让住,还叫人把我们的行李全丢了出来!”

薛蒲晴也走了过来,看样子也是满面愁容。

“我们也就算了,你午后就去了书阁,我们大家也都知道,喏,连你的一起丢了。”

其实东西也不多,就是些床单被褥,但那也是娄昕舟自个儿一点一点铺好的,如今被人豪不讲理地丢了出来,说不气那是不可能的。

那被子被薛家姐妹收来挂到了树上,看样子也是费心洗过一遍的,只是那两人怕是从没有干过这种活,上面的泥印子都还清晰可见。

娄昕舟走过去,用手轻轻一碰,将它们一一收到了灵石中。

“真鉴峰的管事也不理人,好早就叫了,非推脱说时候太晚,明天再处理,我们的房子都被她用灵力封了,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怎么办。”薛蒲晴无奈说道。

“她丢了何物?”娄昕舟问。

“听说是个炼丹炉。”薛蒲棋回答道,“说是挺大的。”

“……”

“我还听吴管事说,何柊家里是挺有名的炼丹世家。”薛蒲晴补充道。

“修真世家怎么了啊,不就有个厉害点的爹嘛!”薛蒲棋一听这话,越想越气,声音也拔高起来,也不知那屋里的人听不听得见。

“修真世家?”娄昕舟转过头问薛蒲晴。

“对,闽南兴化,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