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逸杨没回答,就那样浅笑,眸光流转,和那次的神情一模一样!
我赶紧推他,“你不准。”
他松开我,语气散漫,“不准什么?”
还好意思反问,大灰狼尾巴都露出来了。
我低头翻白眼,不敢让他看见,“快回去吧,有点晚了,秦姨该着急了。”
“抬头。”
“我不敢。”
真真的大实话啊,谁知道这家伙想干什么。
付逸杨笑声轻浅,但入我心。
“不逗你了,走了。”
我拉过他的手握了一下,“拜拜。”
他捏捏我的手指,“拜拜。”
早上,脚没那么疼了,我正常上学,中午的排练也坚持参加,反正除了付逸杨也没人知道。
我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更不希望因为我临时出变故,都坚持这么久了。
也奇怪,刚开始我是真的很抗拒,一点都不想参加,可现在仿佛是一种使命,我觉得自己能做好,也应该做好。
不是为了别人的期望和赞赏,就是想踏踏实实的完成一件事。
付逸杨有意无意地看我,但我选择无视他的担忧,该认真做事的时候,不想矫情。
但真的会累出汗,我索性脱了外套,里面直接是夏天的校服短袖。
冬天的校服不够厚,里面也塞不了几件衣服,还不如穿个校服短袖,再套个厚外套呢,反正我是穿校服了。
休息的时候,我准备去趟厕所,付逸杨本来要跟着来扶我,但被我用眼神拒绝了。
经过前面的时候,顾俊宁看了我一眼,眼神奇怪,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
“她的手臂怎么了?”
“溜狗摔倒,擦伤了。”
顾俊宁犹豫,还是继续询问,“我家有消肿止痛和淡化疤痕的药,可以给她吗?”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就算自己先表白过又能怎么样,她毕竟拒绝的很清楚。
如果她和付逸杨已经是既定,那他不想当个横插一脚的人,很没品。
付逸杨没料到他会来问自己,“你直接给她就行。”
他始终认为两人也算同学朋友,所以并不在意这些,况且要对情敌有基本的礼貌。
“行,你们…在一起了吗?”
顾俊宁还是问了出来,他想释然。
付逸杨犹豫了一会,没作肯定回应,“这个问题,你要问她,我不方便回答。”
“明白,她喜欢低调,不会声张,我清楚了。”他语气渐淡,还是会落寞。
付逸杨眼眸聚冷,想起之前和我因为这个所谓的不想招摇过市而争吵过几次。
而顾俊宁却云淡风轻地理解我的犹豫不决,嫉妒突然充斥全身,按着吉他弦的手指压得泛白。
“你很了解她?”
他话里带刺,语气也不如刚开始那般平淡。
顾俊宁第一次在两人之间感受到剑拔弩张,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被归类在她不喜欢的事物里,对她的好恶多多少少知晓一些。”
说时,他眼眸已垂下,显得黯淡无光。
知道她不喜欢被安排和露面表演,还是因为想创造一起的活动来找寻契机,想不到适得其反。
或许,不以权谋私,硬性要求她参加,她和付逸杨也不会短时间内如此熟络。
熟络到,他不得不割舍下浅浅淡淡的四年,再相遇时的悸动,他一直记得。
他以为能在她生命中有一席之地,就算是绕过时光的斑斑点点,等再久,他也愿意,只为一个肯定的答案。
但现在,她的答案已经不再对他开放。
他确实后悔了,谁的爱能是大公无私的呢?
付逸杨压紧的手指逐渐舒缓,他不觉得骄傲,甚至陷入思考。
如果被归类在她不喜欢行列的是自己,他该有多抓狂。
那么倔强的人,就算喜欢,都不愿意彼此互相妥协迁就,如果不喜欢,那真是无奈到绝望。
那段暧昧和决裂瞬间倒戈的关键期,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胆寒。
一步错,可能步步错。
“你们是这个学期才认识的吗?”
顾俊宁突然的提问,让付逸杨皱眉思考。
完完全全的认识,确实是这个学期,但很小的时候,她就逼着自己叫她“老大”,说只有这样,明天才能再见到她,才能带他一起玩。
他基本不和女孩子玩,因为她们的天马行空让人招架不住,但那次,为了第二天也能见到她,他像模像样地叫她“老大”。
后来,第三天,再也没见过,他徘徊在那个沙坑等了她很久很久,下雨天也去,却没有小女孩再来玩那些沙子。
只有她,喜欢破坏一切的魔力。
以为再一次被孤立了,没人愿意和他玩。
后来才知道,她也只是短暂的住了三天。
付逸杨边回忆,边恍惚答话,“不是,小时候就认识,喜欢她很久了,她是我小时候唯一的朋友。”
尽管很短暂。
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家里的很多事不能往外说,久而久之,开始传些闲言碎语,说他是没父亲的野孩子。
小男孩们看他长的精致帅气,会故意用语言嘲弄他,他也不敢和随便就想亲他脸颊的小女孩玩,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
只要有闲言碎语初露端倪,妈妈就会带着他搬走,不给别人欺负他的机会,所以小时候的他没有朋友。
只有父亲去世之后才能提起,甚至连什么原因都不能说,父亲是个英雄,但他欠至亲一个普通温馨的家。
顾俊宁如鲠在喉,答不出话。
原来,自己才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也难怪没有突出重围,突然也就释然了。
情缘这事,早已命定,求而不得只是误入歧路,或许属于自己的路,有朝一日终会出现。
“那祝福你们。”